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一臉平靜,可心下卻在冷笑。
又是這段!
前世杜心若來,每次都會說,花妮聽了不下數十次,以為今世聽到,可以平靜以對。
可是不行!
杜心若說這些干什麼?
想要讓自己知道和秦硯有多要好嗎?
明知道就是給自己添堵的,可花妮卻沒辦法不生氣,因為這是杜心若和秦硯的青蔥歲月,是花妮不曾參與過的過去。
可再生氣又能怎樣?
堵住杜心若的嗎?不可能!
捂住自己的耳朵嗎?更不可能!
只能住拳頭,指甲狠狠掐進了手心里,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靜,杜心若就是想看自己失態,不能讓人看笑話!
接下來會說什麼呢?
花妮輕,跟著杜心若說得一字不差。
“舅母你記得嗎,那次我們去寺里祈福,我突然想吃芙蓉糕,表哥便冒雨下山去買,把自己淋了落湯……”
“前年舅母你生辰那天,表哥說要送你份大禮,拉著我跑了整個端州城,才找到只金鑲玉的鐲子,卻忘了給錢,讓掌柜的追到了家里,好丟臉啊……”
杜心若就這麼說著,話里話外不離秦硯,雖然都是跟秦夫人在聊,可時不時的看秦硯一眼,明明說的都是秦硯的丑事,可秦硯一直不著惱,每次杜心若看過來,便低頭笑笑。
看著兩人的眼神互,花妮妒忌的快要瘋了。
當著的面眉來眼去,打罵俏,是當死的嗎?
杜心若說那些過去時,可以假裝聽不見,可以告訴自己那都是過去,杜心若說得再好,秦硯已經親,他們再無可能,說這些不過就是熱冷飯,熱多了總會餿。
可現下不一樣!
杜心若說一句,便看秦硯一眼,秦硯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每次杜心若看來,他就那麼一笑,就像是一切盡在不言中,說話都是多余,眼神已經代表一切!
在花妮看來,這就是赤果果的眉目傳啊!
秦硯心里真的還想著杜心若嗎?
雖然秦硯是君子,不會作出背叛自己的事,但有時候,管得住人,管不住心,人最怕的不是出軌,而是神出軌。
如果他還想著別人,還怎麼得到他的心,還怎麼報復?
想著昨日秦硯回避的態度,花妮心下更加不確定了,就聽到杜心若吩咐小婢,“把東西拿進來吧。”
小婢和車夫放下東西,花妮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米面油類的吃食,還有些生活用品。
花妮心里一,又、來、這、套!
秦夫人一愣,“心若,你這是……”
杜心若又拿了一袋碎銀子放在桌上才開口,“舅母,表哥,按理說,親戚之間便該互相幫襯,秦家出了事,你們就該直接搬去杜府,可我知表哥傲氣,定然不肯寄人籬下,否則出事這麼久,表哥為何都不曾來杜府,讓我早些知道……”
說著杜心若含帶嗔的看向秦硯,秦硯還是笑笑,不解釋,像是不用解釋,便知道杜心若肯定懂一樣。
杜心若這才跟著一笑,“就沒,表哥,就算你們不肯去杜府,可這些東西你總不能再拒絕吧,我知道你們斷然不肯要,可那是對外人,我們怎麼能一樣?我爹從前做生意舅母照顧,現在你們有事,卻我們坐視不理,要我們如何自?”
杜心若一番話說的在在理,秦硯再拒絕便是拂了親戚臉面,而且,秦硯大概也不想拒絕。
秦硯不拒絕,秦夫人更不會。
可花妮不愿意,一想起前世杜心若借著送東西的名義來家里走,時不時的來秦硯面前刷存在,花妮便覺得危機四伏。
“我們不要!”
花妮拍案而起,直接拒絕,讓其余三人都是一愣。
杜心若像是才發現的存在一樣,問道,“這是……”
秦夫人趕提醒秦硯,“秦硯,還不介紹花妮給心若認識?”
秦硯這才想起來,趕開口,“心若,還沒來得及向你介紹,這是花妮,我們剛剛親。”
花妮心說,要是娘不說,你是不是就沒打算介紹我?
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還是一見到杜心若,你便誰都想不起來了?
杜心若微訝,打量了花妮幾眼,“……這就是舅父為你定的親事?”
口氣略微有些嫌棄……
花妮忍了忍,轉向秦硯,“夫君,這是你表妹麼?你為何從未提起過?”
話畢,看杜心若臉一僵,花妮滿意的笑了。
你輸了,秦硯跟你說起過我,可秦硯卻沒跟你說過你,說明你沒那麼重要!
秦硯笑笑,“一直也沒什麼機會說,今天正好,娘子,這是我表妹,杜心若。”
杜心若這才轉向花妮,禮數很是周到,“原來是表嫂,初次見面,沒帶什麼見面禮,這個請你收下,算是賀你們新婚。”
說著擼下了鐲子,可花妮手一擋,“我不要!”
“表嫂你可是嫌棄是我用過的,我下次……”
還有下次?
一次就夠了,絕對不會給杜心若和秦硯往來的機會!
“我說我不要,還有你的這些銀子,東西,你全都帶走,我們不要!”
沒想到花妮這麼不給面子,杜心若神難堪,旁邊的小婢已經忍不住了,“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小姐好心送你東西,你不要便罷了,我小姐送表爺的東西,與你何干,你憑什麼說不要?”
不愧是杜心若的婢,也是牙尖利,這麼一挑撥,讓秦硯和秦夫人怎麼看自己?
杜心若叱道,“翠兒!”
掃了花妮一樣,這才轉向秦硯,“表哥,許是表嫂眼界高,這鐲子不合心意,那我便先收回去了,但這些銀子和東西,你們可要收下,萬不能再拒絕!”
這擺明就是你不要,秦硯可沒說不要,只要秦硯收了,你還能怎樣?
秦硯看向花妮皺了眉,秦夫人出來做了和事老,“花妮,這是心若一番心意,我們若是一味拒絕也不太好,不如……”
秦夫人的態度已然表明,花妮只能求秦硯,“夫君,我不想要,我們不要好不好?”
花妮轉向秦硯聲求著,秦硯猶豫了一下,還沒說話,杜心若已經站了起來,將銀子塞到花妮手里,“表嫂,我知道銀子是了點,你莫要嫌棄,下次我再多帶些。”
多麼會說話啊。
這話秦硯和秦夫人聽著會怎麼想?
花妮冷笑,“我什麼時候說嫌了,我說不要,你給多我都不要,你聽不懂嗎?”
說到最后花妮氣的往前一推,恰好杜心若松了手,那銀子一下落在地上,碎銀子蹦了滿地。
像是打臉!
杜心若的臉,秦硯的臉,秦夫人的臉,都被打得啪啪響!
杜心若眼圈瞬間紅了,“表哥……”
像是在跟秦硯抱歉,又像是找秦硯主持公道!
而那小婢就更加直接,“你太自私了,你想過苦日子隨便你,可你怎麼能讓表爺跟你一起吃苦?”
秦夫人嘆口氣,手心手背都是,怎麼說好呢?
他們都在怪,那麼秦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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