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兒多,唐寧寧中午做了一頓飯,就帶著顧煙回了村里。
一到家,就看到駱寡婦怒氣沖沖的拿著子就往外走,急忙上前攔人,“這是怎麼了?”
跟在后的周善游連忙跑了過來,“小寧姐,我舅娘把我大姐賣到了青莊村,嫁給了一個瞎子。”
“什麼瞎子,就是個老流氓。”駱寡婦氣的咬牙切齒。
看怒氣沖沖的往村外去,唐寧寧連忙吩咐顧煙帶著顧舟和周善游先回家,自己追了上去。
兩人做了驢車到了青莊村。
一路上,駱寡婦把事兒都說清楚了,今早上,聽到村口柳樹下,姚氏正得意的給一群人說著,青莊村瞎子娶妻了,眾人八卦,駱寡婦也八卦,瞅上去聽了,才知道是自家兒被張秀何收了十兩彩禮賣到了青莊村。
氣的暈了過去,一醒來就氣的要去找人算賬。
“竟然瞞得不風,虧老娘還以為真的病了,讓大花過去伺候,天殺的,心腸真是歹毒。”
這個年代,舅舅竟然可以買賣外甥?唐寧寧忍不住嘆氣,還夾雜著焦急。
駱寡婦這樣怒氣沖沖的過去,肯定討不著好。
張秀何敢這樣做,一定是做足了準備。
“秋嵐姐,你別著急,既然辦喜事了,肯定是最熱鬧的地兒,你看那兒,聚了一堆小孩子,我們往那個方向去。”
“對對--”
兩人急匆匆的趕過去的時候,果然在北邊坐落的一排房屋最東側看到了很多的人,但是沒有看到新郎新娘,只看到了張秀何正在跟瞎子一家大吵,一邊看熱鬧的人很多。
唐寧寧忙打量了一下四周。
拜堂的院子非常的破爛,連個籬笆大門都沒有,院子里擺著幾個桌子,最好的一個菜竟然是一道魚,其余的都是一些素菜。
娶親這等大事,竟然這麼寒酸,更被說以后了,大花要是真的嫁進來了,還不得死。
“娘,我去追,我看能跑到哪里去。”
這時,屋一個大漢拿著子走了出來,上穿著喜服,看樣子,這就是那個陳瞎子了。
這個陳瞎子,年輕的時候很混蛋,還坐過牢,在牢里,被人弄瞎了一只眼睛,后來出獄后,一直娶不到媳婦,還經常和牛大旺去鎮上賭博。
“我們也去。”
“對對,咱們青莊村的還能被欺負了--”
帶頭挑事的是陳家的人,他們早就想讓陳瞎子娶親了,省的拖累族里的名聲,好不容易有一個,怎麼能放跑了。
“對對,你們跟我吵有什麼用,去追啊--”張秀何推開陳老娘,一臉嫌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旁追上來的駱寡婦狠狠的打了一掌。
“張秀何,你簡直不是人,沒有跟我這個親娘商量,就敢將我兒賣了,人現在還給我弄丟了--”
駱寡婦氣的語無倫次,不過,眾人都捋清楚了,原來,是人家的親娘來了,還不愿意兒嫁到這陳家來,要人來了。
被打蒙了的張秀何,一看是駱寡婦追來了,目閃躲,沒有還手卻還是囂道,“秋嵐,你這個當娘的不心兒的親事,大武肯定要著急了,這好好的親事,你有什麼可鬧得?”
“好親事?你把我兒賣給一個瞎子,這好親事?”
“什麼瞎子,你怎麼說話呢?”
“就是就是,你們之間的事兒,我們陳家不管,反正你們已經收了十兩的彩禮,人就是我們陳家的,休要來鬧。”
“走,去追。”
一眾人鬧哄哄的,就要推開駱寡婦去追人,唐寧寧正要上前,就見駱寡婦跑到了廚房,拿著一把菜刀跑了出來,一雙眼睛布滿了紅。
“我看誰敢去追?”跑就跑了,決不能讓大花掉進這火坑里。
眾人都被這場面嚇住了,誰都不想鬧出人命來。
張秀何見此,拔尖了聲音怒道,“駱秋嵐,你要做什麼?”
