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辰放心不下,一直都守在醫院的病房門口,即使手下的人多次勸他回去,說他們會守著,他還是放心不下。
其實他現在擔心的本就不是裏麵昏迷的樂煙兒,而是剛才神可怕的夜廷琛。
他害怕夜廷琛在衝之下,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說來也是可笑,一貫沉著冷靜,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的夜廷琛,居然也會有一天被形容“衝”。
白敬辰心中惴惴不安,打夜廷琛的電話已經關機,嚴老也不接電話,他聯係不上夜廷琛的人,就隻能在這裏守著,因為無論如何,夜廷琛肯定會回來看樂煙兒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走廊的盡頭漸漸有腳步聲傳來。
白敬辰連忙抬頭過去,就看到渾漉漉,甚至還帶著的夜廷琛,帶著陳落和嚴老向病房走過來。
夜廷琛的左手有些無力地垂著,可以看到鮮和著雨水,順著他的手指滴到地麵上。
白敬辰瞬間站了起來,看到夜廷琛這副樣子,簡直頭皮發麻。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搞這樣……”
他話還沒問完,夜廷琛已經衝進了病房。
“大哥……”
白敬辰剛準備追進去問,卻被嚴老一把攔住。
“嚴老,到底是怎麽回事?”白敬辰連忙問道。
嚴老溫聲道:“爺現在需要靜一靜,白先在外麵等一下吧。”
嚴老從小看著夜廷琛長大,人人都知道他對夜廷琛來說絕對不止是一個隨從,說是陪伴他的長輩也不為過,他最了解夜廷琛,在這種況下,大家自然對他唯命是從。
白敬辰點點頭,順從地留在了病房外。
嚴老轉進了病房,反將門關上了。
病房裏,夜廷琛站在離病床一段距離的地方,一不。
“嚴老,我是不是做錯了?”
聽到嚴老走過來的聲音,夜廷琛聲道。
嚴老的臉上出慈祥的微笑,問道:“爺是後悔今天差點把二推下樓嗎?”
嚴老明知故問,他心裏很清楚夜廷琛指的是什麽。
夜廷琛就站在離病床不遠的地方,看著床上那個臉蒼白的人,模糊的手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舉起來,卻最終還是放下了。
他的手髒了,不配。
“是不是我,害了……”
殺伐決斷的夜廷琛,第一次有這麽不確定的態度。
因為如果不是他,樂煙兒本就不會牽扯進夜家的這些事來,可以過著自己簡單的日子,拍喜歡的戲,即使生活略微拮據一點,但是至不會有生命危險。
嫁給了他,他卻沒能保護好,讓一次次地陷危險之中。
“爺,這個問題,我認為隻有夫人能給出答案。”
夜廷琛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抖,“你知道嗎,昨天說要跟我離婚,最可怕的是,我發現我本就沒有理由把留下來,我能帶給的,隻有無盡的危險。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問題,所以我逃避了,試圖用公務來麻痹自己,卻沒想到正是因為我的疏忽,讓差點……”
夜廷琛說不下去了。
隻要一想到,白敬辰晚到半步會發生什麽事,他就快要瘋了。
可是他居然沒有辦法保證,樂煙兒在未來的生活中不會再陷這種境地,他覺得自己無能。
所以他今天才會真正地對夜安玨殺心,如果是他自己,哪怕再和夜安玨鬥上十年他也不怕,但是樂煙兒不行啊,那麽弱,那麽好,就像一朵白茶花,怎麽能得起風雨的摧殘。
嚴老看著夜廷琛現在神傷的樣子,第一次覺得,其實爺在中,也隻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會有的那些不安與焦灼,他也逃不掉。
他以前一直擔心爺沒有常人的,太過冷漠,到了這一刻,他有些欣,卻也有些心疼。
“爺,你放下孟小姐的事了嗎?”
夜廷琛果斷地說:“我早就已經對孟依白沒有任何了。”
嚴老點頭:“是,我知道,你十年來一直尋找孟小姐的蹤跡,其實是因為責任。但是我卻認為,你並沒有真正地將這件事放下,你把孟小姐的死歸因在自己的上,所以看到夫人傷,會勾起你當年的記憶,所以你才會更加自責。”
這份自責,是雙倍的。
這種自責甚至會摧毀一個人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一直都沒辦法保護好自己的人,是不是不配擁有。
聽到嚴老的話,夜廷琛薄微抿。
當年的事,對他確實是沉重的打擊。
心理醫生曾經說過,他厭的心理障礙,就是因為他太過嚴重的責任心,使得他的心抗拒去接這種太過好也太過脆弱的東西。
孟依白的死,在某種程度上加重了他的心理障礙,使得他這十年來對任何人的都接不了。
而對樂煙兒,勝過了心疾。
“……還會原諒我嗎?”夜廷琛第一次覺得,說出一句話這麽艱難。
嚴老輕輕地歎了口氣,道:“爺,孟小姐當年的事,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畢竟那時候你也隻有17歲。但是對於夫人,你能做的還有很多,與其在這裏猜測,不如等夫人醒來,你親自問一問。”
良久,夜廷琛才點了點頭。
嚴老看到夜廷琛左手的位置,滴下的已經形了一小灘跡,不由得有些心驚。
“爺,先包紮一下傷口吧,病房裏的腥味,會影響夫人的休息。”
嚴老知道,夜廷琛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守在樂煙兒的邊,如果不以樂煙兒為借口,他是不會離開的。
果然,一聽到會影響樂煙兒,夜廷琛立刻點頭,轉走出了病房。
這一刻,他不是夜家的繼承人,也不是l.n.帝國集團的總裁,更不是e國唯一外姓公爵,他隻是一個心係妻子的男人而已。
而病房外麵,夜廷琛的私人醫生早就已經候著了,夜廷琛一出來,他立刻迎了上去,給夜廷琛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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