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架不住殷素素這麼溫溫，又帶點小哀求的說話語調，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那好吧，但你如果真的累了的話，就彆勉強。”

殷素素微微一笑，抬手在眉心間按了一下，“還真是有點累的，先讓我歇十分鐘，喝口水。”

“要喝水麼？”

意意在辦公桌上找了找，有個白底紅花的陶瓷杯，拿起就去裝水，再回來遞給殷素素，看著喝的時候，目才被這個比較古式的杯子吸引，小時候，經常會看見老一輩的用這種杯子，上麵還有一箇中間紅邊緣白的蓋子，頂上還有一個圓形的突起。

“怎麼了？”

殷素素覺著意意看這個杯子看得出神，像是有很大的興趣似的，瞇著眼睛，輕輕的笑開。

“這是我去山區義診的那段日子，有一戶人家送給我的，他們家裡冇什麼好東西，房子也還是黃土房，我去給那家的老爺爺看診的時候，那天正下著大雨，他們家的媳婦去趕集了，回來的時候，我看頭上戴著很大的草帽，穿著蓑和雨靴，上還是大部分都被雨給淋著了，他們留我吃飯，然後給了我這個杯子，還是新的，是那位媳婦親手拿給我，生怕弄臟了，明袋子都冇拆，一雙手小心翼翼的捧到我麵前來，我看見雙手的手指都開裂了，泥土滲進紋路裡，怎麼洗都洗不掉，可我卻覺得那是最的一雙手，我冇有直接去接杯子，先是雙手捧著的手，再從手裡把杯子接過來，後來我聽說，這是媳婦特地趕集去給公公買的，公公用了幾十年的杯子摔破了底部，補了很多次了，已經不能補了，纔去買的新的，我聽了之後，說什麼也不肯要了，他們要塞給我，我收是收了，走的時候還是給放桌上，估計他們也知道我的心意，後來我離開山區那天，他們一家人都來送我，給了我這個杯子，我不肯要，要拒絕的時候，看見老人家手裡拿著的杯子也是新的，給我的這個，應該是後來買的，老人家牽著他孫子，對我嗬嗬笑，當時那個畫麵……”

這是意意認識殷素素以來，說的最長的一段話，聲音很好聽，比那些電視劇的配音也不遑多讓，娓娓道來，聲聲都像是浸染在特有的溫裡。

意意聽得呆了，殷素素似乎也陷了那段好的回憶裡，微微抬眸著窗外，眼睛裡有。

也泛起了點點的薄淚。

“真的好溫馨啊，我當時差點就哭了，老人家說不來什麼激的話，可我能覺得到他對我的激，我差點就掉淚了，回頭就把車上所有有關心管病的藥都拿下來，送給了老人家，他的病已經是多年積鬱了，那些藥其實也治標不治本，可我就是想幫幫他。”

也不知道那個老人，現在還活著冇有，已經八十歲高齡了。

說著說著，什麼時候掉眼淚的，殷素素都忽略了，到臉上的淚珠，笑出一聲，“讓你看笑話了。”

意意搖搖頭，撐著下，輕輕的抬了抬，“冇有啊，我覺得很新奇，你說的這些我都冇有接過，你再多說點啊，很喜歡聽你說這些。”

殷素素笑著把眼淚乾，合上蓋子的時候，很小心，作也很珍惜的模樣，陶瓷蓋撞上杯沿的聲音很好聽。

指了指水池旁邊擱著的保溫瓶，“這個也是我在鄉下學到的，這種瓶子保溫，什麼時候想喝熱水了，或者是下了手後覺得疲乏，就倒點出來，很方便的，也節省了煤氣，我這兒也安裝了的，但是每次開熱水，電熱水都會打開，很浪費，這個反而環保。”

意意表示讚同，“其實我們的人類的手工智慧真的很了不起，有些遠遠勝於科技，我是相信的，生活裡離不開這些老智慧，有很多地方都是用不上暖氣，用不上煤氣的，大都市裡，也很看見有人用這種瓶子了，能把這種智慧流傳下去，那纔是大智慧呢。”

殷素素難得的和話題相投，彼此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得很是暢快，小白冇有打擾們，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翻看著雜誌，等他反到第二本末尾的時候，意意看了一眼時間，“呀，都半個小時了。”

“是麼？”

殷素素也湊頭過來看一眼，意意便把手錶朝向的方向。

“還真是呢，顧著說話了，都忘了時間，走吧，我幫你鍼灸，邊做邊聊也可以。”

“好啊。”

意意不放心小白，回頭叮囑他道：“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好嗎，彆走，待會兒我找不到你。”

小白頭都冇抬，雙眼紮在雜誌上，一手抓了手機，舉過頭頂。

意意瞬間就覺自己又一次被兒子給碾智商了。

算了，碾就碾吧，隻要他不走就行。

“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

殷素素的說了一句，從辦公室裡出去，到護士臺那兒，讓切點新鮮的水果，再給了一百塊錢，托相的護士去買點小孩子吃的零食。

代完後，殷素素回辦公室裡，輕手在小白的肩膀上按了按。

“我們就在裡間，不會很久，你在這兒等等，我已經人去拿水果和零食了，實在覺得無聊，這還有電視，想看什麼節目，你自己選吧。”

小白抬起頭，禮貌的迴應：“謝謝三嬸嬸，我不會走的。”

“乖。”其實殷素素對他很放心，大概是有熙熙這個妹妹的緣故，所以小白很早就知道該怎麼做個哥哥，也很懂得尊重長輩。

旁邊的意意看得一陣眼熱啊，尤其是小白對殷素素笑的時候，他要是能那麼對就好了，偏偏這個小魔王對誰都禮貌，偏偏就對不行。

“走吧。”

殷素素準備好了工，讓意意跟在後，進到裡間裡去。

這大概是殷素素的休息間，有些簡單的儀，靠牆有一個單人床，意意躺了上去，按照殷素素的代去做。

針頭紮下來的時候，的確是有些疼的，很細微，短短的一陣之後就過了，幾針下去也就適應了，其實真的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