駱寡婦拿著菜刀,往人群里揮了一刀,嚇得眾人連忙后退,陳家的人也后退到了北邊,圍了一個圈。
“張秀何,我殺了你。”
駱寡婦許是氣瘋了,拿著菜刀就朝著還在罵個不停的張秀何揮來,嚇得后者臉發白,連連后退,還把一直默不作聲,著旱煙的駱武給推了出來。
看到了駱武,駱秋嵐眼里閃過恨意,手里的菜刀卻砍不下去。
“都別怕,嚇唬人的。”這時,陳瞎子大喊了一聲。
唐寧寧皺眉看了過去,這個陳瞎子,說也有三十大幾了,長的很丑,跟村里的寡婦廝混早就傳開了,他左邊的那只眼睛因為被弄傷了,特別多的褶皺都堆積在了一起,形了一個圈,特別的嚇人。
眼看著眾人都圍了上來,唐寧寧連忙走進了院子里,把駱秋嵐手里的菜刀拿了下來,安的拍了拍的后背,這才笑著看向陳家的人。
“陳老太太,這婚姻大事,理應父母之命妁之言,相互締結換庚帖,一來,這秋嵐姐都不曉得這門婚事,二來,相信你們手里也沒有大花的庚帖,這門婚事定是不作數的--”說剛到這兒,就見陳家的人要鬧,唐寧寧立馬接道,“就是到了縣太爺跟前,也是不作數的,你們可清楚。”
“你是誰?”陳婆子年歲大了,脾氣也不小,看到有人站了出來,一雙刻薄的臉充滿了不喜,聲音帶怒。
“不過就是個鄰居,你管得也太多了。”張秀何生怕手里還沒捂熱的錢被要回去了,立馬朝著唐寧寧怒道。
原來只是鄰居!
陳婆子臉微緩,看著還怒氣沖沖的駱寡婦,端起了笑,上前,“親家,當務之急是趕把大花找回來--”
“閉,我沒有你們這樣的親家。”
陳瞎子見親娘被吵,平常也渾慣了,直接掄起了拳頭,唐寧寧眼尖,連忙將駱寡婦拉著后退,陳瞎子沒打到人,怒道,“要了銀子不給人,想得,周大花跑不掉。”
“狗剩,你放心,跑不了,肯定是回家去了。”趁著人不注意,竟然從窗戶溜走了,死妮子。
駱寡婦氣的渾發抖,看看那張秀何可惡的臉,恨不得沒有這樣的哥嫂。
“你看我做什麼,娘親舅大,你一個寡婦,大花的婚事肯定是駱武這個舅舅做主了。”
“你--”駱秋嵐氣的恨不得撓花張秀何的臉。
張秀何見駱秋嵐被氣得說不出話,更加得意洋洋了,環著笑道,“誰讓你死了丈夫,做不了主。”
“駱武!”駱秋嵐恨鐵不鋼。
被駱秋嵐點名,駱武卻還是低著頭,默不作聲的站在人群后頭。
駱秋嵐徹底失了,眼角有淚水淌下。
唐寧寧見此,直接將駱寡婦推到后,看向了張秀何,聲音冷漠的說道,“周家還有頂梁柱,周大華的婚事不到你做主。”
“頂梁柱,哪兒來的頂梁柱?”張秀何嗤笑一聲。
唐寧寧環顧了一圈人群,淡淡開口,“周家雖然人丁單薄,但還是有長輩在的,周家族里有個堂叔,是大花的親叔叔,怎麼著,也不到你來做主這婚事吧,再者說了,庚帖沒有換,親娘沒有同意,你們這買賣,若是較真了,是要送去見的。”說道這兒,唐寧寧又看了一眼陳婆子,“陳家也不想鬧到再去見了吧。”
一提到,陳婆子就有些害怕,狗剩都進去過了,聽說里面黑得很,實在不愿意鬧到這地步。
陳狗剩心里罵娘,遇到個茬,張閉就是,他的。
“我們只是娶親,你們收了錢,就要嫁兒。”陳婆子惱。
唐寧寧笑,‘那當然,不過,誰收的錢誰嫁,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駱家好像有個閨吧。”
駱家重男輕,駱香冬比駱忠慶小,卻被著在鎮上高家做活兒,小小年紀,很能吃苦,不過,唐寧寧想起了原著中的一段節。
這個駱香冬,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你休想,香冬可是要嫁進高門大戶的,豈是你們這種小門小戶能娶得?”張秀何叉著腰大怒。
