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來得突如其然，舉本該很驚訝，可是，眼前一切都如此明瞭，默默在腦子將所有事都串了一遍，一切都變得順理章。

舉站了起來，遠遠看向暖玉榻上的子。

皮是慕容皇族特有的白皙，兩靨生紅，顯然被照顧得很好。

子容生得很好，若只論臉龐五，可說是個中上之姿的人。但如果說是令人驚豔，絕對是及不上邊坐著的秦帝。

但是這子雖然閉目躺著，一不，卻好似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黛眉鬢，帶著些許鋒利的棱角，比尋常子多了幾分颯爽英氣。

舉毫不猶豫，子若是睜開眼睛，修眉藍眸，英氣張揚，那份帥氣絕對不會輸於男兒。

眼前這一對男，容貌氣質更像是反過來了，舉大著膽子悄悄地想，若以夫妻相論，秦帝更像是個照顧夫婿的嫵小娘子。

舉被自己的想法寒出一皮疙瘩。

“這便是嘉公主，灼郎真正的生母嗎？”

毫不意外，秦帝點頭，幫嘉公主了髮鬢。

舉道：“世人皆以爲公主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經香消玉殞了，原來……”

若非方纔親眼看到秦帝給嘉公主餵食，舉大概會以爲那只是一被特殊保存的。

可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嘉公主當年難產而死，被其父慕容灼親自下葬，這是確定無誤的，難道是被秦帝后來挖出來帶走了？

可是人葬在北燕，慕容洪疼兒，此等大事不可能一無所知。

舉暗暗嘆息。

也許，慕容洪是知道的，只是裝作不知，默許了秦帝的行徑。他未必知道秦帝有辦法保住嘉公主的命，只是大概想最後全自己兒的心願。

“秦帝陛下用這種方式將舉帶來，不知有何目的？”

“不抓你來，那隻野難馴的小狼又怎會乖乖地來見朕？”

這秦帝真當自己是放了塊，設下陷阱要捕捉小獵嗎？

那可是他親生的兒子。

舉說道：“秦帝陛下既知灼郎，您想與他父子相認，或許不該心急。”

他就不擔心用這種威脅的方式會適得其反嗎？

秦帝很是惆悵苦惱，深深地嘆了口氣，只是怎麼看都不像是真心的。

“朕其實也不想用此種方式，惹急了，那孩子會咬人，六親不認，哎，朕好像生了只白眼狼。”

舉乾笑，不語。

秦帝還在惆悵：“原本，朕派了絳羅監視嘉定那個人，讓嘉定替朕在南晉攪風攪雨，順便讓絳羅給朕找找兒子。”

原來西楚府嘉定公主邊那個蒙面子，竟是秦帝的人。

看來嘉定公主這些年制於人，並沒有表面過得安逸。

利用嘉定公主一步步擾大晉，意謀取大晉江山是真，找兒子只是順便。

舉默默同慕容灼。

“沒想到嘉定那個人百般手段，居然最後著了你的道，哎，不過絳羅給朕撿到了兒子，勉強算是點補償。”

卷四：龍興舉，盛世風骨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唯一人，無可替代

撿？

勉強算補償？

親生兒子失而復得，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幸事嗎？怎能勉強算？

這個親兒子是有多不值錢？

虧得秦帝居然還一副“朕做了虧本生意”的神。

“找到便找到吧，朕本是打算與他相認的，但得知蕭延要將自己的產都送給朕的兒子，朕就想，再拖一拖，朕可以暫且點委屈，只當沒有這個兒子。但也不能一直讓那小子認錯了父皇，於是，朕便讓絳羅在那個太監的旁留下了書。”

委屈？

您分明就是想讓自己兒子先替您拿了您覬覦已久的大晉江山。

借已經死去的常忠之口，讓慕容灼知道自己並非晉帝的兒子，如此秦帝再來父子相認，至慕容灼不會認爲他是瘋子。

這秦帝的心機之深，與他輕浮不羈的外表真是截然相反。

秦帝還在那裡唉聲嘆氣：“哎，其實朕心急他前來，也並非是思念兒子，兒子這種件，認不認都無所謂，何況還是個連爹都能認錯的，這等忤逆不孝的狗東西，丟朕的面。”

他還揮蒼蠅似的擺了擺手，一副不拿兒子當回事的模樣。

舉著實是看不明白，秦帝這些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可聽著別人說自己最的人是……狗東西，實在忍不住。

“秦帝陛下，恕舉直言，龍生龍，生，您的親生兒子若是您口中的狗東西，那麼……”

秦帝居然還裝模作樣地用袖拭了拭眼角。

“若還想做朕和嘉兒的兒媳，你便莫要打岔。”

舉緘口，不是被這話唬住了，只是覺得秦帝這人，很不正常。

很慶幸慕容灼只是繼承了秦帝的貌，否則慕容灼在面前如此神神叨叨，一定一掌將之扇飛。

“哎！那兔崽子，爲了外人殺了自己的兄長，朕如今就只剩下他這一個兒子了，朕若是不將他牽來，這偌大的家資豈非無人繼承？朕真是個可憐的孤寡老人啊！”

可憐？

孤寡、老人？

舉默默地讓自己努力習慣此人的無病.和神經。

但是沒有忽略秦帝話中的關鍵。

只剩下慕容灼一個兒子？

舉說道：“陛下您子嗣衆多。”

秦帝放下掩面的袖子，肩膀也不了，對著舉神一笑，那張妖的臉瞬間蒙上詭異。

“兒媳，告訴你一個，想聽嗎？”

循循善。

舉淺笑：“不想。”

秦帝您這副模樣，若是聽了您的，總覺會被您坑到死。

秦帝瞬間收了笑容，輕哼了一聲，這一瞬間的神倒是與慕容灼十分相似。

舉不買賬，他倒是自己在那裡呢喃了起來。

“當年遇到嘉兒之前，朕還是太子，一個不慎，讓側妃生下一子，那是朕的長子，便是你所知道的安王宇文羲。在那之後，朕便在南晉偶然遇見了嘉兒。兒媳，看你如此癡迷於朕的兒子，你一定能理解那種覺，遇見一人之前，認爲世間一切可有可無，遇見那人之後，一切仍是可有可無，但唯一人，無可替代，只要一人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