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云熙似是為了平復心中的憤然,端起茶杯,把已溫的茶水一口氣喝下去,又默了片刻,才道:“不僅如此,多重臣直臣,因反對他的殘暴,被他關在牢,一時京中的所有牢獄,人滿為患!”
“那些被趕出京的皇子,全都死于暗殺之下了嗎?”
北辰云熙搖頭:“被他趕出宮的皇兄皇弟,雖在他派下的天羅地網追殺里,仍然有兩個人逃出了生天。其中一個,仍然去往燕州他的封地。經過追殺之后,他知道這件事大有蹊蹺,到了燕州,整合了當地的駐軍,讓燕州為一塊鐵板一樣的地方。就在這時,京城之中,皇上邊的老太監逃出了城,千辛萬苦到了燕州,告訴他一個驚天。皇上已被害,但留下了詔,詔傳位于這位被貶謫出京的皇子。命燕州這位皇子進京勤王,救出京中其他的人。”
沈珞言腦中飛快地把當時的形模擬了一遍,想到種種可能,最后有些擔心地道:“已在京城之外,雖有詔,行事也是困難重重!”
北辰云熙輕輕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雖有詔,卻什麼也做不了。得知父皇被害,逆臣竊國,京中忠直之臣于水深火熱之中。這位燕州皇子將詔公告天下,舉兵勤王!但是,因為老太監出逃,這位宣和太子知道事不太好了,聯合那位在燕州的皇子的生母,另擬了一個假的詔,由燕州皇子生母公告天下,燕州皇子所持詔是假的,他這份才是真的,他才是皇上親自選定的太子。燕州皇子生母聲淚俱下,義正言辭地表示,先皇彌留之際,親伺湯藥,皇上詔寫,親眼所見,而且先皇還將詔托來保管,斷無第二份詔的可能。斥責燕州皇子心存竊國之念,天地難容!”
沈珞言想到這個可能,畢竟這個宣和太子在京城中,而燕州皇子卻遠離京城,這是最好的應對方法,只是沒想到,這中間還有一個燕州皇子的生母牽涉其中。
輕輕嘆道:“這宣和太子也太過卑鄙了,竟然挾持這位燕州皇子生母,這一著,又狠又毒又有效!”
世人都會相信親之下,人有偏私。若是這燕州皇子生母都說燕州皇子手中詔是假,手中那份才是真的,除非老皇帝復生,誰能知道真相?
北辰云熙搖頭,苦地道:“這燕州皇子的生母,并非被挾持,而是,主找到宣和太子,兩個人合作了。宣和太子尊為母,后來,更是封為圣母皇太后!”
沈珞言手中一,茶水頓時濺出,還好此時茶水已涼,并無燙意。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人心之寒涼,著實讓人震驚。
北辰云熙的聲音逐漸平緩下來,之前他似在說自己的故事,現在,卻好似在說別人的故事。他繼續道:“因著這位燕州太子生母拿出的所謂詔,讓這宣和太子形勢大利。燕州皇子與另一位逃出生天的皇子,都已經出兵勤王。他一邊派人去剿滅這兩撥勤王軍隊,一邊決定盡早登基,但朝中有幾位德高重的老臣覺得事有蹊蹺,提出疑議!宣和太子大怒,將他們盡皆下獄,大肆屠殺!”
“你說的那個子,在哪里?”沈珞言不問出來,如果那個子真是,斷不會對這樣的事不管不問。至,不會助紂為!
北辰云熙苦笑道:“天下勤王兵四起,軍中,正為的夫君四征戰!”
沈珞言:“……”
“的夫君承諾,此生不負,一生一世一雙人!在的相助下,宣和太子得了天下,在他登基那一天,與他有兩歲兒子的太師之封為皇后,又封下四妃,三宮六院,后宮充盈!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一個最虛偽的謊言罷了。他甚至放出即將被死的消息。燕州太子得知后,千里奔馳,只回到京城。但那不過是宣和太子設下毒的計謀,兩人被早就埋伏好的人殺于京郊一片莊院之中!可憐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夫君的真面目,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欺騙和利用。為夫君付出的是全部,收獲的,不過是無的毀滅罷了!”
北辰云熙的聲音到后面平靜到木然,木然到不帶任何,甚至草草地結束了這個故事。
沈珞言卻聽出了重點。
好一個鳥盡弓藏,過河拆橋的故事!
盡管北辰云熙沒有細說,但是,能用那子引來那燕州皇子,那燕州皇子對那子,又豈止是用這麼簡單?
京城之中是那宣和太子的天下,燕州皇子只前來,不管是為救人,還是為見那子最后一面,都是置生死于度外的。
這只是一個故事,可是為什麼聽到后來,心中竟有絞痛?
就好像隨著北辰云熙的敘述,心中腦中,竟然自然地浮現出那樣的畫面,在那樣的畫面之中,覺到了那個子最后的心痛和憤怒。
明明很清楚這些事應是與無關,可是心中,竟有同的悲涼和哀傷!
北辰云熙看著他,上輩子,他與的集并不多,而且,更多時候的集,甚至是在戰場上,是在彼此對立的層面上。
可是,他卻能記得清楚,甚至的眼神,的作,穿什麼樣的服,梳什麼樣的發式,戴什麼樣的頭飾……
這輩子,他與更加親近一些,因為目標明確,他尋找一切機會出現在的面前,助暗中度過最狼狽的危機,但是上輩子留存下來的那份心酸和痛惜還在。
沈珞言一抬眼,就看見北辰云熙的眼神,原本湛湛清朗的雙眸之中,是那種悉的,如夢中那般,滿滿的,漫天的悲傷和痛惜!
沈珞言覺得中干,吃力地道:“那個子,用一生來終結一個悲劇,固然可悲。可終究是識人不明,咎由自取!可那燕州皇子,這這樣的人送命,又可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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