這場鬧劇實在是太久了,唐寧寧看到了有個老人在陳家年長的長輩跟前說了幾句話,那長輩把陳狗剩拉到了角落里。
至于說了什麼,不得而知。
不過,兩人一分開,陳狗剩就走到了張秀何的跟前,怒目圓睜,惡狠狠的說道,‘要麼給錢,要麼給人。’
這陳狗剩混慣了,張秀何還有些怵。
回頭看了看駱武,早不見人影了,這個懦弱的男人,干脆死了。
“還有,我們所有的損失都要你來賠。”
“你搶劫啊。”張秀何哪里舍得將銀錢掏出來,還要讓賠錢,立馬變了臉。
陳狗剩一聽,立馬掄起了拳頭,朝著張秀何就揮了下去。
一拳頭,險些沒把人打死。
張秀何當場嚇懵了,眼角青紫。
“駱秋嵐,忠哥兒不比你的閨親嗎?你把大花嫁進來,忠哥兒念書蓋房子的錢不就有了--”張秀何看著駱寡婦,開始哭喊了起來,眼里還藏著恨意。
唐寧寧簡直無法理解這種人。
“忠哥兒念不念書,娶不娶媳婦,和我閨半錢關系都沒有,你個心腸歹毒的惡婦,該遭天譴。”說完,駱寡婦就往外走了。
唐寧寧回頭看了幾眼,那陳狗剩竟然開始占起了張秀何的便宜,趁著人不注意,一屁,一下的,拿著打人的名頭明正大的占便宜。
直言辣眼睛,連忙掉頭跑了。
回到家。
康老太看到大花沒有跟著回來,連聲嘆氣,躺在炕上不由得落下了眼淚。
“大花晚上應該就會回來,且等著。”
一出了青莊村,駱寡婦就非要去尋人,可偌大的地兒,怎麼找,唐寧寧只能先把人勸了回來,看著坐在炕上落淚的人,只能先安著。
“娘。”
院子里,傳來了顧煙的聲音,唐寧寧過窗戶看到了人,連忙出了屋。
“你可別提你大花姐,你嬸子正傷心呢。”低聲朝著顧煙告誡了一番,又想起了估著人還都沒吃飯,便道,“走吧,你跟娘去做飯,都吃點,對了你弟呢?”
顧煙瞅了眼屋里,看不到人,聽到唐寧寧的話,追問道,“娘,大花姐真的跑了,到哪兒了?”
“一個孩子,逃不到哪里去,估著趁人不注意,夜里會回來的。”
唐寧寧皺眉,嘆了口氣進了廚房。
顧煙雙手合十,祈禱道,“大花姐一定會回來的。”
隨后,又看到唐寧寧打算做飯,立馬掀開鍋,‘娘,這是旺嬸子留的飯,看著你們急匆匆的走了,便多做了飯,留在了鍋里。’
一盆燴菜,一盆燒茄子,還有半條魚,主食就是大米飯。
這旺嫂子啥都好,就是節儉慣了,總是想著給省錢。
不過這樣也好,他也懶得做飯了,一回來,就遇到這麼多鬧心的事兒,心里正煩,特別是一想到顧封拓的事兒。
鬧得做啥都沒心思。
“娘,飯都灑了。”顧煙見唐寧寧心不在焉的,接過勺子開始舀飯。
唐寧寧順手遞了過去,問道,“你弟呢?”
真是說曹曹就到了,話剛落,兩個小子就一臉紅腫的推開大門走了進來,賊溜溜的就想要往自個兒屋鉆,被唐寧寧抓了個正著。
“被誰打的?”
顧舟還好,特別是周善游,眼睛都腫了。
青一塊紫一塊的,可不就是被人揍了。
看到一臉嚴肅的唐寧寧,顧舟立馬討好的笑了出聲,撲在的懷里,“娘,你怎麼都回來了?”
臭小子。
又去惹禍了。
“說,跟誰打架了?”
顧舟搖頭,周善游也搖頭,矢口否認沒有打架。
好家伙,都學會撒謊了。
這時,顧煙也端著飯走了出來,看到被打傷的顧舟,頓時火冒三丈,“是不是又是鐵柱和麻子,真是太過分了。”
顧煙這暴脾氣,放下碗筷就要去找人算賬,唐寧寧連忙攔住。
村里小孩子打架,大人一般不手的,而且,那幾個孩子就是皮實,沒有壞心眼,恐怕,背后是有人教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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