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來到魯繼源的鋪子時,沒有看到五子的影,只有一位陌生的小夥計正在招呼一對老夫妻。
“夥計,你們家公子在嗎?”九月含笑上前,客氣的問,目掃了鋪子裡的東西一眼,最近魯繼源都在趕工鋪子裡的東西,自家鋪子裡似是疏忽了,也沒添什麼新品,要是換前世那個世界,這些東西一個模就能用機量產出來了,而這兒,魯繼源也只能用刀一點一點兒的雕刻了,說起來,還是的蠟雕好做。
“姑娘有什麼事嗎?”小夥計顯然不認得,客氣的問道。
“我找魯公子說點兒事。”九月隨和的答道。
“九月?”忽然,邊上有人喊了一聲。
九月側頭去看,才發現邊站著的竟是郭老和那位老婦人,不由驚喜道:“郭老,老夫人。”
“真是你啊。”老婦人高興的拉住了九月的手,“許久不見你去落雲山了,我們正記掛你呢,沒想到就在這兒遇上了。”
“最近瑣事纏,便去的了。”九月朝兩人福了福,笑道,“我家就在附近,兩位要是不嫌棄,到我家坐坐吧。”
“求之不得。”九月極這樣主邀請人去那兒閒坐,只是,偶然遇到的這兩位老人卻讓很自然的說出了邀請的話,而巧的是,老婦人還接得異樣的順口,說罷還笑瞇瞇的看了看邊的郭老。
郭老倒是含蓄些,只微笑著看著九月,手緩緩捋著長鬚,一派慈祥長者風範。
“夥計,麻煩轉告魯公子,他若有空就去一趟祈福香燭鋪。”既然有客,九月也不能多耽擱了,當下叮囑了夥計一聲,反正,那些蠟雕沒有模,大不了就是多雕幾天的事兒。
“你不是有事要忙嗎?”老婦人拍了拍的手笑著說道,“還是先忙吧,我們不妨事的。”
“今兒難得遇到貴客,再要的事也沒待客要啊,再說了,我來這兒也就是訂一些東西,不打的。”九月笑著搖頭,對這對老人,打心眼裡覺得親近。
“姑娘要訂東西嗎?且稍等,我這就去通報我們東家。”夥計一聽,這是他鋪子裡的要事啊,方纔還不願去的心思頓時消散,衝幾人告罪一聲,就急著跑進去了。
“你常來這兒嗎?”老婦人藉機閒聊起來。
“這鋪子的東家魯公子手藝超羣,與我那鋪子有合作之誼,倒是常來常往的。”九月點頭,“老夫人可看中了什麼嗎?若是這鋪面上沒有的,您也可以出示畫冊,或是說與他聽,他都能做出來。”
“這麼厲害?”老婦人隨口應道,眼中多了一份意味不明的東西,瞧了瞧郭老,笑著問道,“九月,這位魯公子今年多大了?”
“應該……”九月被難住了,哪知道啊,“好像二十多歲吧,我也沒問過。”
“哦。”老婦人點了點頭,“我們出來走走,經過這鋪子的時候就瞧著這些東西緻,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這東家居然這麼年輕,後生可畏啊。”
“魯公子確實很有才華。”九月也跟著讚了一句。
“哈哈,多謝九月妹子誇讚。”布簾後傳來魯繼源的笑聲,接著,布簾被掀開,魯繼源耳後夾著一支筆,長衫襬還塞在腰間,他出來後,看到九月邊還有兩位氣質不凡的老人,忙拱手一揖,“原來還有貴客在,魯繼源有禮了。”
郭老和老婦人齊齊頜首,笑著打量著他。
“九月妹子,怎麼來了也不進去?”魯繼源轉向九月調侃的問道,“如今了大忙人便瞧不上我那小院了?”
