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葛石娃一不的聽著,淚水無聲的落了下來,他聽到了九月對他們的維護,這麼多年來,是頭一個承認他們的份的人,雖然,只是說因爲他孃的關係,可是,喊的是哥,不是別的不是嗎?
院子裡,衆人啞然無語,九月並沒有說葛石娃是祈年的兒子,喊人家哥也是因爲激葛玉娥當年救了,恩報恩,請人家吃個團圓飯,自然也沒礙到別人什麼事。
唯有祈康年,很不服氣。
九月自然也注意到了,想了想,繼續說道:“二叔,當年的事,是個意外,您何必這樣耿耿於懷呢?”
“意外?屁個意外!”祈康年破口大罵。
“康年,注意態度,你好歹也是當長輩的,哪能在孩子面前這樣?”祈族長不滿的提醒道。
“二叔,既然您想追究這個責任,今兒,諸位長輩也全了,那我們,就好好的討論討論,如何?”九月嘆了口氣,說道。
“討論就討論,我正想要個公道。”祈康年纔不怕,他可是害者。
九月看了看他,再次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好的中秋節呀,好在,小虎和阿德該幹嘛還在幹嘛,這會兒正在廚房裡準備晚上的席面,倒是讓九月心裡舒服了一些。
“二叔,您說二嬸那時候是因爲別人對圍截說了不好聽的話才引起的心鬱悶導致胎,那麼,那些人是誰?”九月已經知道了事的大概,心裡有數,便好整以暇的開始討論。
“哼,不是那娘倆的出現,他們爲什麼針對我們家?”祈康年還沒有喪心病狂的遷怒所有人。
“您覺得引起這些閒言碎語是因爲玉姨他們母子?”九月反問。“可是,玉姨他們母子,這些年了這麼多的苦。又該向誰討公道?”
祈康年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您是不是想說向我爹討公道是不是?”九月也不顧忌。直接問道,“可是,我爹呢?他的不公又要向誰討?”
祈族長端著茶抿著,老神在在的不說話,其他老人也都是人,不想得罪九月,也不想到祈康年的責難。自然也不開口了。
“難道要向過世的討麼?”九月的語氣卻突然輕了下來,定定的看著祈康年,自顧自的說下去,“因爲重男輕。所以我娘要不斷的求兒子,所以我爹不得不揹負那麼重的力?是不是說,如果沒有重男輕,我娘就不用生那麼多兒,我爹沒有力。生活無虞,也不會養不起孩子,我二姐四姐不會流離失所、我六姐七姐也不會來這世間白白走一趟更不會被活活死,至於後面那些七八糟的事,更不會發生對不對?也就不會帶玉姨回家。那些人也不會圍截二嬸三嬸說難堪的話,二嬸就不會胎,二叔,您是不是這樣覺的?”
祈康年沉默著,他想反駁,卻無話可說,說的這些,他也不是沒想過,可是,這些年被祈瑞年著,被各種事刺激著,他就是忘記不了那件事,他時常在想,如果那時候的事沒發生,他就有兩個兒子,那會兒分田地的時候,也不會全歸了祈瑞年了。
他似乎忘記了,家裡所有的房子和田地都是他大哥祈年賺的錢擴展的。
“二叔,這世間很多事,都是註定的,該是您的,就是您的,那位堂哥既然沒能留下來……”九月說到這兒,沒再說下去,說多了,傷。
“康年吶,九月說的不是沒道理。”祈族長這才放下茶杯,語重心長的開口,“十幾年了,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就是揪著,那孩子也回不來了,玉娥母子這些年也盡了苦,他們……也是害者。”
祈康年不服氣,悶著頭不說話。
“年他……唉,也不容易吶。”祈族長說罷站了起來,態度不言而喻。
看到他起來,那些老人們也紛紛了放下了杯子,起要走。
這時,陳翠娘走了進來,對著祈族長等人行了禮,溫溫的衝著祈康年喊了一聲:“康年,回家了。”
“爹,回去吧。”祈稻擔憂的看著祈康年,便是他,也覺得他爹這次過份了,當年的事,能怪得了誰?
祈康年目復雜的看著陳翠娘,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二叔,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家會好的。”祈巧嘆了口氣,走到祈康年面前輕聲細語的說道,“嘗過了那些年的苦,如今餘下的就是甜,我們都該好好珍惜不是嗎?”
“看你,說好了要做月餅給孩子們吃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回來。”陳翠娘穿過人羣,到了祈康年邊,略帶著一埋怨的語氣看著祈康年說道,“都當爺爺的人了,怎麼還這樣孩子氣?”
