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妹，你快救救爺爺吧。”祈稷跟著九月後，見站著沒，不由又催了一句。

“十堂哥，你冷靜點兒，我們這不是來了嘛。”九月嘆了口氣，轉出來，快步來到那兩位大夫面前，“兩位大夫，病人就在屋裡，請。”

中年文士看了看郭老，衝九月和善的點了點頭，被楊進寶請來的大夫也是鎮上開醫館的，九月行刑那日，他也是去瞧了熱鬧的，這會兒見九月出來相請，忙作揖道：“福先請。”

“……”九月頓時無語，這稱呼聽著怎麼就這樣彆扭呢……

沒辦法，只好領著人進去。

中年文士已經坐在了牀邊給祈老頭把脈看診了，祈年和祈康年站在一邊關切的看著。

“屋裡太悶，快些把門窗都敞開。”中年文士微瞇著眼睛，頭也沒擡的吩咐。

祈稷守在門邊上，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可是，風會衝進來……”

“十堂哥，這屋裡氣味太難聞，對爺爺也不好，快些打開讓屋裡氣兒，說不定爺爺就醒了。”九月忙勸道，一進來就覺得抑，更何況是一個生病的老人呢。

中年文士一番聞問切，便站了起來，徑自出去了。

“大夫。”祈康年著急，跟在了後面。

老大夫見狀也沒說什麼，也坐到了牀邊給祈老頭把脈。

“大夫，怎麼樣？”祈稷看看外面，猶豫了一下，還是留在了屋裡，他覺得，剛剛那位中年大夫態度那麼淡漠，他便是出去了也未必能問得到什麼，還不如看看這樣面善的老大夫怎麼說呢。

“老人之前是不是了什麼刺激？”老大夫細細診治了一番，他倒是頗有些手段，已然診出了病因，鬆了手收回自己的診包擡頭問祈稷，福應在邊，他正愁沒機會結呢，這會兒自然是有問必答。

“是。”祈稷有些尷尬，擡眼看了看九月，不過，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今兒上晌，爺爺聽說了一些事兒，一著急就……這樣了。”

“這就對了。”老大夫嘆了口氣，“本來就上了年紀，自然而然就虛，這一刺激，急火攻心，才導致了這風疾。”

“風疾？”九月吃了一驚，這麼大年紀中了風，只怕真的兇多吉了，“有辦法治嗎？”

“老朽無能爲力。”老大夫慚愧的說道。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爺爺。”祈稷急了。

“老朽是大夫，要是能救自然會救，可是，這……不是老朽說的話難聽，就算把他救醒了，也治不了這風疾之癥，而且，時日無多了……”

“你個婆娘，讓你多，讓你多！”這時，外面傳來一聲暴喝，接著便是一婦人慘呼的聲音。

九月等人嚇了一跳，這邊事還沒完呢，怎麼外面就鬧起來了。

“福姑娘。”老大夫見狀，也不多留，衝九月拱了拱手，稱呼極是奇怪，“老朽無能，先告辭了。”

“麻煩您了。”九月從腰間掏出一粒碎銀子遞了過去。

“不用不用。”老大夫卻連連擺手，“能爲您出診是老朽的榮幸，如今卻是沒能盡到力，哪能再收您的銀子呢，告辭了。”

說罷，便大步走了出去。

九月無奈，只好收好銀子送他出門。

祈年對外面的事兒充耳不聞，留在屋裡守著祈老頭，祈稷已經先九月一步到了院子裡。

只見院子裡，餘四娘抱著頭在前面鼠竄，祈瑞年手裡拿著一隻鞋在後面猛追，裡直嚷嚷：“打死你這個碎的臭婆娘，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九月皺著眉看了看餘四娘，送老大夫下了坡，之前楊進福派來的馬車還在，正好帶老大夫回去。

送走了老大夫，九月轉回院子，這時，院外面也站了不大祈村的鄉鄰，看到九月，紛紛投來或好奇或友好的目。

九月微微一笑進了院子，說起來，這些人還是蠻單純的，之前人人說災星，如今卻因爲那人爲的一幕神蹟便死心塌地的相信是有佛保佑的福了，這轉變，還真讓九月些不習慣，不過，覺極好。

九月直接來到郭老邊，因爲那個中年文士正和郭老說著什麼，沒有挽留那位老大夫的原因也正是因爲郭老請來的這樣大夫在，相信，郭老邊的大夫應該沒那麼簡單。

事實證明，的猜測是對的，剛剛走到郭老邊，便聽中年文士說道：“先施銀針使之甦醒，再佐以湯藥，可保三年無虞。”