“魯大哥,你就編排我吧,我這不是遇到了貴客嘛,橫豎只是幾個模的事兒,你要沒空,我讓人給你送圖樣也就是了。”九月今天也是純粹的出來走走,隨便打聽打聽消息,還真沒什麼特別要的事。
“九月,你有什麼事就先忙吧,我們沒事兒的。”老婦人忙說道,打量了魯繼源一番,便熄了心裡那想法,再者,陪了邊這人一輩子,還能不知道他的想法?瞧他那眼神,明顯就是沒把眼前這公子瞧上眼,當然了,要是這九月真的是他的後人,這舉國上下還真沒幾個能讓他瞧上眼爲他外孫婿的。
“真沒什麼呢。”九月連連搖頭,笑道,“我也是這幾天忙得有些乏了,纔想了一招懶的辦法,反正魯大哥這兒也沒空,我那些模過兩天再做也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打的。”
“你想出新樣式了?”魯繼源忙問。
“也沒有新樣式,就是鋪子裡那幾樣蠟雕,我想著做些模融蠟,也就是圖個簡便擺了。”九月實話實說。
“那,一會兒我讓五子過去取就是了,你也不用畫什麼圖,直接拿你鋪子裡的實就了。”魯繼源說到這兒有些幽怨,“說起來我們也是合夥人了,你那鋪子裡的香薰燭,我都沒見識過呢。”
“,一會兒每樣給你來一個,記你賬上。”九月忍俊不,飛快的說道。
“不肯吃虧的丫頭。”魯繼源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理會,衝兩位老人拱了拱手,“二位,先失陪了,有什麼需要只管與夥計說,記這丫頭賬上就行了。”
“沒問題。”九月爽快的點頭。
“也沒什麼要買的,我們就是來看看這手藝。”老婦人搖了搖頭。
“您可別和我客氣,記我賬上能打半價哦。”九月瞟了魯繼源一眼,笑道。
魯繼源只是苦笑,配合的點點頭。
“我哪會和你客氣呀。”老婦人拉著的手,“走吧,去你那兒坐坐,蹭頓午飯。”
“行。”九月笑出聲來,衝魯繼源揮了揮手,“魯大哥,先走了哈。”
魯繼源隨意的揮了揮手,看著他們走出門口,就飛快的衝回後院去了。
老婦人不由愕然,笑道:“倒是個有趣的孩子。”
“他呀,一說到他的手藝就兩眼冒,廢寢忘食。”九月隨口接道。
“你們?”老婦人好奇的看著。
“只是朋友而已。”九月忙解釋,扶著老婦人說道,“郭老,老夫人,我家就在前面不遠,只是,前面作了鋪子,還得委屈兩位隨我從後門進了。”
“無妨,前門後門還不都是門。”郭老直到此時纔開口,語氣和藹,約還帶著些許笑意。
“請這邊走。”九月扶著老婦人,三人並肩緩緩而行,邊走邊說這兩邊鋪子的況,九月雖然很上街,不過之前爲了尋找原料的事,來來回回的細看了幾次,所以,對這兩邊的鋪子都賣些什麼東西還是瞭解的,正巧給二老當導遊。
二老聽得興致盎然,一路過去,倒也買了不的小玩意兒。
“就是這裡了。”九月在自家後門站定,衝二老笑了笑,上前拍門。
門很快就開了,祈喜站在門口,驚訝的看著九月邊的二老:“九妹,這兩位是?”
“進去說吧。”九月左右瞧了瞧,沒見著什麼閒雜人等,忙請二老進門,“郭老,老夫人,這是我八姐祈喜。”
“姐妹倆都是俊俏人兒。”老婦人隨和的拉起祈喜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留意了邊的老人一眼。
“見過郭老,老夫人。”祈喜跟著九月倒是學了不,大大方方的行了禮。
“免禮。”老人眼角有些,他含笑點了點頭,擡頭打量了院子一番,眼中流一抹疼惜,落雲山的屋子那麼簡陋,大祈村的草屋更不是人住的,而這兒……雖然比那兩強些,卻也難他的眼睛。
都是因爲他,讓他的孩子、他的後人了這麼多苦……在老人心裡,已然確認了九月姐妹就是他要找的親人。
“我這兒簡陋的很。”九月不好意思的笑笑,“郭老,老夫人,隨我上樓坐坐吧。”說罷,又輕聲對祈喜說道,“八姐,快去準備茶點。”
“噯。”祈喜也瞧出這兩位老人似乎來歷不凡,當即點了點頭跑進了廚房。
九月則把二老往樓上引,沒辦法,平日裡沒有客人,與二掌櫃等人商量事就在廚房或是後院對付了,可這二位,九月卻總覺得不能這樣失禮,想來想去,也就樓上的外間合適些。
“請。”九月推開門,站在門邊延請二老進門。
老婦人點了點頭,卻沒有。
郭老緩步,目便在屋裡掃了個遍。
圓桌上堆放著十幾個水果,還放著一些蠟塊和工,那邊的櫃子頂上排放著一卷卷各種的紙,牆上……
郭老看到那副畫時,整個人頓時僵住了,目盯著那畫上的人,雖然,畫中人華髮已生,雖然,畫中人風華已褪盡,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的妻,他尋了一輩子也負了一輩子的妻……
“九月,這畫中人是誰?”老婦人也有些淚花,不過,爲了不鬧誤會,還是冷靜的開口問道。
“這是我外婆。”九月有些奇怪的打量著兩人。
“茶來了。”祈喜端著托盤上來,笑著喊了一聲,只是一進屋,就發覺不對,這兩位老人怎麼盯著外婆的畫像好像想哭呀?納悶的把東西往到桌子上,退到九月邊拿手肘子悄悄的推了九月一把,低聲問道,“怎麼了?”
九月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打量著兩位老人的舉。
“釵娘……”郭老一步一步到了畫像前,竟擡手上了畫中的周師婆,一聲呼喚引發了淚如雨下。
這一下,九月和祈喜頓時傻眼了:啥狀況?!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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