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親自手殺人, 也是可以判殺人罪的。”前律師阮玫為小伙伴們科普法律常識。
殺人可分為故意殺人、過失殺人等多種類型。
故意殺人包括直接故意和間接故意,前者很好理解,后者說的是明知會有什麼危害的后果, 依舊選擇了放任。
完全符合紅姨當年明知不醒周爸他就有可能溺死的前提下, 還是選擇了不作為的行為。
可是考慮到兩人之間的親生父關系,是應該做能夠做卻沒做的況, 周紅會被判故意殺人罪,而不是間接故意殺人罪。
蘇云韶和當過人的鬼們很好理解, 剛剛做人的桃夭就不行了:“紅姨這種況不算是見死不救嗎?怎麼變故意殺人了?”
“今天換除警察、消防員、軍人之外的一般陌生人遇到這種況見死不救,不有法律責任, 但周紅是周爸的兒,丈夫妻子子對家人見死不救是要判故意殺人罪的。”
考慮到桃夭比較難以理解人類的某些想法和行為,阮玫舉了個現實的例子, “之前有個丈夫親眼看著妻子喝農藥自殺,沒有阻止, 妻子死亡,后來被判了故意殺人罪。”
桃夭的小臉上滿是糾結, 人類真的好難懂。
蘇云韶:“你不懂也沒事。”
反正桃夭肯定不會去做那一類負有特定救人義務的工作, 而且他要是真的有妻子子了,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桃夭分分鐘放棄理解的過程,跳到最終結果:“也就是說, 如果紅姨的事暴出來, 是要坐牢的是嗎?”
阮玫:“是,但沒有證據。”
“等等, 紅姨那時候才十七歲, 未年啊。”葛月提醒道, “不是有未年人保護法嗎?”
阮玫:“滿十四周歲的未年人犯故意殺人罪, 也是要付刑事責任的。”
蘇云韶:“玄門辦事一是一,二是二,未年一樣要負責。”否則小鬼殺人不用負責任,那世間還不套了?
大家總結了一下況,覺得這件事后續可能會有反轉,先不急著下定論。
一來,周爸是睜開過眼睛的,二來,周紅沒看到周爸在浴缸溺死的真正現場。
三只學霸鬼躍躍試:“學妹,還要再去一次嗎?”
蘇云韶搖頭:“不用了。”
紅姨做的那兩個夢,已經是的視角所能看到的大部分事實,不知道周爸怎麼死的,做多次夢都沒用。
況且,夢到周爸在浴缸溺亡,可以說是白天蘇云韶提過玩劇本殺的一個人死在浴缸,紅姨為此到心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
夢到一次還好說,一個晚上反復陷同一個夢境,怎麼可能不懷疑有問題?
蘇云韶把周爸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發給閻王,請他查一查的死因。
閻王照例回復迅速:【意外溺死。】
蘇云韶:?
從夢境得來的訊息,還以為是周爸睜開眼睛看到兒沉默離去,明白兒的選擇,心最后的一點父覺醒選擇順從兒的愿了呢。
閻王:【長期酗酒掏空了他的,不意外死亡也活不了幾年。】
蘇云韶:【我這邊夢得知的訊息表明,他溺亡前意識清醒過,是醒來以后掙扎著意外溺亡的嗎?】
閻王:【并沒有,喝醉酒泡澡在浴缸里睡著溺亡的,死得無知無覺,被差抓來地府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蘇云韶:“……”
本以為會有反轉,誰知事實真相竟是紅姨潛意識里懷念那個和藹可親的父親,不斷地化記憶,弄得自己都相信了爸是自愿死亡不拖累們母。
也或許,只有這麼想,才能減輕紅姨心底的那份愧疚。
閻王:【人之初,本善,是人類寄予的好愿,并不是事實真相。】
閻王:【事實上,很多人日子過得太順了,本不起一點挫折,非常容易一蹶不振。】
蘇云韶:【我只是沒想到紅姨對好父親的,居然強烈到能把我布下的幻陣畫面扭曲,為此到震驚而已。】
閻王:【?人類的創造力真可怕。】
一個人越不想被他人知道,越是希牢牢藏的不堪,越容易被幻陣勾起和呈現出來。
自幻陣創立并使用至今,蘇云韶和閻王都是第一次遇到能令的幻陣出錯的人,怨不得閻王會有如此慨。
猜想應該是以前紅姨去衛生間時見到周爸泡澡時睜開過眼,把發生過的場景挪用過去拼接起來,這樣比起創造一個沒發生過的場景要容易得多。
確定不再繼續,蘇云韶讓阮玫去紅姨的房間,把那張助眠符拿回來。
助眠符離開的瞬間,紅姨從夢中驚醒,滿冷汗,一臉頰和眼角,全是未干的淚痕。
抱著膝蓋,愣愣地靠在床頭,回想自己的前半生,說不出的憋屈與憤恨。
同樣是人,和綰綰怎麼就因為投胎技的好壞變得這麼不一樣呢?
