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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對一個年來說也不知道是讚賞還是揶揄,那黑影也有些訕訕,爲自己辯解道:“這在陸府里人人都知道,我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錦繡很自然的接上:“那倒也是,在爺的院子裡伺候,對丫鬟的名字肯定不陌生。”
在爺的院子裡伺候?
黑影又是一楞,半晌,才問道:“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錦繡難得的興致高昂起來,笑著說道:“首先,這麼晚還能到花園裡來的肯定是陸府裡的人。其次,你對陸府裡的小姐丫鬟都很悉,所以你一定是爺邊的人。還有,我剛纔聽到你在哭,你一定是了爺的氣才的躲到這裡來哭的吧!”小姐們的院子裡是不會有這個年齡的小廝出現的。
錦繡說完之後才覺得自己有點唐突了,正在青春期的男孩子格最彆扭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纔會的躲在大樹邊哭一場,卻口快的將這一點說了出來……
那黑影一聽錦繡提起他適才哭的事立刻繃了面孔。
他今天確實遇到了不開心的事,義憤難平之下唯恐被別人看出端倪纔到了花園裡邊來發泄緒。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意外的上了一個小丫鬟。
不過,這個小丫鬟膽子還真是不小,換了其他的丫鬟只怕早被嚇跑了。就算是不被嚇跑也定然不敢像這樣和他一起背對著坐在大樹的兩邊東聊西扯。要知道這個時候男之防還是很講究的,瓜田李下應該避嫌纔對。
年想完這些忽的想起了剛纔聽到的清甜的聲音,不過是十歲左右罷了,難怪如此天真坦率。
年卻是想錯了,錦繡自然明白男之間應該避嫌,若是白天遇到了這樣的男孩子早就一聲不吭的回頭了。
主要是因爲現在是晚上,彼此看不清長相,又隔著一棵大樹,就算是說上兩句話也沒什麼。前生是個中學老師,整天接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所以打從心底裡本就沒覺得對方是個男。再說了,的心裡年齡快三十了,看到十來歲的小男生只覺得對方是個孩子。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年本就心鬱悶,被錦繡這麼一說不快的事又都浮了上來。
錦繡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今天心也很差,不久之前剛被嬤嬤訓了一通。可是,我本沒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這句話一下子引起了年的共鳴,他忿忿的說道:“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如此,你認爲做的對的,偏偏別人都認爲你是錯的,那麼你也還是錯了。同樣的事,別人做了,就是懂得勞逸結合,你做了,就是懶。哪有公平這回事。”年又想起了那些讓自己不快的事,語氣越發的激烈。
一席話說到了錦繡的心坎裡,看來這個年也了不的冤枉氣纔會這麼的氣憤:“誰說不是,我做事明明很認真,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就被罵做事懶。我不過辯解了幾句,大家就都說我頂撞了。同樣都是丫鬟,只因爲是夫人邊的二等丫鬟,我卻是個掃地的,我就得低人一等承認做錯了事。想想都覺得憋屈。”
這些話真是不吐不快,反正也不知道對方是誰,發發牢再說。
年喃喃的說道:“夫人邊的二等丫鬟共有四個,你說的該不會是如夢吧!”想來想去,能做出這等欺負人的事來的只有如夢了。
這個年對後院的事知道的真是清楚,錦繡苦笑著點了點頭,想到對方本看不見自己的作,又開口說道:“正是,嬤嬤說了,如夢來頭不小,夫人很是寵,讓我聽話順從。不然,如夢記上了仇日後肯定會來找我的麻煩。”
年嘆了口氣,擡起頭看向天邊:“丫鬟們之間也是如此,原來不管是誰都有這麼多的不如意。”
誰說不是呢!丫鬟之間踩低高實屬正常,仗勢欺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錦繡悄然的嘆息,年聽了那聲幽幽的嘆息之後心生淡淡的憐惜,安了錦繡幾句:“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將耳朵一關,只當作沒聽見就是了。形勢比人強,人只有低著頭。”
兩人隔著一棵樹有一搭沒一搭的互吐著苦水,那年不知道了什麼樣的委屈,含含糊糊的說是被叱責了一頓不肯細說原因。
錦繡也不多問,聲安了對方幾句。
年投桃報李,也勸了錦繡幾句。尚未見面的兩人此刻倒真是同病相憐越說越覺得投機。仍然是一個坐在樹的這邊,一個坐在樹的另一邊。誰也沒有提出坐在一起見見對方的模樣。
一陣涼風吹來,錦繡打了個噴嚏,子瑟了下。剛纔說的興起還不覺得,現在才發現涼意襲人。
“我得回去了,若是了涼明天就不能去做事了。”錦繡站起來,把心裡的不快說出來之後果然心好了許多。腔裡的不滿和怨懟散了一大半,頭腦又回覆了清明。
那年也站起來,依依不捨的說道:“我也得回去了,明天還得早起。”
錦繡沒有回頭,淡淡的說了句:“那我走了,你多保重。”擡腳就往前走。
“等等!”年喊了句,可等錦繡真的停下來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訥訥的問道:“我還不知道你什麼?”
兩人聊老長時間,彼此的長相和姓名都還不知道呢!
錦繡失笑:“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錦字輩的丫鬟了麼?”
年追問道:“你錦什麼?”
錦繡笑了一笑,還是背對著年說道:“我們今晚在花園裡遇見也算是一種緣分,反正都是在陸府裡做事,說不準哪天就會再面。知不知道姓名又有何妨。”年清朗的聲音倒是記住了,相信再見面一定可以憑著聲音認出對方來。
年楞了一下,也笑了起來:“你說的對,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一定能夠聽出你的聲音來。我們就此作別吧!”
錦繡擺了擺手,徑自的走出了園子。那年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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