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夜無話。
花妮說了這話,倒是睡得踏實,秦硯整夜都沒睡著,翻來覆去想著花妮說的,想了很久,也不得不承認,花妮說得對。
他明知道花妮會生氣被欺騙,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告訴實話,為什麼?
可能潛意識里,就想看著為了自己付,就覺得滿足,看為自己做的越多,就覺得對自己的越深,這樣,離開自己的可能就越小。
但易地而,他是花妮,也定然覺得被辜負了。
誰都不能接被當傻子讓人看笑話,何況花妮本就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側一,花妮醒了,他本能的閉上眼裝睡,看悄悄下床,穿好服,秦硯才睜開眼。
這幾日一直如此,同床共枕的夫妻,早晨醒來時,卻不能道一聲早安,只能一個裝睡,一個悄悄下床。
眼看著花妮背對著他利落的系著腰帶,背影干練英氣,想著一直忍著不說,昨晚卻突然跟他撕破臉說了實話,不會是……
秦硯心下一,想都沒想直接下床拉住,“你去哪?”
花妮被嚇一跳,回頭瞪他一眼,才狠狠開手,“要你管!”
秦硯被嗆得不輕,吶吶道,“我知道我管不了,那你總能告訴我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
花妮冷哼一聲,保持距離一樣的走開兩步,背對著他理了理領口,才冷聲道。
“不論做什麼,反正不是為了你!”
夾槍帶棒的,打的秦硯傷不輕。
猶豫了一下,秦硯才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做的都是好事,你在幫包大人!”
他竟然知道?
驚訝回頭,看他含著溫笑,眼神脈脈的含著溫,幾乎人融化。
他怎麼搞得?
不是在吵架嗎?
昨晚都那麼說了,他怎麼還能對笑的這麼溫?
明知道還在生他的氣,此刻他這麼上趕著,就是找罵的,他這不是有病嗎?
花妮被秦硯弄糾結了,匆匆轉過,“知道就好。”
口氣不如適才那麼嗆,秦硯笑了笑,又想起從前花妮說幫了包大人,包大人自然就會激他,自然也會幫他翻案。
又不是個管閑事的格。
真的只是為了幫包大人嗎?
秦硯笑,可看著花妮轉出門,心下又慌,“娘子!”
花妮不想理他的,可聽出他聲音里的恐慌,終究還是頓了腳步。
見沒走,秦硯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何時回來,我去接你好不好?”
聲音低微,帶著些低三下四的討好。
花妮莫名的就口氣好壞,“不用!”
“……哦。”
好委屈的口氣,花妮不由自主的看向他,他抿著瓣,什麼都沒說,但是眼神真是有些可憐兮兮的,還有藏不住的擔憂。
他在怕什麼?
花妮又開始煩躁了,迫不得已的開口,“我不走,我會回來的。”
聞言,秦硯立時眼睛一亮,連笑都有了,“那我在家等你回來。”
這就開心了?
秦硯角的笑極為刺眼,花妮煩躁的轉就走。
真的快要給他弄瘋了!
想起他做的事,就沒辦法給他好臉,可拉下臉對他,自己又有些過意不去,真的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了。
……
花妮去了衙門,一堆大嬸老遠就圍了過來,其中一個就道,“秦家娘子,你昨日教的山楂餅可真好,我做了給我小孫子吃,今日就不積食了。”
另一個也道,“我昨日做的不好吃,不知道為什麼,秦家娘子今日再教教我?”
眾人七八舌的,花妮被圍在中間嗎,耳朵里只聽得到秦家娘子四個字。
秦家娘子,的夫君姓秦,嫁夫從夫,便是秦家娘子。
只要跟秦硯一日,就都是秦家娘子。
若有日離開了,就是花妮……
花妮一下收了心神,領著一堆大嬸大姐進去,“今日教大家做糖蓮藕,大家跟我來吧。”
“糖蓮藕?”
“是啊,鼎湖那里的藕了,我們可以采摘下來,做糖蓮藕就不會壞了,然后運送到外地去賣,大家也能掙銀子補家用。”
“這真的能掙錢嗎?”有些人不是很相信
花妮拍著脯,信誓旦旦,“大家信我就對了,跟著我有吃!”
“好好,都聽你的。”
等教完了,忙活了一日,花妮才疲勞的抻了抻胳膊,一堆大嬸大姐湊上來謝謝,花妮又覺得很有滿足。
這幫人是當初被水患淹了良田房屋的端州人,他們居住在低洼,因此西江水一來,便首當其沖是害者,包大人將這些人全部遷移到了登高路,將這里取名為富民坊,這些人都沒有賴以生存的活計,于是花妮便建議包拯教這些人做山楂餅,麥芽糖,糖蓮藕,等做好以后,運送到外地去賣,以此營生。
“秦家娘子?”
一聲呼喚,花妮回了神,見是包拯,臉一紅,包拯從前花妮姑娘,現在跟著大嬸們都秦家娘子,總覺得有些別扭。
“包大人,你來了?”
包拯看了看桌上剛做好的糖蓮藕,拿到里嘗了嘗,點頭道,“不錯,能保存多久?”
“放一兩個月都沒問題。”
包拯欣的點頭,“這便好了,這樣就可以賣到外地,一來為端州的蓮藕打開了銷路,二來也可以安置這些人,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包拯在此寫謝過。”
包拯當下拱了手,鄭重施了個禮。
花妮臉都紅了,趕攔著,“不可不可,大人言重了,民做的這些不過都是小事。”
“怎麼會是小事?你知道你給本解決了多大的麻煩嗎?”
包拯說的是實話,端州經濟落后,通閉塞,除了端硯,真沒什麼經濟支柱,而今如果通過糖蓮藕這些打開外地的銷路,那麼很多人就能靠這個富起來,人有錢了,經濟自然就發展起來了,窮人了,富人多了,才能安居樂業。
包拯又謝道,“所以本必須要謝你。”
花妮紅著臉只能說言重了。
心虛啊,因為這本來就不是的主意,這是前世包拯的主意,拿過來借花獻佛,不過是想借著這事也發點小財,可被包拯這麼一謝,實在有些當不起。
說了幾句,花妮便要告辭,包拯卻問道,“秦公子呢,他不來接你嗎?”
花妮臉,秦硯一直都沒來過,一看也知道他們吵架了,包大人你還這麼說,是明知故問呢?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他在忙墨坊的生意,來不了。”
“哦哦。”包拯也不傻,便道,“你今日做的蓮藕,不如拿回去給秦公子嘗嘗。”
“……”
花妮愣了一下,知道包拯有意說和他們,才接過那些糖做的蓮藕。
蓮藕白,沾上黃澄澄的湯,鮮甜可口,糯膩人,這些日子一直在做山楂餅,麥芽糖什麼的,衙門里的人都吃過,可卻沒想過給秦硯帶一份。
拿著蓮藕出門,卻見張龍急匆匆而來,神張。
難道出了什麼事?
花妮出了門口,約聽到張龍跟包拯稟報,心下一跳,急著就往家里走。
秦硯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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