比那位老大夫說的卻是高明多了。

“如此，文太醫便手吧。”郭老點了點頭，說道。

竟是個太醫！九月吃了一驚，目在那中年文士上轉了一圈。

“是。”文太醫略略躬，再次提著醫箱進去了。

九月看到祈願和祈巧陪著郭老還站在院子邊上，滿院子的人除了好奇打量之外，竟沒有人出頭來給他們端個凳子，不由皺了皺眉頭，可惜今天祈喜沒有跟著一塊兒出來，不然祈喜早就安排他們坐下了。

九月正想著去哪兒找個凳子給郭老坐，便看到餘四娘竟衝跑了過來。

餘四娘居然衝得極快，很快就抓住了九月的手，俐索的往後一躲，口中喊道：“好侄救我！”

九月猝不及防，險些被餘四娘帶倒，忙穩住形，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隻鞋已呼嘯而至，九月下意識的了脖子擡手護住了頭。

這時，郭老後的男子一閃，擋在了九月前，輕飄飄的把那隻鞋子給拍歪了，然後沉聲喝道：“夠了！”

餘四娘嚇了一跳，抓著九月就這樣僵住了，追過來的祈瑞年正彎腰另一隻鞋子，聞言就這樣半彎著腰擡著頭頓在了那兒，他很吃驚，同時也很疑這個男人是誰。

“要鬧出去鬧。”男子手一，把餘四娘從九月後撈了出來，隨手往祈瑞年那邊一丟，餘四娘就跟個破滾桶似的倒在了祈瑞年上，祈瑞年本還彎著腰，哪裡來得及躲，就這樣被餘四娘了個“五投地”。

男人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衝九月躬了躬：“九小姐，請。”

九月眨了眨眼，很淡定的點了點頭，站到了郭老邊，男人才退回了郭老後。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他們一直關注著祈願祈巧和這兩個著不凡的老人，只不過，沒有人介紹這兩位老人的份，他們只看到祈願和祈巧陪在那兒，便有人猜測那可能是祈願嫁的那陳員外？也有人猜測可能是祈願或是祈巧家的公公？總之，各種猜測都有。

不過，九月的事如今已是家喻戶曉，他們纔沒有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討論罷了，畢竟那可是菩薩都護著的人啊，萬一被聽到了，可不得了。

“外公，文大夫怎麼說？”九月是知道餘四孃的脾氣的，原本，餘四娘看到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唯恐避之不及，哪裡像今天這樣主抓著還口稱好侄的？分明是餘四娘也聽到了那福的傳聞，於是就改了態度，如此，倒是不怕餘四娘來找麻煩，可有些擔心餘四娘被這樣一丟，火氣上來會找郭老麻煩，這滿院子的人站著，讓人家看笑話了可不劃算。

“急火攻心，染了火疾。”郭老微微一笑，安道，“文太醫跟著我也有十數年了，醫甚是了得，一手銀針更是出神化，有他在，不妨事。”

“那就好。”九月鬆了口氣，沒有追問爲何這文太醫跟了他十數年，反正那玉扳指上的紋飾已經昭示他的份不凡，不過，也不圖他什麼，沒必要這麼細究。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低，邊上的人自然都聽到了九月喊這老人外公，這一下，衆人不由譁然，這看著就不凡的老人，居然就是祈屠子的老泰山、周師孃當年遇到的負心漢！

餘四娘也被這消息給震到了，來不及追究剛剛被摔的事，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順勢還扶起了祈瑞年，接著笑著就迎了過來：“原來是姻伯到了，九囡你也真是的，怎麼不早說？阿稷，阿菽，快點兒，去家裡搬幾條凳子過來。”

九月扯了扯角，由著餘四娘折騰。

沒一會兒，祈菽便搬了兩條長凳過來，九月謝過，徑自請郭老幾人坐下，然後轉向一邊的沉著臉的祈稷問道：“十堂哥，方纔我也沒來得及問，你說爺爺聽說了什麼事才這樣的？”

祈稷聞言，擡眼看了看餘四娘，滿面通紅的別開了頭。

九月一見，也看向了餘四娘，覺得，這事兒一定和餘四娘有關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餘四娘被看得心虛，訕訕的笑了笑，低了頭不敢看九月，“我還不是擔心九囡你嘛……”

“謝謝三嬸關心。”九月淡淡的說道，“不過，這和爺爺病倒有什麼關係？”

“我說。”祈瑞年撿回鞋子套了回去，這一頓發泄他也平靜了許多，加上聽到郭老說祈老頭還有救，心頭的火氣也了下來，走到餘四娘邊狠狠的瞪了一眼，便說起了事的經過。

沒想到，老人的摔倒中風還真的和九月有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