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冷哼一聲,又給自己滿了杯茶,“你當我瞎啊?”
花妮一愣,想起那日做繡活時秦硯突然進來,“你那時便猜到了?”
“嗯哼?”秦硯不置可否。
“那你怎麼不說啊?”花妮不好意思的手,“我還以為瞞得住你呢!”
“為什麼要瞞我?”
“怕你怪我啊,說我掙不義之財,不讓我做了!”
看花妮跟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下頭等著挨批的樣子,秦硯一下笑出來,“你那還有多?”
看秦硯不似生氣,花妮老實代道,“之前出了兩百個,還有三百個!”
秦硯想了想,“別賣了,收手吧!”
“為什麼?”花妮登時急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度,眼看周邊桌子的都看過來。
秦硯看看四周,示意別說了,起了,“走吧!”
花妮想問,可又覺得這的確不是個說這些話的地方,只能乖乖跟著秦硯回去。
……
兩人一路無言。
花妮心里就打著鼓,一路煩的要命。
為了蟠龍沉香硯才了這麼個歪腦筋,看到繡莊被熏黃的料子,便想到用鬼神之事賺一把,于是拉了琴瑟做托,又拉了舅母一起做香囊,還讓人放出風,將這香囊吹得神乎其神,本就想試試,卻沒想還真火的要命,大賺了一筆。
現在秦硯突然收手,哪能甘心呢?
看秦硯背著手走在前面,花妮忍不住拉著他的袖子,“夫君。”
秦硯不理。
花妮聲音都了幾分,“夫、君……”
袖子又被搖了幾下。
那聲音又又甜,的秦硯頭皮發麻,狠狠開袖子,終于應了一聲。
“夫君,你讓我賣完好不好?現在外面炒的正火,可以掙好多銀子呢,現在收手太可惜了,好不好嘛?夫君……”
這聲夫君的那個甜啊,跟那剛才的霜蜂兒一樣,都能拉出來了,秦硯最怕這樣。
果然,秦硯渾一個激靈,可是下一刻卻拒絕的毫不留,“不好!”
“為什麼啊?我又不是故意騙他們的,你說他們去上香去拜佛,捐那麼多香火錢,祈求神佛保佑,可是你說那廟里的泥菩薩都自難保,怎麼能保他們平安呢?他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他們不也是圖個心里安麼?
我賣平安符不也一樣嗎,也是給他們圖個安心,他們覺得買便宜的不安心嗎,就要買個高僧開,香火供奉的,人家愿意花錢消災,我又不是賺昧心錢,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你就讓我賣完嘛,好不好?”
秦硯這才停步,冷清清的看著。
花妮只能讓步,出兩個指頭,“再賣兩百個?”
秦硯繼續看。
這也不行?
不甘不愿的收回一個指頭,“一百個!”
秦硯還不說話。
還不行?
花妮火了,一轉,“不賣就不賣,不跟你說了!”
看氣呼呼的走了,秦硯抿著笑,背著手不不慢的跟上。
……
整一天,花妮都沒理秦硯,晚上看見那剩下的香囊,花妮瞇了瞇眼睛,有了主意。
秦硯正讀書呢,就聽花妮敲門進來。
花妮掃一眼,“金仔呢?”
“找他娘去了,怎麼,找我有事?”
花妮眼睛轉轉,“沒事!”
秦硯若有所思的看看,沒說什麼,又看書去了。
花妮瞪他,說沒事就真的也不多問一句,真是個硯臺,心太實了!
“夫君?”
“嗯?”
秦硯一回頭,也不知道花妮什麼時候湊的這麼近,一回頭,他跟就鼻尖挨鼻尖的距離,近到他可以數數眼睛的睫了。
“離我遠些!”
他倏地退開了些,冷漠的俊臉下藏著窘迫不安。
花妮撇撇,這不是想湊近點好求人嗎?
沒見過求人還離老遠的。
“夫君,給。”
看花妮跟獻寶一樣,遞上一個香囊。
秦硯沒接,打量了兩眼,有些嫌棄,“不要。”
花妮一下急了,“干嘛不要?你不是說要我才做的好嗎?”
“外頭人手一個的,我可沒十兩銀子給你!”
“我又不要你錢!”
“白給我也不要!”秦硯看都不看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書上。
看秦硯真不想要,花妮氣的要命,但是有求于人,又不好摔門走人。
瞪著專心讀書的秦硯,花妮咂著秦硯的那話的意思。
一直沒聽見靜,秦硯回頭,看花妮趴在書桌上撐著下,花癡一樣的看著自己,瞪一眼,“看什麼呢?”
“看你啊!”花妮眼睛里都是星星,“夫君可真好看。”
“拍馬屁沒用。”
“切!”
花妮撇,這小硯臺還真難搞,這才拿了那個香囊遞給他。
“給!”
“不要!”
“真不要?”
“不要!”
“好吧,那我送別人算了!”
“……”
看花妮還真要走,秦硯忍不住開口,“等等!”
花妮一下笑了,回頭卻裝的不耐煩的樣子,“怎麼?”
秦硯頭疼的扶額,出手,“給我!”
“又想要了?”花妮晃晃手里的香囊。
秦硯瞪。
“給你給你,本來就是給你做的,你不要我還不知道送誰去呢!”
秦硯接過來,卻還是嫌棄的撇,“什麼給我做的?跟外頭的不都一樣!”
說是那麼說,可秦硯又拿在手里反復看著。
花妮噗嗤一笑,接過來,將里子翻出來給他,“什麼一樣?”
秦硯一看,那里子上,郝然繡著一叢翠綠翠綠的竹子,還有幾個字蠅頭小字,祝君好!
原來,真是給他做的!
眼看秦硯不說話了,那雙黑眸卻異常溫的看著,花妮才慢悠悠道,“這可跟外頭的不一樣,這是我專門去廟里給你求的平安符,外頭的人哪有這些?還有這料子,我可是專門挑的熏得最均勻的那塊給你做的,你還嫌棄!”
秦硯默默看著花妮,眼底似有星浮。
“喜歡嗎?”
看花妮眼的看著自己,秦硯又看著那個香囊,說不喜歡是假的。
看秦硯輕輕點頭,花妮笑了,拉著秦硯袖子求道,“夫君,我香囊也給你做了,你就讓我再賣些吧?”
他的袖子被扯得晃了一下,秦硯垂眸,視線落在細白的手指上。
以花妮的格,想做什麼,誰的面子也不會看,可現在卻來求著自己,甚至愿意做香囊來討好自己。
秦硯盯著花妮,聲音放的很輕,“我若不同意,你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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