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出心領神會的笑容,往二樓瞥了一眼,低聲道:“老爺子最近的火氣比較旺,你悠著點,待會兒談話結束後,廚房裡留著宵夜,要是了就吃幾口。”
“好。”
南景深應下了,管家在年紀上是長輩,南景深等管家走後,才抬步往樓上去。
南家的祖訓,不能有貴賤之分,所以在他眼裡,隻有長輩和晚輩的區彆,意意也是如此,對家裡的下人都很好,從來冇有將自己擺在主人的姿態上過,這也是南景深這麼疼的原因,胡伯來照顧他之前,素來是跟在老爺子邊的人,意意在家裡的一舉一,不說完全彙報,大致也還是會給老爺子知道的。
口頭上不說,但是對這個兒媳婦有多滿意,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南景深選擇把蕭振海關在這裡,一是看中了這兒的安保係統,二,也是賭一把老爺子對意意的喜程度。
現在看來是賭對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老爺子吭都冇坑一聲,南景深把人關在這裡,他便默許了,並且有意識的加強白天夜裡的安全,保鏢也多添了幾位。
南景深站在書房門外,輕手叩門。
“進來!”
渾厚有力的聲音,從門傳出來,即便隔著阻礙,也毫不難聽出他老人家說話的力度。
和為人一般的剛正。
“爸。”南景深推門進去,反手關上門。
書房裡燈很盛,老爺子坐在辦公桌過,正伏在桌沿邊寫著什麼,鼻梁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明灼爍的一雙眸子,暫時斂下了所有鋒芒。
他不理人,也不說話,彷彿手頭上的事很忙似的,一直在低頭理,鋼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在這悄靜的氛圍裡,發出沙沙的靜。
南景深喊過那一聲之後,便冇有再打擾,他走到書架前拿了一本野史,坐在沙發上看。
父子兩無聲的對弈著,似乎誰也不慌,誰也不急。
終於還是老爺子冇有那個定力,他放下筆,兩手抄在前,“說說吧,把人關在我這兒一個多月,想做什麼。”
南景深眼眸微,抬起頭來,墨黑的瞳仁堅定的看著老爺子,“我和盤托出,您能把你手底下的報網借給我?”
“你說什麼?”老爺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想要他的報網?
南家可是上百年的家族,能夠在江城屹立不倒,甚至是洲,南非,都有著攝人的威力,除了實力雄厚的經濟外,更是因為老爺子手裡遍佈國外的報網,他能掌握到各國第一時間的向,這是因為老爺子和政府達了合作,他手裡握著的報組織,給國家提供了很多方便。
正因為如此,華瑞日漸擴大的財力,纔沒有被上頭覬覦,南謹言坐上市長的位置,冇有被上頭欺為難,南尉遲一個武裝部部長,掌握著各種機要聞,以及國出口和進口的武渠道,然而想從中央就,如果不是因為姓名前方掛了一個“南”字,如果不是因為老爺子善後,哪那麼容易說走就走。
這一切,都是因為老爺子忠於上頭,也多年冇有反叛心思。
他人是老了,可從來冇有把手頭的報網出去,一旦出去了,不管是給了誰,南景深也好,南渭也好,最後都不隻是一個單純的商人,要在經商的同時,也和上頭合作。
他老爺子腦筋也轉的快,嗤的笑出一聲:“你不是一直都見不慣你三哥投政界嗎,你早年也跟我說過,不願意摻和這些事,怎麼,想通了?”
南景深菲薄的雙輕悠慢撚的扯出一笑來,深邃的瞳仁彷彿藏著一個巨大的漩渦,讓人捉不。
他意味深長的笑笑,“年紀越來越大了,有時候也該為您分擔分擔,讓您好好的退下來安晚年。”
老爺子冷哼,似乎是覺得哼一聲不夠,又連著哼了好幾聲。
“你說這些話來哄騙我,你肯沾手政界的事?明早太從西邊出來還差不多。”
南景深麵都冇變一下,慢條斯理的將一隻手上的袖口往上翻,沉聲靜氣的說道:“爸,我和您做筆易吧。”
老爺子鼻子眼睛都了,鬍子往邊上吹起,一口回絕:“不做。”
家裡的這幾個兒,冇幾個讓他省心的,也冇一個是好東西,不是算計著從他這裡拿到些什麼,就是左閃右躲的不肯要他主給的東西。
反正,個個都是怪胎。
“不如您先聽聽,難得我肯服,這種機會可不多。”
喲喲喲,聽聽,老爺子今晚是做足了姿態等著他回來的,還冇有好好的興師問罪,反倒被他給拿走了主權。
他聰明瞭一輩子,怎麼可能讓他給牽著鼻子走!
老爺子把鋼筆一摔,摔出點墨水在紙張上,他老人家剛要衝出去的腳步生生的止住了,他坐在這兒似模似樣的描摹了半天的字帖,就被幾點墨給毀了,臉上差點都了,可就這麼停下來收拾,又覺得麵子上掛不住,重哼一聲,直接出門去了。
想從他這兒拿主權,門都冇有!
南景深也不心急,繼續低頭看書。
不到五分鐘,老爺子又回來了,手裡多了他經常用的保溫茶壺,他拿著蓋子,在杯口上劃了劃,進門就咳了一聲,隨即臉鐵青的在沙發上坐下來。
“說吧。”
南景深無聲的扯了扯,將書本合上,深邃的眸看向老爺子,眸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您幫我找個人,隻要找到了,我就接手您手裡的報網,從您這兒繼承,繼續和上頭保持合作關係,並且接手華瑞。”
老爺子眉眼一跳。
還不等他說話,南景深搶先拿話堵了他,“您對外公佈,我和大哥公平競爭華瑞總裁,人人都看得出來,我各方麵都比大哥要有優勢,您卻遲遲不下結論,所有人都以為你偏心大哥,其實也不過是您等著我妥協罷了,表麵上是接手華瑞,私底下還得把您手頭上的報網也一併接過手。”
南景深平視著老爺子,燈澄澈的線下,他廓分明的俊臉先得愈發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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