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蘇的確很，曾經也很，只是那時總是喜歡粘著莫柯寒，每天也經常是這樣素面朝天的樣子，白凈漂亮，卻了這份另人難以接近的冷漠犀利，好像只是一個麻木的生活在謝家的人, 寫上了謝大小姐份的空殼子。

　而現在的謝青蘇，即便現在也是這樣干干凈凈的站在這里，可不說話時的沉靜默然，卻并不掩骨子里的肅殺之氣，讓人對上一眼，就覺得渾都冷了。

　仿佛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 比剛剛在室外的臺上的雪中寒風還要人遍生寒。

　莫柯寒心頭有不知名的緒在翻, 從謝章壽宴那天回來后，就一直在不停的翻。

　但謝家他現在不能得罪，莫氏能不能在謝家的屋檐下重新蠶食崛起，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莫柯寒凝了凝神，沉著臉道：“我只說兩點，第一，左聿時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能在短短幾年扭轉了整個海城商圈變局的人，其心狠其明，都不是你這種人能輕易斗得過的，現在看似因為合作而有集，轉眼若是了對手，小心被挫骨揚灰。”

　“第二，左家跟莫家什麼關系，估計你已經知道，這種關系擋在中間, 有輩分倫理在，你別恬不知恥到什麼人的車都敢上。”莫柯寒冷冷盯著謝青蘇：“上次我在醫院里看見你上的那件外套, 是他的？”

　“輩分倫理。”謝青蘇繞過他，徑自轉上了樓：“莫總若知道什麼恬不知恥, 現在也不會住在謝家的客房里，等著娶謝康雪。”

　謝青蘇已經上了樓，頭也沒回，無論是被拍到了什麼還是被看到了什麼，沒有任何要盤問的打算，甚至連一句辯解或避嫌都懶得給他。

　莫柯寒眼見上樓，冷眼看著背影，直到已經看不見了，仍然站在原地，有一會兒沒有。

　片刻過后，莫柯寒沒有回房間，轉又回了臺，莫名的煩躁，又點燃了一煙，在漫天的雪夜里看著指尖腥紅明明滅滅。

　-

　翌日上午。

　謝青蘇直接從謝家趕往市廳去開會。

　守在門外的記者果然不敢在附近停留太久，以免被謝家發現，昨晚就已經走了。

　省廳那里又下發了通知，關于這次項目暫時停工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目前雖然給時間做調查，但方會議還是需要召開。

　會議結束后，加上方的采訪答疑環節，一切結束后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謝青蘇剛走出市廳辦事的門，陡然看見沈正一邊接電話一邊走進來，同時看見了謝青蘇，當下抬了抬眉，放下電話快步走過來：“謝副總，剛開完會啊？”

　“嗯。”謝青蘇看見沈手里的文件，知道他是有工作要過來，沒多說，點點頭正要走。

　但抬眼見沈開來的車好像是他自己的，是一輛奔馳。

　距離上次去奧藍公館到現在，也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最近沒再見到左聿時，今天顯然他也沒來市廳。

　“你們左總，傷怎麼樣了？”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問了句。

　沈剛好還沒走進去，聞言愣了一下，回頭詫異的看看。

　什麼時候知道左總有傷的？

　上次去左總家里的時候發現了？

　后來左總來公司，沒怪他自做主張把地址給了出去，也沒提那件事，沈還以為謝青蘇送完文件就走了，可能什麼火花都沒出來，還憾自己白白給提供了這麼好的機會。

　“已經沒事了，皮外傷嘛。”沈看著笑：“倒是左總那邊偶爾過去做飯打掃的阿姨可能是嚇了一跳。”

　做飯阿姨？

　謝青蘇疑：“怎麼說？”

　“我第二天早上也有公司件需要拿去給左總，去了之后，發現他家廚房垃圾桶里有一條被火熏到奇黑無比的魚！”沈一臉夸張的說完，又笑嘆道：“估計阿姨是見左總從小到大都穩重老實沒過什麼傷，這脖子上忽然的一下，嚇著了吧，做飯的時候可能是走神兒了，不然魚怎麼能了那樣？”

　謝青蘇看著沈，面上表沒有任何變化，很是鎮定，仿佛沒聽到什麼被熏到奇黑無比的魚，只是自己手中的會議資料慢騰騰的從左手換到了右手，說道：“你不是來市廳辦事？進去忙吧。”

　沈笑著對擺手：“行，回見。”

　謝青蘇轉走了，沒再看他，剛要去停車場，忽然看見一輛謝家的車停在附近，視線一轉，看見謝康雪下車過來。

　“姐，你果然還在這里沒回去。”謝康雪走向，回頭對謝家的司機說了聲讓他們先回去，司機笑著對點點頭，又仿佛沒看見謝青蘇似的，迅速將車開走了。

　謝家上下的傭人和老司機都習慣謝康雪才是他們家的千金小姐，這些年也一直沒變過，謝青蘇想在家里個車都要等他們空出時間，謝康雪卻是無論去哪里，只要說一聲，立刻有司機接送。

　“剛才那是誰啊？”謝康雪邊向謝青蘇的那輛車過去，邊用眼神指了指市廳門口的方向：“剛才在車里就見你們聊的開心，我就沒過去打擾，從背影看著一表人才的，那背影還有些眼，是不是那次在公司附近給你送蛋糕的？”

　說著，謝康雪的眼神又往那邊停放著的那輛也就價值幾十萬的奔馳看了眼，眼神更是滿意。

　直到了謝青蘇的車邊，謝康雪正要開門坐進去，卻只見車燈閃了兩下，謝青蘇將車門鎖了。

　謝康雪竟然沒有認出沈，可見壽宴那天晚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老爺子那邊，又或是，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張字畫上。

　“你有事？”謝青蘇漠然看。

　“爺爺讓我今天晚上陪你一起回盛家吃飯。”謝康雪說著，視線又瞟了眼那邊的奔馳。

　奔馳E系，也就四五十萬，還是三年前的款。

　本來要去盛家的這件事讓謝康雪心煩悶了一天，但現在心倒是很不錯。

　謝康雪視線收了回來，笑著又說：“不過我今天下午要先去商學院取績單，你下午要是沒什麼事，陪我一起去吧。商學院離盛家不遠，反正也順路，我就讓司機回去了，今天坐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