第一次投胎就有那麼大的差距,綰綰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而只是一對賣蔬菜水果夫妻的兒。
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綰綰能夠嫁一個一心一意對的丈夫,生一子一湊了個好字,親兒被抱錯十七年都不怨恨家人一分一毫,姐妹和,家庭和睦。
而呢?丈夫出軌,在外面養了個不流的舞人,兒子不好,好不容易救回來的這個,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紅姨從床頭柜拿起晚上蘇媽給的蘇旭和卓經的年合照,憐惜地兒子的面部廓,淚水一滴滴地悲傷掉落。
越是思念兒子,就越是記恨過得好的閨。
紅姨翻下床,從首飾盒里翻出夾層,趁夜到花園里,找到蘇媽最喜歡的花,在下面挖了個坑,把頭發埋了進去,然后做賊似的東看看西看看,確認沒人發現再回房。
可紅姨不知道,從產生惡念首飾盒開始,就有鬼拿著平板跟在邊悄悄記錄著,將今晚所做的一切拍得清清楚楚。
三鬼使一邊在網上學習剪視頻的技巧,一邊嘗試著把紅姨深夜做壞事的視頻剪更流暢的片,方便后續觀看。
蘇云韶將三個角度拍攝出來的原件視頻備份儲存起來,看著那一縷被紅姨埋進花園又被阮玫他們挖出來的死人頭發,覺得是時候對蘇爸攤牌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蘇媽和紅姨出門逛街。
蘇依依得到蘇云韶的授意,帶卓經綸去B市有名的景點逛,什麼傳承多年的古建筑、拍戲搭建的影視城、全國有名的辦公樓……必須拍照打卡發圈一條龍服務。
而蘇云韶帶著家里的三鬼使一妖前往蘇爸的書房,三只學霸鬼昨晚幫完忙就回宿舍了,不參與今天的活。
接連兩天,兒都過來書房找爸爸,這令蘇爸不由直脊背,老父親的驕傲油然而生。
“云云是想和爸爸談心嗎?”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問題,蘇云韶的回答截然不同:“是。”
蘇爸:???
他都做好被兒拒絕的心理準備了,突然變真的談心,有點意外,還有點措手不及。
“云云想談什麼?”
蘇云韶:“在那之前,我需要向爸做一次認真的自我介紹。”
蘇爸含笑點頭,面容寵溺,“爸聽著呢。”
掩藏形的三鬼使一妖不沖蘇爸投去同的眼神,又一個世界觀即將崩塌的可憐娃……哦不,老父親。
蘇云韶:“我蘇云韶,今年十七歲,是個天師,會捉鬼降妖畫符布陣的那種天師。”
蘇爸:???
“云云,你是不是玩大冒險輸了,要和爸爸說出什麼特定臺詞?”
不然他好好的一個兒,怎麼突然之間就說起嚴重違背科學的胡話來了!
