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看著珠簾另一側的他們,將姜拂的神變化看在眼里,緩緩攏起手指,指節泛白。
姜拂率先走出來,掀起珠簾,與那雙深邃的黑眸撞個正著,呼吸一滯,問,“將軍怎麼來了。”
謝承角輕輕上勾,目進去,落在顧云松上,語調有些涼,“讓人送來送去多麻煩,以后我過來吃。”
顧云松站在那兒,覺得通涼颼颼的。
他旁的顧云芙則皺了皺眉,對上了謝承的雙眼,隨后又不屑地撇開了眼睛。
衍都喜歡謝承的子很多,但從來不到謝承哪里好。
或許他長得真的還不錯,但那又如何,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或許他打仗不錯,是個好將軍,然后呢?
他這個人在子面前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是個不解風的木頭樁子!嫁給他肯定要罪的。
姜拂愣住,隨后看向他后的十一,“這怎麼行,怎麼能讓將軍跑來跑去的。”
尤其是現在,他傷了,原本就不好,怎麼能跑來跑去的。
“氣。”謝承聲音淡淡的,隨后便出手,自己推椅,過了門。
姜拂“啊”了一聲,意思是自己要出門氣?
點點頭,出來氣好的,比一直在屋子里躺著強。
顧云松這才上前來,規規矩矩地行禮道,“將軍安好。”
謝承抬起眼睛,不不慢道,“你是顧家的?”
顧云松見到他還是非常開心的,點頭道,“是,我是顧云松,之前在十三營見過您。”
“十三營?”謝承挑起眉梢,“你也在軍營?”
他只知道這是顧家的公子,本不知道他去了軍營。
顧云松忽然有些心酸。
不過沒關系,他以后會變強的。
比起顧云松,顧云芙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斜眼看著謝承,道,“謝將軍這氣得也太遠了吧,阿拂這里離你那里那麼遠,你這還著傷呢,跑這麼遠對子怕是不太好吧?”
謝承頭也不抬,正想說話,便聽到后有人跑了進來,拉了拉顧云芙的袖子。
顧云芙輕哼了一聲,這才不說話了。
姜拂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找來了一些之前做的吃食,擺在他們面前道,“我去做飯了,你們不要吵架。”
這話是對顧云芙說的,但說完后又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好像把將軍也算進去了。
就在姜拂想說點什麼補救一下的時候,坐在那里的男人垂著眼睛,很輕很輕地點了頭。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淡:
“嗯。”
顧云芙:“???”
顧云松:“???”
兄妹倆徹底驚了。
剛剛那聲,是謝承發出來的?
真的是謝承發出來的?
不是吧?
十一也驚了一下,將軍這是……
他瞬間抬起頭去看姜拂,果然,姜拂也是一副愣愣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呆。
站在那兒,目呆滯地看著他,“……好。”
隨后,才跑出去做飯了。
漆黑的眼眸追隨著跑出去的影,角很輕很輕地勾了勾。
在轉過頭來,便看見幾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謝承目平靜,抬手端起面前的茶,在他們灼灼的目中,垂下眼睛淺淺飲了一口,這才道,“顧……”
“顧五公子今年多大了。”
像是隨口問問的樣子。
但顧云松很喜歡和他說話,立馬從剛剛的錯愕緒中走出來,高高興興回答道,“我今年已經二十二了。”
他足足比謝承大三歲呢。
但,說來慚愧,他的功績卻遠不如謝承……
其他方面,相貌什麼的也很不如,讀書方面那更是……
謝承參加春試那年,可是當了狀元的。
不過世事難料,當年的謝大將軍和夫人一起戰死沙場,已是狀元郎的謝承沒做文,子承父業,接管了謝家軍,年紀輕輕便一戰名,為玄武立下了汗馬功勞。
“哦,二十二。”謝承若有所思地點頭,繼續問道,“娶親了嗎?”
顧云松眼皮子跳了一下,怎麼覺好像進了某種場合。
娶親了嗎,有孩子了嗎,升了嗎……
好像是在過年,而謝承,就像過年時來自家做客的親戚。
明明是自己的上司,但卻像長輩似的。
于是,顧云松只能規規矩矩道,“還未娶妻。”
和他同齡的都娶妻了,甚至大多數都有孩子了,孩子都能上街跑了,但他們家兄弟幾個都還沒娶妻,心思全都在朝堂和戰場上,所以父母也從未催過,他們也就隨緣了。
“奧~”謝承微微抬起下,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他看向顧云松,微微一笑道,“本將軍想到一個合適的,與你極相配。”
手里抓著一把瓜子的顧云芙:“?”
他這是在干什麼呢?
不是說謝承很不喜歡說話,說話能說一個字絕不會說兩個字的麼?
不是說他只和人講正事,從不和人講廢話的嗎?
怎麼這麼好心,還給哥哥說?
顧云松有些懵,被曬得黝黑的臉呆滯地看著他,越發覺得謝將軍這張臉真是人心魄,怎麼大家一起上戰場,一起在太底下跑來跑去,他還是這麼金尊玉貴,像是沒離開過衍都的貴公子一樣。
他張了張口,“啊……”
謝承角帶著淺淺的笑,漆漆黑眸中有縷縷不易察覺的蠱,他語氣誠懇道,“太醫院傅大人家有一千金,是傅大人嫡,長得傾城傾國,格溫婉和順,今年剛從院畢業進太醫院做,與顧五公子極相配,你們一文一武,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站在一旁的十一角扯了扯,他對天發誓,這是他最近幾年來,頭一次聽到將軍說這麼多話。
真的是頭一次。
顧云芙:“?”他有這麼好心?
顧云松聽得一愣一愣的,“啊這,但我尚未建功立業,這……”
“沒關系。”謝承道,“傅太醫如珠似寶,嫁不求功名利祿,只求對方家中氛圍好,傅小姐日子過得好。”
“本將軍覺得,顧家是最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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