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頓時鬆了口氣,連忙將揚起的手了回去。
做了半天的心裡建樹,可真正對著那張不掩稚氣的哭泣的臉蛋時,才發現本下不了這個手。
錦媛是應該被懲罰,可絕不願意做那個手的人。這倒不是婦人之仁,只是做爲一個現代人,尊重他人是深固的思想,隨意手打人真的不容易做的來。
錦蘭不愧是錦繡的好姐妹,就像看出錦繡的爲難似的,笑著向方婆子求:“嬤嬤,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您就行行好饒了錦繡吧!你讓去打錦媛的,可您看看的臉,活生生像是有人要來打似的。平日裡敦厚溫,哪裡能狠的下心打別人的臉?”
方婆子被這麼一提醒,細細的看了錦繡兩眼,啞然失笑。錦蘭這個機靈鬼說的一點沒錯,錦繡的臉有些蒼白,臉居然比錦媛還要難看呢!
方婆子微微點了點頭,用眼神暗示錦繡閃到一邊去。然後就訓斥起了錦媛:“錦媛,給我好生的長個記,日後再被我聽到你嚼舌頭我定不輕饒……”
訓了足足半天,好在總算免去了剩下的掌。
不過,兩天的肚子是免不了了。好不容易盼來的六天休息生生的短了兩天,也夠錦媛傷心的了。
錦媛被錦鈺攙扶著去了,哭聲一直沒停。不知道究竟是爲了兩天沒飯吃難過還是因爲休假短了而傷心,或許,也有可能是因爲丟了人的緣故,總之,一直沒有回頭看錦繡一眼。
錦繡知道錦媛定然記上的仇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都喜歡。做事問心無愧自問對的起任何人就是。別人怎麼想都隨他們去吧!
錦繡回了屋子之後,坐在那兒發呆了半晌。心裡糟糟的,一時覺得自己今天做的對,就該狠狠的回擊那些欺負自己的人。一時又怕過於高調引來衆人的注意,會讓大家發現是個冒牌貨,和原來的錦繡本不是同一個人。
錦月正忙著收拾東西,錦霞也在收拾打算明天回家。兩人都沒留意到錦繡的些許異樣。
錦蓮從方婆子那兒回來以後就惦記著這件事了,一見錦繡回來連忙跑過來問道:“嬤嬤怎麼置錦媛了?”
錦繡將事說了,錦蓮拍掌一笑:“惡人有惡報,活該!”
錦繡聽了這話,心也跟著好了不。臉上出淡淡的微笑來。旋即振作起神,也忙著收拾起東西來。
第一件事就是從牀底拿出罐子來,數一數裡邊還剩多的錢。
一個屋子裡各人的藏錢習慣都不相同,錦蓮的零花錢都收在一個小荷包裡,那個荷包是素心繡給錦蓮的,平日裡錦蓮最寶貝這個荷包了。從來捨不得給別人一下,要麼放在牀頭要麼放在包裹裡。
錦月大大咧咧,零用錢花的最快,基本沒有藏錢的機會。偶爾有些銅錢就在枕頭底下,過不了幾天就被取出來買東西去了。
錦霞中有細,藏錢也最小心仔細,用一塊布左一層右一層的將錢包好然後收在包裹裡。
錦繡最喜歡往這個古樸的陶罐子裡扔錢。這個陶罐子是原來的錦繡留下的,留著它似乎就和以前的錦繡是同一個人。因爲這樣的微妙心裡,錦繡一直都保持著將陶罐子放在牀底裡側的習慣。
同住一個屋檐下,日子久了,對彼此的藏錢習慣都很瞭解。因此錦月錦霞錦蓮都很清楚錦繡的陶罐子裡一定有錢。
但是,從沒有人往這個陶罐子多看一眼。就像幾人都知道錦蓮牀頭的荷包裡有錢但是從沒有人去翻看一樣。
對於這一點,錦繡十分的欣賞。要是放在現代校園的宿舍裡,有誰這麼把錢放在明顯的地方的話,有多就得丟多。可這個時候的孩子都很淳樸,沒有人冒出這種想法來。各人出去做事屋子從不用上鎖的,也從未聽說過有人丟錢。
幾人被錦繡叮咚作響的數錢的聲音吸引了過來。
錦月看著錦繡滿滿當當的銅錢咋舌不已:“天哪,錦繡,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的月錢了一大半給家裡之後剩下的一部分做零花,每個月都是早早的就用完了。
錦繡抿一笑:“我這兩個月都沒休息,兩個月的月錢都在這兒呢!”
