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能。

封霆川的眼神無比執拗而認真。

喬西知道，這一次說出的話，一定會被封霆川當的徹頭徹尾的認真回答。

話還沒出口，喬西就有了顧忌。

抿了抿，轉過頭去倔強地道：“我不知道。”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你也別問我。因為，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話雖如此。

喬西卻也沒有再說出，那些太過刺心的言語來。

封霆川聞言，臉好看不。

他深深看了喬西一眼，臉和幾分：“走吧。”

喬西有些不愿，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牽手往前走去，來到蘇秋平的病房。

蘇家大概是不想得罪喬西的緣故。

這兩天，他們沒有再將蘇秋平困鎖在那樣條件惡劣的病房里，而是為他換了個單人病房。

雖說這個病房也不失清冷，但比起先前的惡劣環境來說，總算是好了不。

喬西走進房間四看了看，替蘇秋平覺得欣。

想了想，來到蘇秋平邊，小聲了一句：“舅舅。”

“……”

蘇秋平面無表。

他過了半天才有反應，呆呆地抬起頭，看了喬西一眼。

那眼神像是冬天的冰面，表面上看上去一片枯萎沉寂，底下卻是暗流涌。

喬西吸了吸鼻子，有點想哭。

輕聲：“舅舅，我是你妹妹的兒。可能你聽不懂我的話，也可能你本就不知道我是誰……但總之，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

“當初殺死我母親的兇手，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就是蘇秋杰。還有……我就要離開江城，以后恐怕都不會再回來了。”

喬西說著說著，勾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傷：“舅舅，以后咱們有緣再見吧。無論如何，我都希你能過得開心。”

說著說著。

喬西的眼淚，從臉上流下來。

了眼淚，輕輕吸了吸鼻子，沖蘇秋平展一笑。

蘇秋平眸了。

喬西輕聲：“舅舅，我該走了。”

說罷，沖蘇秋平揮了揮手，轉就想離開蘇秋平的病房。

蘇秋平眼神再次了下。

他看向喬西，費力地道：“路上多加小心。”

聲音很輕，宛若蝴蝶拍翅的聲音般。

但這是蘇秋平第一次，對說出的話產生反應。

喬西驚了下，回過頭，不敢置信地問：“舅舅，你剛才說什麼？”

蘇秋平什麼也沒說。

他像個普普通通的神病人那樣，繼續呆呆地看著窗外。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喬西的錯覺般……

喬西還是覺得不敢置信。

看了蘇秋平半晌，最終收回視線，一步一步充滿疑慮地離開。

來到門外，喬西還在被剛才蘇秋平的反應困擾著。

封霆川把喬西的疑看在眼里，一語道破：“蘇秋平的神，十之八九是有問題的。這家醫院雖然破敗，但也算是有水平的醫院。如果蘇秋平已經恢復健康，醫院沒有理由再把他留在這里。”

“我知道。”喬西抿了抿，“可是，他看上去明明……”

“或許，蘇秋平只是恢復了一點曾經的清醒而已。”封霆川揣測，“也或許是他知道了外頭發生的事，人逢喜事神爽……但不論如何，先前的蘇秋平對外界無知無覺的樣子，一定是在裝聾作啞了。”

喬西嗯了一聲：“是啊。”

“既然蘇秋杰和蘇雨桐已經倒了，那麼蘇秋平的神，也就有希恢復正常了。”封霆川道，“以后等蘇秋平恢復正常，我會派人來照顧。”

喬西臉復雜地看了封霆川一眼。

并不想接封霆川的照顧。

可是……事到如今，對于封霆川的好，除了接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于是喬西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那……也好。”

“走吧。”

封霆川微微勾，拉起喬西的手。

事到如今，江城的事總算有了一個了結。

雖然這個結局并不完， 雖然逝去的人都已經回不來。

但無論如何，事總歸有個結局。

而另外的一些事，也該如此。

比如……海城。

封霆川瞇起眼睛，心底有了想法。

回到酒店，他看向喬西：“收拾一下行李，我們準備回去。”

“回去？”喬西不解，“去哪兒。”

封霆川淡淡地道：“當然是，回海城。”

“……”

海城。

喬西瞬間僵直，全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

海城對來說，是全世界最最不堪的地方。

的失的憤怒，一切的負面緒，全都是在海城發生的。

喬西抿了抿，說：“我不去。”

“喬西——”封霆川蹙眉，“你要去。”

“我說了，我不去！”

喬西驟然發怒，嚷了一聲。

封霆川微微一怔。

喬西狠狠瞪他一眼，全都了起來，躲在床角瑟瑟發抖。

封霆川靜靜看了半晌，嘆了口氣。

他來到喬西邊，坐下來緩緩地問：“喬西，你是不是，還在為了那些曾經的事而不高興？”

喬西悶聲：“我沒有。”

“當年的事，的確是……”封霆川頓了頓，有些慍怒地轉過頭去。

該死，他的自尊容不下他認錯。

喬西為什麼就不能稍稍容讓他一些？為什麼就不能，顧著他的尊嚴？

封霆川心底郁結得要命，恨不得直接將喬西在床上死死親吻，讓不要想起那些該死的事來。

而此時，另一邊。

喬西很快從最初的緒中恢復。

抬起頭，安安靜靜打量著封霆川。

兩人都沉默著，良久良久。

喬西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無話可說。

“封霆川。”喬西抬起頭，認認真真打量著對面靜默不語的男人，“我早就說過。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重新在一起的。”

封霆川悶聲：“好了，不要再說了。”

“不。有些話，該說就得說。”喬西堅持搖頭，“先前你對我做過的種種，我都未必有辦法原諒。所以封霆川，你和我在一起，要面對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麻煩。放過我，就是放過你自己。”

“……”

封霆川沉默下來。

喬西輕聲：“所以，我希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我說的話。或許，你應該放我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