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張的抿著,滴到清水里的竟真融到了一起,除了其中一個碗。
柳府尹皺起了眉,還真讓那婦人說中了,這孩子竟真是蘇老爺的,蘇老爺竟然早就知道,竟然真了手腳……
人哪,真是不可貌相!
一個婆子奔過去,竟一步邁到公案后,凌到柳府尹耳朵邊滴咕了幾句,柳府尹臉頓時變了變,隨即強笑道:“許是錯了,再來一次。”
這一次跟上一次一樣,不等柳府尹發話,老婦人先尖上了,“我沒說錯吧?他就是頭畜生!虎狼還知道把子養大呢!這只老畜生!說我污蔑他,我污蔑他沒有?我說的句句是實!老東西到坑人家黃花大閨,誰知道他在外頭留了多野種!害了多姑娘,又害了多孩子啊!我的兒啊!”
老婦人得理不饒人,放聲大哭,潑口大罵,“你們都看到了!他知道!他都知道!他先吃了藥啊!他是頭畜生啊!”
“不可胡說!”柳府尹有口難言,連連拍著驚堂木,把聲音提的高高的,想要喝止老婦人。
“我胡說?他吃了藥,他的跟誰都不能融!不信就試試,他有兒有!在他眼皮子底下生出來的,你讓他出來滴!讓大家看看,要是有一個能融的,我老婆子就認下這污蔑大罪,我就一頭死在這里,給他陪罪!你問他!問他敢不敢?”
老婦人可比柳府尹兇悍多了。
圍觀的閑人們吹口哨跺腳起哄,嗷嗷著讓蘇老爺挨個滴驗親。
蘇老爺怒的眼角都快睜裂了,幾步上前,猛一掌拍在柳府尹公案上,“是你了手腳?卑鄙無恥!”
柳府尹呆了,這關他什麼事?
“蘇老爺,不是你想的……”
“除了你,還能有誰?我知道你跟……呸!你以為你攀上了高枝!我告訴你……”
“蘇老爺!”柳府尹急眼了,“不融的那碗不是你的!”
蘇老爺的呵罵戛然而止,周圍人群也聽懞了,柳府尹也顧不得其它了,這案子不能再審了,這事不能再多知道了,這簡直……
“都……都……散了散了!都拿著!還有人,所有,都帶上,去梁王府!趕!”柳府尹語無倫次,兩只胳膊一起揮,好在幕僚、主薄以及衙役們都是經歷富的機靈人,趕人趕人,收拾碗的收拾碗,上前請林夫人等人上車,跟在騎在馬上,手抖的握不住韁繩的柳府尹,直奔梁王府。
蘇老爺一顆心越落越快,越沉越深,沒融的那碗不是他的,去梁王府……
事比突然冒出個私生子更可怕了。
柳府尹昏頭漲腦,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直奔楊老太妃去了。
楊老太妃聽到一半,臉就變了,急忙讓人去請陸離,以及崔先生和梁地幾位參政。
柳府尹哭喪著臉,怎麼偏偏讓他給趕上了?這樣的事,簡直是能寫到史書里去的,他不想知道這樣的事,打死都不想!
蘇老爺已經想到了,卻無論如何想不明白,這事怎麼能辦得到?這怎麼可能?
陸離等人很快就到了,楊老太妃屏退眾丫頭、婆子,吩咐柳府尹將經過再說一遍,柳府尹這半天思前想后,連他的墓志銘會怎麼寫都想到了,這會兒心一橫,前前后后說的干凈利落,一邊說,一邊將狀紙遞給陸離。
陸離接過,板著臉,看不出什麼表,崔先生一把聽一把開始抹汗,那位國師,這也太狠了……
幾個參政聽的目瞪口呆,都了。
“許是巧了。”柳府尹說完,楊老太妃沉著臉道:“這事兒柳府尹做的很好,人都來了,我的意思,就當著我們大家伙兒的面,再試兩回。”
陸離點頭,楊老太妃了最心腹的幾個婆子進來,低低吩咐了,片刻,婆子取了十幾只細白瓷碗,盛了清水,從蘇三爺起,蘇家兄妹五人將滴進碗里,蘇老爺上前,挨個滴一滴進去。
和剛才衙前一樣,除了蘇四小姐那只碗,別的碗里,一滴進去,立刻就融到了一起。
這一下,原來莫名其妙的蘇家兄妹以及林夫人、沈姨娘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個個臉雪白。
幾個婆子作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同樣的滴融就進行了三, 三的結果一模一樣,除了蘇四小姐,別的,都融的好極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蘇四小姐按著手指,不停的搖著頭不停的一遍遍說,林夫人一臉的我本不相信,沈姨娘微垂著眉,眼里除了興,就是幸災樂禍。
“請林夫人也試一試!”楊老太妃沉著臉吩咐。
婆子上前,扎、、滴,兩滴幾乎同時落進碗里,飛快的融到了一起。
楊老太妃閉了閉眼,長長嘆了口氣。
“老祖宗,這……不可能!這必定是有人要污蔑我蘇氏,必定……”蘇老爺強撐著上前辯解,“那老婦人是人指使,老祖宗,王爺,審那老婦人,必定能……”
“林夫人,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楊老太妃沒答蘇老爺的話,卻看向一直呆若木的林夫人,林夫人已經完全找不著方向了,“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能這樣?”
崔先生看著林夫人,突然想起佚先生這一陣子和他聊起的京城那些陳舊私,其中,就有蘇家的,蘇老丞相的狡猾投機,以及,蘇老丞相的兩個兒子……
崔先生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這一聲口水咽的響到大家都聽到了。
“崔先生想到什麼了?”楊老太妃盯著崔先生問道。
“沒……不是,沒什麼大事,就是……就是……”崔先生看向低垂著眼皮,面無表的陸離,佚先生跟他閑聊,原來是有原因有目的的,他跟王爺也聊過嗎?就是聊過,王爺也不能說……
“聽說蘇二老爺終生未娶,郁郁而終……”崔先生一咬牙,說了半句,都是捕風捉影的事……
蘇老爺臉頰上的一陣,林夫人還有幾分茫然,隨即竟滿臉悵然,蘇家兄妹和沈姨娘都是一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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