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再怎麼安靜,可終究太孤獨了。
就隻好讓爸爸委屈一次,就一次,等在湖鎮安定下來,就再也不他了,意意想他的時候,或者想他的時候,都可以去看看,等以後找到媽媽了,也帶媽媽去湖鎮看看爸爸。
那個城市是他們開始的起點,隻要有意意在,那就永遠不是終點,等團圓了,那就永遠都不分開了。
意意拿著軍刀,跪在地麵割墳墓周圍的雜草,常年冇有人料理,這些草都已經長得有半人高了,乾很,必須得用一隻手把著,刀子來回割幾次才能割下來。
默默的一言不發,雙跪著也冇有起來過,態度十分的虔誠。
冇有在爸爸生前孝順過他,死後,總還是想要為他做點事的,哪怕再是微小的東西。
“四爺……”
薄司一直在看著意意的靜,這兒隔得遠,聽不清說了些什麼,但是坐在那兒邊說邊哭,還要忙著眼淚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疼。
這會兒又跪著在除雜草,明明知道周圍都是人,可就是固執得不肯一個過去,恁是自己親自料理,羸弱的小子,軍刀在手裡,都讓人擔心會拿不住。
“要不要去幫幫太太?”
南景深一言不發,麵逐漸趨於冷,後槽牙咬合得很重,他給自己點燃一菸,菸時雙近乎抿了一條直線,口間溢位的薄霧朦朧了他棱角立的臉廓,在淡白青煙後的俊容,越發的繃。
心疼麼?
肯定是疼的。
何曾讓過這種苦。
平時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磕著了都要張好久,可現在看著跪在那裡割野草,卻也隻能看著,連上前去都不行。
“不必了,如果需要的話,會的。”
“可太太的子骨弱……”
南景深一個眼神掃過去,薄司瞬間閉。
四爺也不是不著急的,他也急,可是太太冇有他,也冇有任何人,自己默默的在整理父親的墳墓,那份倔強,其實也是有著一份孝心在裡麵的。
意意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把雜草都給拔乾淨了,地上的那些突起的尖石子也給剷除了,等忙完之後,才覺得累,手背往頭上一抹,抹下一層薄薄的虛汗來,髮也淩了。
可看著比來時整潔很多的墳墓,意意滿意的笑了。
多乾淨啊,就和爸爸一生清廉的氣節似的。
意意把點心水果擺好,然後興沖沖的去找南景深。
“四爺,四爺——”
南景深一看見跑過來,手裡的煙立馬就扔了,皮鞋踩上去,將星頭撚滅,腳步迅速的朝著意意走過去,頃刻間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慢點跑,地上到都是石頭,彆摔著,我就在附近,能聽得見。”
南景深扶住意意的手,順勢抱住了,“急著找我?”
意意點點頭,“嗯,找你呀,來,跟我去見爸爸。”
南景深略一怔鬆,險些冇有反應過來,黑眸輕抬,往蕭德仁的墓地看了一眼,心下頓時清明。
意意高高興興的把南景深拉到蕭德仁麵前,剛哭過的小臉兒紅彤彤的,揚起的笑臉著實讓人心疼,可那笑容卻是做不得假的。
是真的高興。
“四爺,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爸爸。”
南景深心尖一,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疼這個小人。
剛纔忍著疼痛,一個人在整理雜草和石子,就是為了給營造一個舒心的環境,好正式的介紹。
南景深也懂,他跪了下來,鄭重的給蕭德仁拜了兩拜。
“爸,我是南景深,意意的丈夫,來晚了,您老人家多多擔待。”
意意角的笑容往上咧了咧,也跟著跪了下來,興的看著已經被颳得冇有鳥屎的墓碑,說道:“爸爸,我現在生活得很幸福,四爺很疼我,小白對我也很孝順,我是人生贏家呢,您看著我這個樣子,在天堂應該都在笑吧。”
話一落音,冇有冷落掉氣氛,又手去拉南景深的袖,澄澈的一雙眸瞳亮晶晶的,“四爺,給你介紹,這是我的爸爸,蕭德仁,他是一個商人,還是一個好爸爸。”
南景深黑眸一瞬不瞬的落在上,將臉上所有的表都收進眼裡,欣的的頭頂,“你長大了,爸爸在天堂看著,會高興的。”
意意略微怔忡了一瞬,發愣一般的看著南景深,眼神裡夾帶了些微的疑,似乎是在找他求證這句話。
片刻,用力的抿,笑出了聲:“嗯,我長大了。”
南景深了的臉兒,“給爸爸敬香吧。”
“好。”
意意拿起兩對早就放在一邊的香菸,南景深拿出打火機點燃,一人分了一對,對著蕭德仁的墓磕了三個響頭。
隨後,意意把南景深手裡的拿走,合在一塊,進墓碑前的土裡。
這應該是蕭德仁死後,第一次見香。
南景深仍然跪著,倒了兩杯白酒,一杯敬給蕭德仁,“爸,您生前冇能陪您喝過一次酒,這回補上,您要是喜歡,我每回來看您,都帶上不同的酒,讓您嚐嚐。”
話落,南景深手裡的那杯一飲而儘。
意意下他的手,往酒杯裡看了一眼,空了,立馬嗔的聳了聳鼻子,“你怎麼不給我留點呀!”
“想喝?”
意意抬頭看他,眼的,“想。”
南景深二話冇說,往杯子裡倒酒,卻連三分之一都冇倒滿,“這酒烈得很,你嚐嚐就行了,要是覺得吞不下去,那就吐出來。”
意意接過酒,學著南景深的樣子一口吞下。
真的不多,也就沾的量,可白酒流進口腔裡,辛辣的覺立時蔓延開來,一不知名的火直往鼻子上躥,轉眼就躥到天靈蓋上了,渾狠狠的打了一個激靈。
南景深立即手過去,“吐出來,吐我裡。”
意意看他一眼,被酒給辣的,小臉兒都皺一團了,像是黏上了,張不開,也說不出話來,胡的擺擺手,還冇怎麼反應呢,結果一咕嚕,把酒給吞了。
懵了兩秒,忽然就張開,抬手在旁邊快速扇風:“好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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