小衛猶豫了一下，說：“可能是沾上的。”

　小五說：“沾上的？駙馬爺這麼說的？”

　小衛低頭不語。

　“算了，”小五把小衛的肩頭一拍，說：“駙馬爺是好人，干不出壞事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小衛說了句：“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小五跟小衛說話的工夫里，大當家呆在黑黢黢的宮室里，咬牙切齒地問小莊：“公主是不是把咱們忘了？”

　小莊淚。

　大當家抱著李婉，看著小莊的雙眼冒火。李婉中途醒來過幾回，都被小莊毫不留地敲暈了過去，這讓大當家心疼不已，又無可奈何，要是知道他們被困在帝宮里了，大當家估計他的小婉兒能嚇死，被敲暈總比被嚇死強，對吧？

　小莊說：“再等等，我家公主也許遇上什麼事了。”

　大當家呸了小莊一口，就公主殿下那手，這貨能遇上什麼事？大當家覺得自己傻了，信誰不好，竟然信玲瓏公主這個傻缺，明知道這個貨不靠譜，他還跟著這個貨進宮尋死來了！“我們要是被抓了，”大當家跟小莊沮喪道：“你說公主能把我們救下嗎？劫個法場啥的。”

　小莊坐地上雙手抱著膝，沒理大當家。

　大當家小聲哼道：“你就死撐吧，我丑話說在前頭，一會兒我們被抓了，你不能說你認識李家小姐。”

　小莊說：“那我要說什麼？”

　大當家說：“公主不是說我們是殺手嗎？那我們就認殺手的罪好了。”

　小莊說：“這可是要被凌遲，誅九族的罪！”

　“呦呵，”大當家說：“你有九族嗎？”

　小莊語塞了。

　大當家沖小莊咧一笑，說：“你就是個小，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你怕啥？”

　小莊也沖大當家咧一笑，說：“我沒跟你說過嗎？”

　大當家一愣，忙就道：“公主還待給你了第二條路？”

　小莊笑著說：“我原來是圣上邊的暗衛，圣上認識我喲。”

　大當家傻了，皇帝認識他邊的這個貨，那他們還裝個屁殺手啊？

　看大當家傻了，小莊就開心了，說：“你還有話要說嗎？”

　大當家吸溜一下鼻涕，說：“你窮樂呵什麼？你是公主的人，你被抓了，你覺得圣上不會去找公主嗎？”

　小莊咬牙，賭氣道：“那我就說我背叛了公主，跟你這個海盜勾結進宮作的。”

　大當家笑了一聲，說：“這事你說了能算嗎？這得你家公主說了算！小，就你家公主那腦子，你說會跟圣上說什麼啊？”

　這下子小莊傻眼了。

　大當家從懷里出了一把匕首來，低了聲音跟小莊說：“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我把你的臉劃花，讓圣上認不出你來，你家公主就沒事了。”

　小莊看著大當家手里閃著寒的匕首，眼皮跳了跳。

　大當家用匕首拍一下小莊的臉，說：“一會兒兵搜到這里來，我就這麼干了啊。”

　小莊嘟囔：“那是軍。”

　“得了，”大當家覺得跟著玲瓏公主混的貨估計都腦子不好使，都死到臨頭了，還什麼軍啊？

　賢宗這時站在帝宮的聽雨小榭前，聽軍的將軍跟他說沒有搜到剌客，軍和大侍衛們還在搜宮。賢宗看一眼出來迎他的澄觀國師，跟這將軍說：“先把佛院和覽書閣那里給朕一寸地一寸地的搜，剌客本事再高，也不可能長翅膀飛！”

　軍的這位將軍忙就領旨道：“臣遵旨。”

　賢宗心煩抱怨道：“什麼事都要指朕，你們怎麼就不能讓朕省省心呢？”

　將軍不敢多言，給賢宗叩首后退了下去。

　澄觀國師在一旁看著這將軍走，也不說話。

　賢宗說：“國師，我們進去說話。”

　澄觀國師暫住的宮室里，點著安神的熏香，小軒窗下還擺著棋盤。

　賢宗看一眼棋盤上的黑白子，說：“宮里今晚火沖天，人聲鼎沸的，國師你還有心自己跟自己下棋？”

　澄觀國師輕聲道：“有圣上在，貧僧相信這些賊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賢宗坐在了半開的小軒窗下，沖澄觀國師招了招手，說：“坐，朕與國師有話要說。”

　澄觀國師坐在了賢宗的對面，狐疑道：“難道貧僧還能幫圣上捉到這賊人不？”

　賢宗從棋盒里拿了一粒黑子在手里把玩著，說：“這賊人膽子太大，敢跑到朕的帝宮里殺人放火，國師覺得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澄觀國師看著棋盤，過了半天才說：“圣上有證據嗎？”

　賢宗“啪”的一聲把棋盤一拍，說：“原來國師你也知道是文楓林？！”

　澄觀國師嘆氣，說：“圣上，就算真是師，您又能如何？”

　賢宗把手里的黑子往棋盤上一扔，說：“還有一件事朕要告訴國師，無歡也到我奉天來了，現在人就在京城里。”

　澄觀國師猛地抬頭看向了賢宗。

　賢宗說：“玲瓏跟朕說，跟無歡國師談過，無歡國師是希文楓林死的，國師，你跟朕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澄觀國師慢慢低頭又看棋子紛的棋盤，如同定了一般。

　賢宗就坐著等，反正事到了這個地步，賢宗覺得再怎麼也不到他來著這個急。

　半晌之后，澄觀國師才道：“無歡是私自離開誅日的？”

　賢宗說：“景陌從未跟朕說過無歡要來，可見這位一定是私自離開誅日到我奉天來的。”

　“太冒險了，”澄觀國師說了一句。

　“是危險的，”賢宗說：“玲瓏遇見他的時候，他正被塵起塵滅圍攻，是玲瓏救了他。”

　“無歡的武藝是塵起塵滅傳授的，”澄觀國師說：“若說永生寺里，能把無歡制住的人，除了主持外，也就是他們兩個了。”

　“是啊，”賢宗說：“要不是玲瓏，無歡現在一定就是一尸了。”

　澄觀國師搖頭說：“塵起塵滅不會殺無歡的。”

　“哦，”賢宗說：“他們把無歡帶回永生寺，主持大師就不殺他了？晚十天半月死，這對無歡國師而言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