這話一出,九月等人紛紛看腳尖,九月只覺得,這二嬸好強悍,當衆調丨啊?
祈康年也是真吃這一套,低了頭由著陳翠娘拉著往外走。
經過九月面前時,陳翠娘停了下來,衝笑了笑:“九月,我最近老是覺著睡不好,聽說你有安神香,能不能勻我一些?”
“當然能。”九月有些小小的驚訝,突然覺得,也許二嬸並不是冷漠,只不過是子清冷不願與人多打道罷了,在前世那個鋼筋叢林裡,這樣的人可見,一想到這兒,九月頓時釋然了,“我一會兒給您送過去。”
“不急,你先忙吧。”陳翠娘點了點頭,拉著祈康年回去了。
“十九妹,抱歉,我爹他……”祈稻過來時,不好意思的向九月致歉,“他這心裡有個結,纔會這樣失態,我們……會好好勸他的。”
“大堂哥,我知道的。”九月大度的笑了笑,“各人都有各人過不去的坎,我理解。”
“那就好。”祈稻看著,知道說的並不是違心的話,鬆了口氣,笑容也燦爛了不,“我先回去了。”
“一起吃飯吧。”九月挽留。
不過,祈稻還是匆匆走了,祈族長等人也開始撤退,九月和祈巧幾人跟在後面相送。
送到了門口,還沒下坡,就看到村口行來一隊人馬。
衆人好奇,站定了腳步注目。
“難道是外公回來了?”祈巧驚訝的說道。
“不是爺,那是宮裡的標記。”黃錦元肅穆的看著中間那馬車,低低在九月邊說道。
“宮裡?”九月驚訝的回頭。
“看樣子……是傳旨的隊伍。”黃錦元一雙濃眉皺了蚯蚓似的,死死的盯著那停下的馬車,“那是林軍。”
“嘶~~怎麼可能?”九月瞪大了眼睛,傳旨的林軍?來這鳥不生蛋……哦,窮山裡傳什麼旨?
“九小姐,那領頭的認得我,我先避一避。”黃錦元突然說了一句,退了進去。
“咦?那不是三姐夫和我相公嗎?”祈巧再一次低呼,前面的人馬已經停了下來,看到楊進寶和葛旺陪著一個人走在前面,不由驚訝的再次輕呼。
這時,衆人已經都停了下來,看到來人,祈族長等人紛紛避到一邊,讓出一條道來。
九月疑不解,想了想,還是迎了上去,祈巧跟上,這陣仗,在楊家也沒見到過。
“九妹。”楊進寶看到九月,神有些凝重的喊了一聲,介紹道,“這是宮裡來的劉公公。”
“見過劉公公。”九月和祈巧一起福行禮。
“免禮。”劉公公瞟了九月一眼,聲音尖細的說道,接著從背上取下一個黃布褡子,解開後,出裡面封了火漆的竹筒,高高的舉過頭,“聖旨下,祈家福祈九月接旨~~~”
這一喊,驚到了一大片。
在村子裡,縣太爺也是遙遠的存在,百姓們的眼中,村長和族長就是很權威的存在了,這會兒卻親眼聽到了什麼,聖旨?還是下給祈九月的?這、這、這……是福還是禍?
是福還是禍,在九月看來卻很淡定,反正,是禍也躲不過。
九月從善如流的跪下去,一邊問;“敢問劉公公,可需設香案?”
“不必,一切從簡。”劉公公擡眼看了看四周,也沒奢能做到什麼合乎規矩的儀式,便應了一句,在這一路,楊進寶已經打點過了,對於楊進寶的識趣,他很滿意,所以,不介意適當的放放水。
“民祈福接指。”九月拜了下去,皇權大如天的世界,就委屈一下自己的膝蓋吧,總比掉了腦袋的好。
接著,楊進寶也跟著跪了下去,他邊的葛旺得了他提示,也作不慢。
祈巧見多識多,忙拉著祈夢以及孩子出來全部跪下。
祈族長有些不激,活了一輩子,他居然親眼看到了戲文裡纔有的接旨場面,這可是真的聖旨呢,還是給他們祈家的兒,這、這……一激,老人家連柺杖都扔了,直接撲通一聲跪下,還好,他站的地方比較平穩,這一跪居然也沒摔倒。
他們都跪了,邊上那些不知的圍觀人士也在染下稀里嘩啦跪到一片,在場還站著的,除了傳旨的劉公公還也是那些馬匹了。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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