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士,有什麼話請直說,我可承不起你的誇獎。”季不想跟勾心鬥角,談生意就算了,一點蒜皮的小事沒必要搞那麼麻煩。
“我姓華,你可以我華士。”薑母微微一笑道。
把姓氏告訴我,這是對我高看一眼,認同我的表示嗎?季心中不屑,勞資對你姓什麼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得到認同的覺還蠻不錯的。
轉過諸多念頭,季說道:“那麼華士,你有什麼事呢?”
薑母端著酒杯走到季旁邊坐下,搭起二郎,仔細打量季的臉龐:“只看相貌,你倒是配得上我們家玲兒,可惜品味差了些,一子市井氣。”
季忍耐著不快道:“這事兒不勞您費心,您還是提升一下自個兒的品味吧。”
薑母這次並沒有氣惱,而是笑道:“我要是再提升一下品味,那你連相貌都配不上玲兒,更別提你的品味。季,別以爲你有點關係就一定可以功,人吶,在什麼位置就得擺什麼範。就憑你現在這點能耐,還不夠資格在我們面前裝腔作勢。”
的語言就好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剝開你的心,然後拿出來展示。尤其是你心醜陋自卑的部分,會給一個大大的特寫,然後添加到首頁的強推榜。
聽到薑母的話,連韋俞明都覺著渾彆扭,坐立不安。在他的耳朵裡,薑母這句話不單單是說給季聽,也是說給他聽的。
韋俞明有關係有背景,但他此刻卻是一個失敗者,乃至未來也很失敗。此刻的他學習不好,心理稚,格衝,自暴自棄。將來的他繼續衝,繼續稚,然後失去繼承財產的資格。
如果連季都配不上姜玲,那麼在韋俞明看來,他或許更配不上。韋俞明以爲,薑母其實在暗示他,以後不要接近姜玲。
“然後呢?”季問道。
“你別怪我說話難聽,在我面前難堪總比在別人面前難堪好吧。如果你連這點屈辱都承不了,還提什麼功失敗,乾脆回家種田比較好。”薑母說道。
季聞言心中一,他想起來這句話,之前姜玲也跟他說過。那時候兩人在西餐廳,季不懂的用刀叉被人笑話,姜玲也是這樣說的。
雖然很氣惱,但不得不說薑母說得對,們母都是一樣的個。只不過姜玲比較年輕,經歷比較,還沒有薑母那麼現實而已。
季突然想笑,他想起來之前東海的無奈和氣惱,大概和現在的自己一樣。很想反駁薑母,但是又不想承認自己氣量狹小,心理被對方抓住了。
“華士,你真的很厲害,差點又把我氣走了。”
季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話鋒一轉:“但我和東海不一樣,他不願意承認自個兒是個流氓,我不在乎。你還真說對嘍,我季就是一個市井小子,我家還就是種田的。至於你口中的品味,說白了不就是錢,種田的要是種出一片金子來,那品味照樣能上去。”
薑母好像對他更有耐心了,微笑著道:“我又發現你一個優點,能說會道,俗稱有口才。這麼看來,你倒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子,功率又大了一些。”
季卻不再跟辯駁,而是道:“講了這麼多廢話,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事。”
薑母慢悠悠地道:“年輕人不要急,這一桌子菜都還沒涼呢。”
韋永興和姜宏連在另一邊談生意,同一張桌子形兩個話局,誰也不干擾誰。而韋俞明雖然坐在父親旁邊,耳朵卻豎起來,聽著薑母和季這邊。
比起生意,韋俞明更好奇薑母說些什麼,尤其是怎麼跟季很似的。他以前去過姜家幾次,薑母可從來沒跟他聊過,也就跟大哥韋俞雄說過兩句。
僅僅兩句話而已,韋俞明一直覺得薑母是個不喜歡跟小輩聊天的人。但今天卻主坐到季旁,跟他聊了這麼久,儘管話語有些刻薄,韋俞明依然很羨慕。
“要是也來教訓我兩句就好了。”韋俞明竟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要看一個人的想法何其難,便是季也不知道,薑母到底什麼意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薑母什麼話都沒說,僅僅是在他“提價”的時候皺了皺眉頭。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涉及到兒的問題,薑母立即變得刻薄易怒,像個菜市場大媽一樣。
第三次見面,是在這場飯局上,薑母展現出了智慧高雅的一面。而此時,薑母突然對季表現出了一點興趣,連談話也變得有耐心了。
季並不知道,薑母之所以對他興趣,正因爲他是一個市井小民。別忘了,姜氏夫婦也是白手起家,之前薑母說過,跟著姜宏連的時候五萬塊都沒有。
但僅僅是個市井小民還不夠,季還是一個有關係,半隻腳踩在上層社會的門檻上的市井小民。只要他再努力努力,就有機會過這道門檻。
所以薑母纔跟他聊這些東西,儘管話語依舊刻薄,卻不是單純的損他。而是像之前姜玲一樣,帶著一點激勵和啓發的味道,大概想看一看他能否鹹魚翻。
季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道:“菜沒涼,這酒卻越喝越不是滋味,舌頭都是苦的。”
薑母見他在那裝老,還學的語氣說話,心裡覺著季很好笑。在看來,季到底還是一個小孩,話語之間出叛逆的格。
如果不涉及姜玲,對季那件事並不是很在意,否則當時又怎麼會一聲不吭。後來知道季竟然跟姜玲是好朋友,薑母才表現得激了一點。
再見季跟韋永興和東海一桌吃飯,薑母有點好奇他的小:“季,你那個古董應該不是傳家寶吧,能不能告訴我哪裡來的?”
