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揣度新君，是因爲你看慣了蕭氏皇族的小人行徑，如果新君亦是那等心狹隘、毫無氣度之輩，又如何值得我效忠？

“這些東西我希堂兄你能夠收回去，堂兄爲人謹慎，思慮周全，頑固不易搖，衛家家主也好，軍統領也罷，你都比我適合，我也志不在此。

“等到新君正式稱帝，我會自請軍中，那裡纔是我真正想去之地。”

隔壁，舉放下了杯盞，起。

衛奔乾地笑了笑：“只當是我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吧，可我心意已決，佩印和令牌我已放在這裡，不會再對你們構威脅，現在我是否可以離開了？”

“冒昧問衛統領一句，掛印辭之後，餘生將何以度日？據我瞭解，衛統領正是盛年，真要從此拂埋志，閒居庭院？”

這房屋與隔壁之間的一道牆竟是有機關的，牆壁移開，舉站在另一頭直視向衛奔，眼中帶著輕嘲。

這淡淡的嘲諷落在衛奔眼中，就像一利刺刺在他心上。

“衛某志淺才疏，自是比不得家主，敢於擁立別國皇族改朝換代，何等的雄心。”

雄心？

是想說野心吧？

“衛統領以爲舉此舉是爲了滿足個人私慾？我與衛統領有來往，衛統領或許對我不甚瞭解，可您對自己的同族堂弟也不瞭解嗎？”

“無需多言！你雲止如何我不興趣，也說了不會對你們構威脅，如此你又何須在此與我糾纏？”

“呵！”

舉將摺扇在手中打了個轉，白玉葫蘆隨著紅的流蘇垂落晃，劃過溫潤皎潔的流。

“你以爲我願意在此與一個懦夫糾纏？”

不僅是衛奔，連衛嘯都被這句話激得一陣不悅。

“雲止，你說話便說話，何故如此……”

“如何？認爲我措辭犀利刻薄，有辱於人？有一人常年行走於黑暗泥淖之中，心中分明不甘於此，亦明知換一個方向便可擺這種絕的局面，可他卻連擺泥沼的勇氣都沒有，他願繼續緬懷泥淖的過去，沉溺其中，自欺欺人直到死去，也不願意承面對時一瞬間的刺目，更不願意主承認，只要適應了這一道，等待他的便是無限的明。”

舉挑眉看向衛奔：“衛統領認爲，此人不是懦夫嗎？”

“這、這豈可相提並論？”衛奔的嚨有些沙啞，他抑著痛苦低吼：“我已經說過不會與你們爲敵，你還要我如何？”

“晉室國風頹靡已久，舉國烏煙瘴氣，竟以弱病態爲風尚，新君，新朝，新國，都需要一強悍熱讓這天下煥然一新。

“昔日第一勇將楚驁楚大將軍，被人設計殺害，蕭氏皇族統治下的大晉之所以腐敗弱，原因之一便是軍中缺良將。

“衛統領若是認爲自己不是懦夫，還有一腔熱，那舉在此懇請將軍留下，一同見證新朝新君如何開創一個盛世。”

舉將摺扇收袖，拱手向衛奔鄭重作揖。

“只要衛統領肯留下，舉可以項上人頭向你擔保，你將來守衛的將不再是一座雲籠罩、藏污納垢的皇宮，而是新君治下、真正的萬民心之所向之。”

衛奔結滾，心中沉重。

舉竟掀下跪：“舉代新君在此，懇請衛統領留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