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云已經醒了,今天一天也是提心吊膽,生怕夫君不在家中,就把肚子里的孩子給弄沒了。
年歲已經大了,能再懷孕,都是和趙三河始料未及的。
本來家中負擔重,是不想要孩子了的,但趙三河卻說,分家后能有孩子,說明是來給他們送來福氣,慶祝新生活的,勸把孩子留下來。
最重要的是,他們對不住阿宛那孩子,他們會老會死,但是要是能多養出來個出息的孩子,阿宛這輩子也算是不愁了,有人撐腰了!
林彩云和趙三河的很好,多子多福,能有孩子,那當然是高興的了。
聽他分析的況,當然是把孩子給留下來了。
但家中生計艱難,也難免焦心的,但沒想到趙宛舒竟然這麼輕松地把況給解決了。
“娘,您怎麼了?是哪里還不舒服嗎?”趙宛舒見話畢,林彩云就神恍惚,不由奇怪,手又要來給診脈。
心中也納悶,剛才不是瞧著還好好兒的嘛!脈象也不像是有事的……
林彩云回神,拉住了,“阿宛,我的兒,娘沒事。你,你真的掙了三十兩銀子啊?”
“娘,這還有假的不。剛才您沒醒,銀子在二哥那放著呢,我給您拿來!”趙宛舒跑去把那三十多兩銀子用帕子包了過來。
見了白花花的銀子,林彩云才算是真正的信了。
先是一喜,隨后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道:“阿宛,那人你真能治好嗎?給那麼多錢,他,他莫不是絕癥?”
不是林彩云懷疑趙宛舒的醫,而是這出診費實在是太多了,由不得不多想。
不說劉大夫去治病可能就只收幾十個銅板,有時候趕上人沒錢,可能拿個鴨都是有可能的。
就是城里大夫治病,最多也只收個幾兩,哪兒有這種出手就要三十兩銀子的病人啊!
而趙宛舒還只是個沒有行醫憑證和醫書伴的人,要是真上那種難治的絕癥病人,后面肯定是有數不盡的麻煩的。
而阿宛又是子,比不得男人,肯定是會吃虧的!
這麼想著,的臉都急白了,“不然,這錢咋還是別要了,你爹你哥他們也會掙錢的,沒得要你出去拋頭面的……”
趙宛舒扶住了,溫聲道,“娘,這錢我自是會要,那自然是有本事拿的。您別激,仔細肚子里的孩子。”
趙榮貴剛才也跟著進來了,此時也忙道,“是啊,娘,您別擔心,那病人誰都治不好,在外頭說出了三十兩重金酬醫的話,聽說沒人治得好,只有咱阿宛出手,對方立刻就見效了。”
“那商人激咱阿宛,所以就給了酬金。而啊且,阿宛后頭還得給他們送藥膳呢!”
趙榮貴又把今天下午的事給重復了一遍,聽得林彩云驚心魄。
林彩云略略松了口氣,“外來的商人啊!”
難怪那麼大手筆呢!
趙宛舒把錢塞到手里,“所以,這錢,娘盡管拿著就是。先把咱家的債給還了!”
“然后把爹和大哥從礦山給喊回來,那邊挖山又辛苦又危險的,娘這肚子也漸漸大起來了,咱家還是得有個主事的在的!”
林彩云著那冰冷的銀子,心里卻是暖融融的。
是啊,挖山遇上塌方,那經常會有人命出現的。而且這天漸漸熱起來了,挖山就更辛苦了!
家里也需要人撐起來,的確是該把人給回來的。
趙榮康也急忙跑了進來,他把手里的一錢銀子也塞了過來,“娘,我這也有錢,也給您。您讓爹和大哥回來吧,我好想他們的!”
林彩云著他們,眼眶微紅,“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那,咱們就先還了債,再挑個日子,把你們的爹和老大喊回來。”
他們幾個對了個賬,發現家里欠了三十兩八錢銀子,剛巧是能還債的范圍。
只是,他們也不能立刻就把錢都給還出去,不然會很容易人眼紅,惹來打探的。
畢竟現在家里都是老弱病殘的,他們還是得慢慢來還債。
趙榮康嘀咕道,“沒錢的時候,咱家得想著怎麼還債,這有了錢,咱們還得想著怎麼還債……咱們就不能實話實說嗎?”
林彩云搖了搖頭,“你姐姐又沒個醫伴,年紀又輕,怎麼說?而且為個子,拋頭面的,這名聲還要不要?”
趙宛舒提議道,“要不這樣,就說是我跟小康在山上挖了個人參拿去賣的?”
“那不,到時候說不得爺會覺得咱家上有錢,上前來借錢的。咱家到時候是借還是不借呢?”林彩云搖頭。
“而且,后頭那片山是村里的,大家伙兒雖然都經常上上下下的,但那都是挖點野菜野果的,不值當什麼錢。要是真出了人參的事兒,村里頭的人要提議這公呢?”
趙宛舒倒是不怕趙家人,但聽到后頭的話,只能失地抿了抿。
“那回頭咱們把山買下來,到時候想摘人參就摘人參,想摘靈芝就摘靈芝!”趙宛舒不悅道。
這年頭想個還錢的由頭都那麼麻煩的嘛!
林彩云無奈地笑了笑,“孩子話,這山沒個幾百上千兩銀子哪兒買的下來啊!”
“未來的事,哪兒說得定啊!”趙宛舒有竹。
是真有這盤算的,只是看林彩云不信的樣子,也沒有多說。
“那娘有什麼妙招嗎?”趙宛舒問道。
林彩云聞言,皺眉想了想,以前倒是能拿江家當幌子,但現在家里跟江家鬧翻了,為了趙宛舒的名聲,以后掰扯不清,還是不能用了。
“……不如,我就說是你外祖家送來給我應急的吧!先還一點是一點,咱家慢慢來!”
趙宛舒幾個對此都沒有意見的。
林彩云不是沒有主見的人,只是慣來順慣了罷了,這說辭也是能暫時抵一抵。
還錢的名目定下來后,天已經暗下來了,村里頭到都是炊煙裊裊,家家戶戶都傳來了飯菜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