季瞥了一眼,隨口胡扯:“撿的。”
薑母很懷疑他是不是專門搞古董的,否則怎麼會搭上東海,於是稍微坐的近一點。季聞到的香水味,心裡有點不自在,而薑母則試探著道:“我丈夫很喜歡收藏玉,你要是還有的話,可以賣給我們。你拿去古玩街多不方便,萬一被人盯上容易出事,我們可以出高價。”
季心中一,差點就被薑母試探出來了,因爲的提議的確不錯。但是季還搞不懂,不信任:“又不是石頭,上哪再撿一個。”
薑母看出他不信任自己,心裡有點生氣:“年輕人,跟長輩說話的時候就不能客氣一點嗎。就算跟外人說話,也應該看著對方,或許你覺得這些細節不重要,但別人卻會很在意。”
季有點不耐煩,轉過頭看著薑母道:“您非得拐彎抹角地說話嗎,我聽著頭疼。”
薑母也看著他,輕輕一笑道:“我看你之前跟我頂,好像很喜歡這套,怎麼覺得煩了。既然你不耐煩了,我就直接問吧,你的古董是不是黑貨?”
之所以這樣問,主要還是季跟東海有關係,而東海是黑社會。所以薑母便猜測,季很可能是走私古董,作假或者盜墓之類的。
薑母甚至懷疑,季賣給的鼻菸壺是不是假的,還是剛從墓地裡挖出來。這麼一想,薑母覺著很不放心,於是想問個清楚。
“您不必擔心,那個鼻菸壺絕對是真的,而且來源很乾淨。”季大概猜出的想法。
“看你也不像說謊,那你到底還有沒有了?”薑母好奇道。
“沒有。”季很果斷。
——
“季,在沒有我的同意之前,你不許再跟玲兒來往。”臨別前,薑母特意警告道,似乎對他不肯坦白古董的事耿耿於懷。
“知道了,說的我好像很想結你們一樣。”季對的訓斥和警告都有點膩歪了。
姜氏夫婦和韋永興各自開車離開,而季則和韋俞明一起打車回學校。坐在車上時,韋俞明好像有心事,半天沒說一個字。
季也有心事,跟姜玲就這麼斷了,他多有些悶悶不樂。好在韋永興給了他一個大紅包,整整五十萬,讓季的心稍微好了一點,
此時他的卡里一共有兩百三十六萬,足夠他開工作室和工廠的啓資金。季暫時不打算去賣古董,除非他不夠錢用了,畢竟有那麼一丁點風險。
“季,你跟姜玲分開了?”過了許久,韋俞明突然問道。
“纔剛開始,還沒確定關係呢,談不上分開。”季知道他也喜歡姜玲,不過自從那次之後,韋俞明便沒有再纏著姜玲了。
“在華姨眼裡,我們兩個都配不上姜玲,是一個比較現實的人。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明明老爸這麼有錢,我卻混的這麼慘。他每個月給我哥一萬零花錢,給我才一千塊,就跟打發花子似的。”韋俞明鬱悶地說道,對他來說這的確有點失敗。
“配不上就配不上唄,天涯何無芳草,我還不稀罕呢。”季看著窗外,街道上來來往往打扮靚麗的年輕姑娘,覺像一個花花世界。
“在我面前你就別裝嗶了,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難過。”韋俞明看著他,問道:“季,有沒有興趣做點事業,總不能一直這樣被人瞧不起。”
“做什麼事業?”季有點詫異,這傢伙該不會醒悟了吧。
說實話,季之所以跟他朋友,主要是看中了他的家庭背景。至於韋俞明本人,整天就會欺負人鬧事,季多有些瞧不上眼。
但是韋俞明醒悟過來的話,那就不一樣了,以他的份要做點什麼,必須大獲功啊。當然,也有可能他是一塊爛泥,怎麼都扶不上牆。
“你用得著這麼驚訝嗎,在你眼裡,我就沒做過正事!”韋俞明不樂意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季暗道,你除了幫韋永興聯絡東海,還真沒做過什麼正經事。天天在學校糾集一幫小弟,見誰不爽欺負誰,名聲都傳遍整個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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