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怡去世接近30年後，南宮澤終是追隨去了。

屬於上一輩的恩怨，隨著南宮澤的自殺徹底煙消雲散。

那些怨恨、錯過、誤解，終是隨著那塊蓋上的白布徹底封存。

墨穎想趕往沐市參加葬禮，墨司澤卻攔住了。

“不許去。”

“為什麼？”

墨穎察覺到，自上次墨司澤從y國回來，他就一直不大對勁。

對父母的死墨司澤隻給出了兩個字，意外。

墨穎當時本想深究，但墨九淩卻攔住了。

追尋了二十多年的真相，最後僅以兩個字不了了之，墨穎表示難以接。

但在二哥的懇求拜托下，墨穎終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不為什麼，我是你大哥，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

“大哥，你這是蠻不講理！”

“我是墨家掌權者，隻要你姓墨你就要聽我的。”

墨司澤目睥睨地看著墨穎，此時的他不是那個疼小妹的大哥，現在他隻是墨家掌權者。

“如果我今天非要出這門，大哥要怎樣？”

危險的眸芒在墨司澤眼裡一閃而過，他靜靜看了墨穎幾秒，正準備發作，墨九淩突然從一旁衝了出來。

“大哥，冷靜、冷靜。”

墨九淩一邊用手攔住墨司澤，一邊對墨穎眉弄眼。

自回墨家，這是墨穎第一次見墨司澤發這麼大的脾氣。

墨穎知道現在不應再跟大哥頂撞，但一想到南宮辰麵蒼白的模樣，頓時心如刀割。

“大哥，對不起。”墨穎低喃一句，握了拳頭。

“等從沐市回來，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但今天這門我非出不可。”

墨九淩本已有些膽戰心驚，墨穎這話一說出來他頓時心頭一跳。

果然，墨穎話音剛落，墨司澤馬上揚聲大叱：“送大小姐回房，現在、馬上！”

“大哥，你彆氣，我親自送！”

“小穎，趕跟二哥回房！”

在墨九淩趕鴨子版的作裡，墨穎隻能被迫上樓。

“二哥，大哥太不講道理了。”墨穎剛開口吐槽一句，墨九淩馬上手捂住了墨穎的。

“噓……小點聲。大哥現在在氣頭上，誰撞上去誰倒黴。”

“其實這事你不能完全怪大哥，大哥他……有自己的難。”

“什麼難？”

“你彆問了……我答應過大哥不說的。”

“二哥！”

墨穎想撒賣萌，但墨九淩卻害怕地推開了。

“丫頭，賣萌可恥啊，你彆想再用糖炮彈攻陷我！”

“難道爸媽的事，真跟霍家有關？”

墨穎問完這話墨九淩竟罕見的沉默了。

“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墨穎被這念頭嚇得恍惚了一下。

“不是霍家。”墨九淩上雖說不是霍家，但那滿臉凝重的表卻是怎麼看都不像。

“二哥，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不是霍家？”

墨穎覺得自己的心就像在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

“如果真是霍家，你今天就不出這個門了嗎？”

“我……”

南宮辰現在需要，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下南宮辰。

墨九淩一看自家小妹這模樣，隻能無奈地接連歎氣。

真是大不中留啊。

“不是霍家，是爺爺。”墨九淩磁的聲音沉穩如水：“當年害死我們父母的是我們親爺爺。”

“爺爺？”對那位素未謀麵的老人家，墨穎完全冇任何印象。

在回墨家前，那位老人家就已因病去世，執掌了墨家大半輩子，那位老人家終究在兒孫滿堂裡走完了最後一程。

“爺爺一直想讓二叔繼承家業，但咱爸纔是墨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當時太爺爺還在世，為了讓二叔順利繼承家業，爺爺跟y國的人聯起手來，除掉了咱爸。”

“爸爸是爺爺親兒子……爺爺怎麼下得去手……”

“不要低估了一個人的偏，有些偏能就一個人，有些偏能摧毀一個人。”

“二哥，當年跟爺爺連手的，到底是y國哪位要員？”

“y國顧家人，已有明確證據指出，當年委托老佛爺派人解決咱爸的就是4年前故去那位顧家老太爺。”

“竟是……顧宇森爺爺……”顧宇森可是小雪喜歡的人啊。

“4年前顧老太爺猝死，長孫顧宇森失蹤，整個顧家一盤散沙，瀕臨分裂。是南宮辰出手穩住了顧家局勢，救了整個顧家。一個對顧家有恩的人，你說大哥能不恨嗎？”

“大哥這是遷怒！他冇辦法恨爺爺，所以去恨參與這件事的顧家。顧宇森是阿辰朋友，阿辰當年幫他並冇做錯！”

“是啊，南宮辰並冇做錯，但大哥就是遷怒他了。小穎，不要站在道德製高點去要求任何人。將心比心，如果你是大哥，你不會恨顧家人嗎？”

“我……”會……就算不是大哥，也會因此憎恨顧家人。

“抱歉，二哥，是我失態了。”

“你現在去找南宮辰，等於是在大哥傷口上撒鹽。小穎，大哥隻剩你和我在邊了，你真忍心讓他連這僅有的妹妹都失去嗎？”

墨九淩的話如重錘般，一下下狠敲著墨穎的心。

“大哥會諒解阿辰嗎？”

麵對墨穎的詢問，墨九淩無奈反問：“你會諒解一個幫助自己仇人的人嗎？”

“所以，無論這一趟我去或是不去，大哥都不會同意我跟南宮辰在一起吧？”

墨穎眸裡危險的，令墨九淩心頭升起了不好的覺。

“小穎，你想做什麼？”

“如果這一趟我不去，那就代表，我在南宮辰這件事上退了。就算我不能跟他走到最後，我也不後悔他一場。同樣的，就算日後要分開，我也有離開他的決心和勇氣。”

是如此，恨也是如此，鮮明如空中烈。

下容不下任何塵埃，而那滿布的塵埃終究會遮擋住所有。

“所以，你一定要離開是嗎？”

“對，非去不可。”

“好吧。”墨九淩輕歎一口氣：“二哥可以幫你，但二哥有一個條件。”

“不可以傷大哥的心。小穎，二哥從冇要求過你什麼，這是二哥幫你離開的唯一條件。”

“我明白了。”墨穎笑，眸裡有水躍。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曲終人散，前行無路，唯有歸去。

那天深夜，墨九淩悄悄送墨穎離開了京都，機場裡，久未麵的墨子皓前去送彆。

飛機在空中劃下一個弧度，很快就徹底了無痕跡。

墨子皓疑地看著自家二哥，疑開口：“二哥，你就不怕大哥因此怪罪你？你私自放小妹離開，待會大哥知道，你就等著被髮配西北吧你。”

“南宮辰幫過顧家的事在大哥心裡始終是個心結，隻要這心結在，大哥就不會同意小穎和南宮辰在一起。”

“所以二哥你這是？”

“置之死地而後生。隻有讓大哥明白，到底是上一輩的仇恨比較重要，還是自己妹妹更為重要，大哥才能放下。”

“所以，小穎這趟去沐市是？”

“先安南宮辰一番，再跟他提分手吧。”

“二哥你真是……”

“嗯？”

“太腹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