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蓬小船飄飄搖搖,駛大江。
梅三娘坐在闖出船艙中,換了一布制的藍,看上去比先前更像一個漁家婦了。
一青的陳奇坐在的邊,詳細地向梅三娘說著青龍幫的事。
陳奇就是那個跟蹤梅三娘不,反而被梅三娘抓住的青龍幫中人,梅三娘抓住他后,又給他下了一種延遲發作的劇毒,卻沒給他解藥,如今的陳奇,也不知是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為了梅三娘許諾的幫主之位,看起來十分乖順。
從他的話中,梅三娘終于知道了裴家和青龍幫的關系。
原來這其中的聯系,出在蘭娘上。
青龍幫的幫主,一直對裴家的家產虎視眈眈,早就勾搭上了蘭娘,兩人合謀,企圖謀奪裴家家產,而梅三娘的出現,就了這些人的絆腳石。
意識到僅憑裴府的那些護院,本不了梅三娘和馬隆后,青龍幫立即改變策略,出了兩位護法,試圖殺梅三娘和馬隆滅口,再栽贓他們一個投毒謀害裴家人的罪名。
青龍幫在當地勢大,但對于整個朝廷來說卻算不得什麼,當發現梅三娘和馬隆逃走后,自是要千里追殺,絕對不能讓他們把消息傳出去,告到府頭上。
而陳奇在青龍幫中的地位,著實不低,僅僅在幫主和兩大護法,另外另外兩個幫主的心腹之下,難怪敢對幫主之位有想法。
這一路上,就憑著陳奇那張臉,梅三娘冒充陳奇的遠房親戚,居然沒人敢攔船檢查。
梅三娘聽他說完,問:“所以,你的想法,就是毒死擋在你前面的幫主和兩位護法,嫁禍給幫主的兩名心腹,除掉位置在你之上的幾個人,青龍幫就是你囊中之了?”
陳奇攤了攤手:“小弟愚鈍,難道這樣還不夠?”
梅三搖了搖頭娘道:“我覺得這里面變數太多,且不說投毒的手法能不能真的拿下你們幫主和兩位護法,也不說你的嫁禍之計能不能功,就算你功了,跟你一樣對幫主之位有想法的肯定不,你怎麼保證他們都聽你的,都擁護你?”
“利益當前,你那些曾經靠得住的兄弟,未必還靠得住,說不定,第一個出賣你的,就是他們。
到時候,你若是運氣不好,就會死無葬之地,若是運氣好一些,落到你手里的青龍幫,也是一盤散沙,難氣候。”
陳奇瞇了瞇眼睛:“神醫高見,不知您有何打算?”
梅三娘道:“攻心而上,當然要先招攬人心,讓幫中上下信服你,激你,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手投毒。”
陳奇虛心問:“那該如何讓招攬人心?”
梅三娘目中閃過一寒:“所謂招攬人心,不外乎以錢財權位相,或者施恩,咱們既然要做,不如干一票大的!你覺得制造一場疫病,如何?”
陳奇倒了一口冷氣。
神醫果然得罪不得,青龍幫頂多能橫行一城,魚一城百姓,這個人一出手,就是一城百姓的生死。
深吸了一口氣,空白了一瞬的大腦漸漸冷靜下來,陳奇緩過神來問:“神醫的意思,應該不是殺人吧?”
梅三娘嗤笑了一聲,低了聲音,低低說起自己的想法來。
的目的當然不是制造一場真正的瘟疫,把一城百姓化作白骨,只是幫陳奇制造一個施恩于人的理由罷了。
兩人終于商量好后,烏蓬小穿是進了大江最寬闊,馬隆所在的那一蘆葦映了眼簾。
梅三娘指引著船夫,將小船開進了蘆葦叢旁。
示意小船留在原地等候,梅三娘提著藥包,陳奇背起一個碩大的包袱,一路蹚水,進蘆葦中的沙洲。
陳奇四打量,恭維道:“原來這里竟還有這樣一個好地方,難怪我們搜遍了全城,也沒能找到您和馬大俠的藏之。”
梅三娘只道:“如今你知道了,這里也算不得絕對安全了。”
陳奇陪笑道:“神醫說哪里話,如今在下已經和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賣您。
就算不為了別的,也得為自己的小命考慮不是?”
梅三娘警告道:“你自己明白就好。”
剛一走上沙洲,馬隆就發現了們。
因為里的毒還沒有解開,他這會兒又開始發燒了,見梅三娘帶著一個人過來,臉上不由出戒備之,可惜不爭氣,剛一站起來,就無力地跌坐了回去。
陳奇看了馬隆一眼道:“那就是馬大俠,果然和畫像上頗為相似。”
梅三娘冷冷道:“放下包袱,你就可以走了。
別忘了咱們先前的約定,給我留下一條小船來。
事之后,我自會把解藥給你!”
兩人之前約定過,除了他們來時乘坐的那條烏木小船,還有另一艘小船跟了過來,陳奇會把那條船留下來,隨便梅三娘和馬隆使用。
陳奇知道梅三娘并未完全信任自己,也不上前,放下包袱,拱了拱手道:“神醫先前制定好的計劃,在下回去后就想辦法著手,還請神醫萬事小心,最好就留在這個地方,千萬別暴了行蹤。
畢竟,馬兄弟那材,整個壽城中都難得一見。”
這倒是,南方人的材,大多比北方人矮小,馬隆那比正常男子高了整整一個半頭的高,以及寬大了將近一倍的骨架,難得一見。
梅三娘還能通過化妝,變農婦,馬隆那個字,卻是不管怎麼化妝都藏不住的。
梅三娘點了點頭道:“你不必擔心,我們兩個外地人,可還等著未來的陳幫主救命呢!”
陳奇笑笑,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放下包袱,告辭離開。
就在這時候,另外一艘本地常見的漁船也停在了蘆葦外,那漁船上的船夫跳上了烏蓬小舟,留下只有一張漁網,一雙船槳的漁船,跟著陳奇一起離開了。
有風從江面上徐徐吹來,吹皺了江水,小小的漁船隨著水波輕輕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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