再加上原來剩下的,總計三百零五文。
一百文錢一串,剛好三串,外加五個銅錢。錦繡通通的塞到打好的包裹裡去,準備全部帶回家。
兩棉鐵定是要帶回去的,還有單子什麼的,零零總總的收拾了一個大包。用藍布打包裹,嚯,好大的一個包裹。往上一背就像難民逃難似的,不用照鏡子都知道一定很可笑。
錦繡把小籮筐拿起來又放了回去,心想家中有的是針線,想學繡活找麗娘就行,這些東西就別往家裡帶了,太費事了。
“我的順子哥哥,你的錦繡妹妹回來了。”錦蓮見錦繡擺弄那個小籮筐,立刻笑了起來。難得的開起了玩笑,模擬著錦繡的語氣誇張的喊了起來,頗有濫主角的天分。
那小籮筐是屋子裡最緻的件之一,又因爲是男孩子送給錦繡的,因此各人有事無事都拿這個來打趣。
錦繡笑罵了兩句,啐了錦蓮一口。
什麼哥哥妹妹的,麻死了。
天黑了下來,四人一齊去了飯堂吃飯。
老遠的就聞到了一陣撲鼻的香氣,錦月猛嗅了幾口,頓時眉開眼笑:“太好了,今天晚上有吃了。”
那是自然,眼看著都要到年底了。伙食當然要比平時好的多。沈氏走之前就吩咐過了廚房裡的管事婆子,一定讓要丫鬟小廝婆子們吃的飽飽的。明天就要開始流著回家休假了,因此廚房今天晚上又加餐了。
白麪饅頭,白菜燉,管吃管夠。
小丫鬟們吃的滿流油,錦茹徹底貫徹了大胃王的本,和錦蘭吃的不亦樂乎。掌大的饅頭分別都吃到了第四個了。
錦繡邊吃邊搜尋著錦媛的影,不出所料,錦媛沒有到飯堂來。難得的吃回白饅頭和燉,偏偏被罰兩天不準吃飯。真是不走運!
錦鈺坐在那裡,正在和周圍的人說著閒話,仔細一聽,正是說錦媛的。
“……錦媛太倒黴了,自己打了自己幾個,又被罰兩天不能吃飯,休息都了兩天。我看哪,以後定然不敢再和錦繡作對了。”看似惋惜實則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錦鈺的臉上可看不出太多的同來。
旁邊的小丫鬟有的心生同有的嘲笑錦媛不自量力,說什麼的都有,紛紛把目往錦繡上投來。
經此一事,錦繡的名聲愈發的響亮。誰也不敢再小覷這個看似溫和無害的孩子。原來錦繡發作起來是如此的厲害,論起來就是錦茹也不如厲害呢!
再說了,方婆子何曾如此另眼相看過一個丫鬟?
這院子裡的家生子不算,和方婆子打過關照的人不在數,方婆子頂多安排些輕鬆的地方算是照顧。倒是很表現出對哪個丫鬟的喜歡來。錦繡既然能如此得方婆子的歡心,那可不是簡單的人啊!
錦繡穩穩的咬了口饅頭,像是不知道有那麼多人在窺似的,神一如往常。錦蓮悄悄的抵抵:“喂,那麼多人在看你呢!”
錦繡莞爾一笑,也低聲回道:“沒事,看就看吧,也不會塊。”
錦月和錦霞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事的經過,驚訝的上下打量錦繡。
錦霞忍不住說道:“錦繡,你一向脾氣最好,今天怎麼對錦媛發了這麼的的火?”還到方嬤嬤那裡去告了一狀,這可不像是錦繡會做的事。
錦繡淡淡的一笑,有意無意的瞟了錦月一眼:“我脾氣好不代表我沒脾氣,誰要是明目張膽的欺負到我頭上來,我當然不會饒了。”
錦月心裡一凜,不知怎麼的有點心虛起來。
脾氣急躁,錦繡總讓著,時間長了,漸漸覺得理所當然。現在想想,似乎有點過分了。看來,日後對著錦繡的時候也該收斂一些了……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方婆子站了起來,讓丫鬟們豎起耳朵聽說。
方婆子簡單的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強調:“……今天錦媛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希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聽見了沒有?”
下面稀稀拉拉的應了,方婆子不滿意,又高聲問了一遍,這次得到了斬釘截鐵的回答:“聽見了。”
方婆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方婆子當著所有丫鬟的面將錦繡喊了過去,所有丫鬟的目都明裡暗裡投了過來。
錦繡在一片羨慕的眼神中走到了方婆子面前。
方婆子本想說些什麼,可一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這邊心裡頓時有些躊躇,說了句“跟我來”就出了飯堂。
錦繡乖乖的跟了上去,心裡出揣測著方婆子要和說些什麼,心裡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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