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個婆子把那婦人拖下去后,林嬤嬤吩咐了幾句,也準備回慈安堂了,別的事都可以容后再理,眼下人既然已經找到了,這事還是得先告訴老夫人才是,不然老夫人這一夜怕是難以安寢了。
林嬤嬤不愧是紀老夫人邊伺候多年的老人,對紀老夫人的心思總能猜準幾分,因為徐氏夜里逃跑的事,這會兒紀老夫人心下正煩悶著,一點睡意也沒有。
如今是越發后悔當初心答應紀安的請求,讓徐氏進門了,不然現在哪來這麼多事,連紀家的子嗣都……
唉!如今安兒膝下只有小然這麼一個兒子,可這唯一的小孫孫明顯的除了莞丫頭,與他們都不太親近。
可這偌大的紀家除了紀然這麼一個孩子也沒有別的繼承人了,只希往后這孩子能不計前嫌擔起紀家的責任來,下回見到安兒,可得好好勸勸他,多親近親近這孩子,莫要等這孩子徹底涼了心……
不多時,門口傳來一聲輕微的嘎吱聲,林嬤嬤自外面推門進來了。
還沒走到床榻跟前,紀老夫人就率先問道:“如何了,人可找到了?”
“稟老夫人,找到了,是大小姐邊的朗月姑娘找到的,這徐氏竟然買通了大廚房的廚娘,打扮丫鬟的模樣妄想從廚房那邊逃出去,還好被朗月姑娘給攔下來了,真是萬幸。”
“竟然這般巧,這麼晚了,一個婉瑩居的丫鬟跑到大廚房那邊做甚?”紀老夫人問道。
“這個……當時老奴一心只在徐氏上,便沒有多問。”林嬤嬤垂下了眸子。
“罷了,只要人找回來就好。”如今什麼事都沒有徐氏這件事重要,也懶得去深究了,要是一個不慎讓徐氏逃回了紀家,讓徐家提前得了消息,就麻煩了。
那白氏慣來是胡攪蠻纏的。黑的也能給你說白的,而且徐家現下那個兒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倒不是他們紀家怕了徐家,只是有道是君子好惹,小人難防,事鬧大了紀家面上也不好看。
“你也收拾收拾,下去歇著吧。”紀老夫人擺了擺手。
“是,老奴告退了。”
林嬤嬤年紀大了,紀老夫人便不再讓守夜,如今夜里睡在小隔間的是忍冬那丫頭,忍冬話機靈,但凡老夫人夜里發出一丁點聲響,忍冬便能很快起來查看。
林嬤嬤把忍冬喚過來吩咐了幾句后,這才放心退了下去。
紀府鬧騰了大半宿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徐府就不一樣了,今日先是徐老太太白氏喊著心窩疼,折騰了一日,后面徐玉澤又不知道從哪聽說了清心庵的事,要死要活的吵著非要出去尋紀薇。
薛氏好不容易安排好婆婆那邊,又要跟兒子斗智斗勇,整個人都要心力瘁了,累得一點兒勁兒都提不起來。
白氏年輕時就不好相與,年紀大了就更難伺候了,連大夫都說沒什麼事,卻偏鬧著脾氣要薛氏這個兒媳婦前去侍疾,要不是顧忌著徐良,薛氏早就將藥碗蓋在白氏的臉上了。
“夫人,今日可累壞了吧?老奴給你。”彭嬤嬤扶著薛氏坐在椅子上,輕輕替著肩膀,看著薛氏一臉疲憊的模樣,快要心疼壞了。
是薛氏的陪嫁嬤嬤,打薛氏小時候起就陪在邊,照顧的食住行,嫁給徐良后,也以薛氏陪嫁嬤嬤的份跟了過來,后頭又幫著薛氏帶大了徐玉澤,可以說薛氏在心里跟親生兒沒兩樣了,看著白氏那般折騰自己的心尖子,彭嬤嬤自是氣憤極了。
家小姐是刺史府獨,自小盡了寵,可謂是老爺夫人捧在手心上養大的,何時做過伺候人的事,還要著冷眼與責罵。
嫁徐家本就是低嫁了, 原想著這徐良如何也該敬著小姐后的刺史府對小姐好些,不想頭幾年還好,這大爺還不到三歲,這徐良就開始一個妾室一個妾室的往府里抬,還說什麼是小姐為妻不賢,太過跋扈。
我呸,當初求娶家小姐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時日久了就明白,這徐家上下都是一群白眼狼,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不就是仗著背后攀上了什麼人,就不將們刺史府放在眼里了,只是可憐了家小姐了……
“哼,那個死老太婆,還讓我給喂藥,惹怒了我,一碗藥毒死得了,天天作,一把年紀了還不死,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禍害千年,一點也不錯。”薛氏氣呼呼的道,天天一大攤子事,煩都煩死了,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要不是老爺這幾日對還算,日日宿在主院里,才懶得去給那個老虔婆侍疾呢。
“夫人,小聲點,這話可不能說,萬一被老爺聽見了到時又要與你爭執,您就是心里對老太太有意見,這話也不能在明面上說出來,傳出去反倒是落了把柄了,府里頭那些個狐貍哪個不是虎視眈眈,咱得為大爺多想想。”彭嬤嬤苦口婆心的道,再不喜歡徐家,小姐如今也已經是徐夫人了,日子總得往前過才是。
薛氏拍了拍脯,面很是不忿:“嬤嬤,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我這心里堵得慌,你說我這一天天忙里忙外的都是為了誰,老爺不理解天天往那狐貍院子里跑,就是玉澤也埋怨我,你看他今日為了紀薇那小狐貍鬧的,尋死覓活的,要是真娶了紀薇那臭丫頭,我這親娘還不得被他氣死。”
彭嬤嬤替薛氏著胳膊,搖了搖頭:“大爺還小,心不定,整日里都在書院里念書,才見過幾個姑娘,相的也就表小姐,再說那表小姐甜又長得漂亮,大爺難免被迷了心,以后您給娶個貌的名門貴,再納幾房小妾,哪里還能記得表小姐,這男人大都是這樣,自詡是癡種子,實則也就是那樣而已,您就甭擔心了,而且依老奴看,就是老爺也不同意呢,只要有老爺在那擋著,大爺就算再喜歡表小姐,也不過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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