蘇云韶知道蘇爸不會那麼快接,很是淡定地攤開手,指著蘇爸辦公桌前的一片空地,“爸,你看這里。”
蘇爸順著兒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地毯上方顯出了四雙半截的,有大有小,從下到上一點一點地慢慢顯出來。
最先顯示完全的是個三歲大小的小男孩,呼呼的小臉格外可:“叔叔好,我桃夭,桃之夭夭的桃夭,是個桃樹妖,就是種在庭院里的那棵小桃樹苗,謝謝叔叔收留我。”
蘇爸:“……”不,我并沒有收留你。
另外三個孩的形高相差不大,顯時間也差不多。
云溪:“叔叔好,我是云溪,半年前和閨被人在解山莊殘忍殺害,經大人幫助沉冤得雪,如今以鬼使的份留在大人邊。”
阮玫:“叔叔好,我是阮玫,叔叔記得幾個月前有兩個律師被家暴男砍死砍傷的案件嗎?我就是那個被當場砍死的倒霉蛋,被砍傷的胡萍萍律師在大人的治療下清醒過來,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葛月:“叔叔好,我是葛月,二十年前被人害死,至今沒找到真兇,大人可憐我世凄慘無可去,這才收留我,是大人最忠實的擁護者。”
蘇爸:“…………”
到底是在詐詭譎的商場上磨礪近三十年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經歷最初的疑、懵、震驚過后,淡定地掏出手機開始搜索。
桃夭和葛月的事無法探尋,云溪和阮玫的事鬧得大,他記得上過當地新聞,就是沒有把那兩個可憐的死者和面前兩個孩的臉對上號。
搜索出照片,對比完畢,蘇爸抑住心的強烈震驚,轉而思索兒為什麼會瞞天師份這麼久,又為什麼忽然選擇坦白。
前者可以理解,剛剛來到新家接陌生的父母和家人,需要謹慎一點,就是有點傷他這個不被兒信任的老父親的心。
后者嘛……
“發生什麼事了嗎?”蘇爸冷靜地問,他很想知道是什麼讓兒選擇在這個時候攤牌。
“噠噠噠”,桃夭恃萌行兇,邁著小短啪嗒啪嗒過去,出小短手,故意歪著腦袋用小音說:“叔叔,桃夭酸。”
對著那樣一張萌萌噠的小臉,蘇爸什麼都沒想,很自然地抱起桃夭就放在自己的大上。
桃夭扭過頭來,近距離一頓甜笑容暴擊:“謝謝叔叔。”
“不客氣。”蘇爸下意識微笑,孩子的頭,等反應過來自己抱著的是一只桃樹妖,全僵,又怕咯著孩子,略為手足無措。
這時,蘇云韶說話轉移了蘇爸的注意力。
接過云溪遞過來的平板,為蘇爸播放那段三鬼使剪輯一個晚上出來的片。
蘇爸剛開始還不怎麼想看,畢竟畫面中的紅姨穿著過于的睡,他不好投過多注意力,等發現紅姨的行跡鬼祟,臉不由一正。
從頭到尾看完以后,他開始發問:“云云,你紅姨在埋什麼?”
“沾染尸氣的有毒的死人頭發。”
蘇爸的臉很難看,看著練的架勢,“不是第一次了吧?”
蘇云韶把前幾次在家里發現的東西和對人的影響進行一一說明,而后拿出昨晚到手的這一縷被重新用黃符包裹封印起來的死人頭發。
“爸,這東西有毒,你看看就好,別。”
蘇爸抬頭關切地問:“云云就沒關系嗎?”
蘇云韶點頭:“傷不到我。”
蘇爸放心了些,“那你今天避開其他人告訴爸,是因為爸和你一樣知道周紅不懷好意,想和爸聯手讓你媽認清周紅的真面目嗎?”
蘇爸的稱呼從“你紅姨”變了直呼其名的“周紅”,應該是不打算再留面了,哪怕看在好兄弟卓然的份上。
書房的氣氛過于沉重了些,蘇云韶雙手比著大拇指,勾了勾,笑道:“老爸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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