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清婉臉上掛著得的笑容，裡衫的袖子卻已經被攥得發了皺。

總是這樣，舉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輕易擁有一切，一個高貴的出還不夠，上天還如此偏心送一個玄虛命格。

憑什麼？憑什麼？

衡永之悶哼了一聲，夾槍帶棒道：“只可惜，老禪師在那之後沒多久便坐化了，可見，這緣分有時候未必是福緣！”

蕭鸞冷肅的眼神瞥過，裴紹急忙悄悄拽了衡永之一把。

舉卻是置若罔聞。

整了整裳，恭敬地在五蘊碑前屈膝跪下，起手一拜。

無論讖言真假，但憑老禪師的佛學修爲也值得如此。何況禪師對有贈玉之，賜名之恩。

神肅然，沒有一作僞，倒衡永之陷了尷尬。

其他人竟也了的影響，對著青碑默然頷首。

蕭鸞注視著舉，越發覺得真是與從前判若兩人。

這時……

“小施主佛緣深厚，與釋慧師兄亦是有緣人。”

僧人披著袈裟，鬚眉如雪，慈眉善目。

蕭鸞率先向對方行了個合手佛禮，“原來是釋虛禪師，今日有緣得見，實在是我等之幸。”

舉起，未晞幫撣去上塵土，才上前行禮，“舉有禮了！”

釋虛禪師將一番觀量，點頭道：“當年師兄坐化，說他得見盛世尊骨，此生已功德圓滿，將歸極樂，本該再無憾，只是有一事引以爲憾，便是未能親眼見到華陵家的小郎長。如今佛緣指引，小施主親自謁見師兄，他在彼方世界也必定心懷寬。”

舉扭頭復又看了青碑一眼，“可惜我無緣親見老禪師一面。”

釋虛禪師也不免輕嘆：“一切自有造化，只有隨緣罷了！”

舉看著老禪師，忽地揚脣微笑，“是，隨緣自有造化，或許今日在此得見禪師，便是釋慧老禪師的佛緣指引。”

釋虛禪師微微一愣，失聲笑了，“小施主妙語禪機，確實佛緣深厚，既是你我有緣，可願與老衲於寺走走？”

舉正想答應，就聽見蕭鸞說：“阿舉，我陪你同去。”

舉心底下意識排斥，道：“禪師之邀本不該拒，只是我抱恙，本不宜出門，今日出來已經太久，必須回府了，實在抱歉，改日我定會再來寶剎，與禪師暢遊。”

釋虛禪師觀兩人，淡淡一笑，“好吧！”

之後還特地了兩個小沙彌相送。

著舉袂翩飛的背影，釋虛禪師疑地合掌轉，面對青碑。

“阿彌陀佛！此氣度非凡，確非等閒的貴門千金，但我修爲淺陋，可觀見者僅此而已，師兄，你當年又究竟看破了何等玄機？立下這五蘊碑，又是執意想見證什麼？”

出寺的路上，一幫公子哥們興致盎然地討論著接下來去哪遊玩，只有蕭鸞分了大半的注意力在舉上。

從前的舉視線永遠癡迷地追隨著他，可如今……

“一路出神，可是在思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