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韓蕓汐的疑，龍非夜給了一個頗為肯定的答案，他說，“這事必是七煞有關。否則，以兇手斂骨的能耐也不必找大活人，在義莊裡尋幾便可。”

七煞，本就不是一個吉兇的東西，是否七煞藏有什麼呢？

韓蕓汐點了點頭，如今也只能等徐東臨送名單回來，他們好去尋找了。

雖然線索不多，但是確定一個範圍之後，韓蕓汐要找出兇手來就不難。

因為解毒系統已經記住了翠雲中的毒，換句話說，解毒系統已經紀錄了七煞的毒。再讓韓蕓汐到，只要在一定的距離裡，解毒系統就會發出提醒。七煞這麼重要的東西，又是小件東西，兇手自是隨攜帶的。

不得不說，兇手掩藏得極好。如果不是韓蕓汐的解毒系統擁有如此強大的檢測功能，韓蕓汐也就無法發現湖水中有毒，也就永遠都找不到了。

一般來說下沉水之後幾天裡會浮出水面，之後再永遠下沉。

但是，湖中有旋窩，翠雲的本就浮不出來，所以，永遠都沒人會找到這。這便會和義莊裡的一樣，永遠消失，無法給查案的人留下任何線索。

韓蕓汐和龍非夜討論著這個問題，兩人忽然停住，看著彼此。

“龍非夜，難不兇手知道這個湖中有旋窩？”韓蕓汐問道。

“必是如此。否則，以的能耐，大可把帶走再毀滅跡，不必急於手。”龍非夜說道。

兇手必定是知道湖中有旋窩，可以永遠毀滅跡，所以才會隨手將丟掉，理掉。

這湖向來都是晴川水城的忌，清川城裡的人也都不喜歡太靠近這個湖，更別說是下湖遊泳了。

兇手是怎麼知道湖中有旋窩的？湖中旋窩深的力量又是怎麼回事？

“百裡茗香，到湖底看看。”龍非夜命令道。

“是！”百裡茗香總是不敢看龍非夜，低著頭，說，“殿下，湖底極深，以奴婢的能耐，要探到底說也得兩三日。”

龍非夜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個影衛陪同百裡茗香下水，“都謹慎點，有什麼況立馬上來稟。”

韓蕓汐朝百裡茗香看去，認真道，“小心點！”

有殿下和公主這兩句話，被嚇壞了的百裡茗香勇敢多了，就像在無字碑幻境裡那樣，認真地稟告，“殿下，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徐東臨卻調查斂骨師，一去就是一晚上。

龍非夜和韓蕓汐都沒有離開湖，反正都已經打草驚蛇了，他們也不介意在這裡待著。

這個迷案似乎明朗了一些，但同時也多了些疑點。

“也不知道顧七怎麼樣了？”韓蕓汐輕輕歎息。

幸好兇手只要人的骨頭，否則真無法想象顧七的境。就那個兇手的武功看來，必是在顧七之上的呀！

“他命，死不了，放心吧。”龍非夜淡淡道。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韓蕓汐提起顧七的時候，他不像以前那般反了。

是他心中對顧七改觀了？還是，他更懂韓蕓汐的心意了呢？

等待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雙修的時間一到，龍非夜和韓蕓汐都沒有耽擱。龍非夜很謹慎地讓影衛在周遭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雙修之事，關乎他們兩個人的武功修為，更關乎他們的命。三個月的時間，一天都不能停止，否則兩人都可能走火魔，龍非夜的後果會比韓蕓汐更嚴重。

練完了功已經是深夜了，龍非夜坐在湖邊，韓蕓汐躺在草地上，腦袋枕在他上，兩人著湖，心難得都沉靜下來。

這陣子太忙了，在百裡軍中忙，在三途黑市忙，出了三途黑市趕往百毒門也忙，而從百毒門趕回毒宗趕到三途黑市，又從三途黑市趕到這座水城，兩人簡直是忙得腳步著地。

他們都忘了多久沒有這麼安安靜靜坐下來，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只是陪伴彼此。

龍非夜輕輕把玩著韓蕓汐的發，聲問道，“累了嗎？”

韓蕓汐抬頭看去，見月撒滿龍非夜的臉頰，把他變得特別溫，似月似水。

“你在，不累。”答道。

“怕嗎？”龍非夜又問。

“你在，不怕。”韓蕓汐笑著回答。

只要他在旁，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怕，不累。

這或許就做安全吧。

龍非夜輕輕的臉頰，拉起的手來，抵在邊，淡淡道，“那聽話，睡吧。徐東臨來了，我你。”

韓蕓汐其實一點睡意都沒有的，可是，聽到龍非夜這麼溫的話，就想睡了。

在他大上蹭了好久，尋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枕著，蜷在他旁。哪怕是沒有睡意，都能靜下心來培養睡意，這一刻的歲月靜好。

或許是太舒服了，或許是全了，沒一會兒韓蕓汐就睡意倦倦，模模糊糊中，只覺得他們似乎回到了江南梅海那間竹屋。

他也是這樣坐著，也是這樣枕在他上，安靜地看著落雪，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今年是回不去了，只盼著明年能回去，一定要回去！

迷迷糊糊中，韓蕓汐囈語起來，“非夜……”

“我在。”龍非夜淡淡道。

“我喜歡你，好喜歡……”

韓蕓汐是真的在說夢話呢，做夢了，夢回了江南梅海，那個時候，就很喜歡很喜歡他了。

龍非夜看著迷糊的睡臉，沒有回答，角卻悄無聲息地綻放出笑意。

他發現，有些時候，看著睡，比折騰，更滿足。

他低聲，“我早知道了。”

天亮之後，徐東臨就送來了一份詳細的名單，把城裡所有斂人，斂骨人和所有骨制飾品的店鋪全都調查清楚，紀錄得很詳細。

一晚上的時間不長，徐東臨自然有辦法和門道去把這件事辦妥了，否則，他也擔不起龍非夜旁第一侍從之名。

龍非夜和韓蕓汐回客棧收拾了一番，偽裝行走江湖的夫妻倆。龍非夜換去平素的黑勁裝，一錦白便裝，拿了一把折扇，看上去像個清貴的公子哥。韓蕓汐則穿了一件紅的長，打扮得頗為俏皮。

他們兩人走在一起，不像是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倒像是新婚燕爾。

在徐東臨看來，這兩主子這打扮至年輕四歲，他們的年紀本就不算大，平素的裝扮都太低調，穩重，而顯得了。

韓蕓汐將斂人的名單全都劃掉，找斂人純粹是為了找出和他們有勾結的斂骨人而已。既然徐東臨幫做了這項工作，便可以省一番功夫。

要見到斂人不容易，要找和他們打道的理由，更不容易。所以，韓蕓汐和龍非夜先從骨飾品店找起。

他們走訪了好幾家，有些店家瞞了人骨的事，慌稱店中的骨制品都是大型野的骨頭；也有些店家直接告訴他們，店中不大件飾品都是人骨的，仿造骨來。龍非夜負責挑選東西，詢問價格和來曆，韓蕓汐則一聲不吭，觀察店主和店中僕人。

一開始他們都沒有什麼收獲，但是，臨近夜晚的時候，他們進了一家做“摯”的店鋪，這店鋪很特殊。

店買的骨飾品都不大，不是擺件，而是首飾，頭飾，掛件，而且都是款。

龍非夜和韓蕓汐一進門就注意到，店只有一個小廝，一個老板娘。老板娘很年輕，生得冷豔麗，讓人第一眼見了便會被驚豔到。

韓蕓汐悄無聲息地啟解毒系統，而龍非夜只是打量了老板娘幾眼，便低聲，“是個練家子，會武功。”

韓蕓汐倒沒檢測出毒來，“沒發現七煞，且看看。”

老板娘並不怎麼打理他們，讓他們自己隨意在店中挑選。韓蕓汐挽著龍非夜走了一圈，便說道，“老板娘，你家就這些款式嗎？有沒有特別一些的？我想買個送我夫君。”

今日，韓蕓汐已經送了龍非夜不禮了，全都被他一離開店鋪就丟掉。這個人第一次送他禮品竟是這種況，龍非夜十分無奈。

老板娘打量了韓蕓汐一眼，冷冷道，“有特別的，你未必敢送。”

“這世上就沒有我不敢的，什麼東西，說來聽聽！”韓蕓汐故作囂張。

老板娘卻還是沒把放眼中，懶懶說，“是我這店的鎮店之寶，名刻骨銘心。”

刻骨銘心？

這詞讓韓蕓汐一下子就想到了門口那招牌“摯”。

“什麼東西？”韓蕓汐好奇了起來，龍非夜也看過來，似乎有了興趣。

誰知道，老板娘竟掏出一把按在桌上。

韓蕓汐和龍非夜都警覺了，韓蕓汐很快就確定這不是七煞。

“你什麼意思？”韓蕓汐問道。

老板娘抬起另一種手來，只見手上戴了一條很特別的手鏈。這收斂是用麻繩編程的，麻繩上竄了一塊圓珠形骨頭，上頭似乎還刻了字。

老板娘輕輕手鏈上的骨頭，說道，“這是我大婚那日，夫君送給我的禮。這骨頭是從他裡的餘骨取出來的。”

韓蕓汐和龍非夜都非常意外，老板娘又對韓蕓汐說，“刻骨銘心，便是從你裡取出一塊骨頭來，打磨飾品送給你摯之人。夫人，你還敢不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