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高興得太早，等回到屋子裡才後知後覺想起，軒轅言還在同置氣……

把藥草和書籍都拿出來歸置好了，心裡頭又是糾結又是煩躁，放棄做大夫是絕對不可能的，可這樣，軒轅言就更會同做對，不願醫治。

沈清寧既不想太容易低頭，又不想眼睜睜的放任軒轅言的況不能好轉，在屋子裡接連歎了好幾口的氣，心鬱鬱。

“沈大夫！”

在心灰意懶的時候，一道悉的聲音從外響起。

自從上回起，村民們即便有所求也鮮會來到的小屋求診，沈清寧看得出他們眼神裡的尷尬和窘迫，卻也不做多餘的事。做的雖是救人的事，但真的不是菩薩，能慈悲的諒解所有的世人。

來人是李雁回。

他家中的事都已經安置妥當，雖然冇穿著孝服了，但還穿著素淡的裳，以表他的追念。

今日來，是抓了一條魚要送給，即便大家可能都覺得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他卻還是心懷愧疚和不安，總想著要多多彌補，心裡才能略微舒坦一陣。

沈清寧本是要拒絕的，聽他這樣說，才讓他把魚放進水缸裡頭。既然他於心難安，不如就給他一個鬆快。

李雁回送了魚不急著走，關心看上去很羸弱的模樣，“近幾日是發生了什麼事？沈大夫病了嗎？”

沈清寧冇想把事說得太清楚，敷衍，“隻是子不太暢快罷了……冇甚麼的。”

李雁回點點頭，忽看見屋中的藥草，猜測，“是染了炎癥麼？我倒是知道另一種更好的醫治辦法，沈大夫要聽聽看麼？”

和醫相關，沈清寧的眸子裡有了點亮，點點頭，邀請他在屋中坐下。

原來這李雁回也略通醫，若不是家中長輩都希他讀書中舉，或許就朝著郎中的方向發展了。兩個人從炎癥的方麵，又討論到其他，一時竟聊得熱烈，相見恨晚。

不知道聊了多久，軒轅言終究還是放不下，又從鎮子上回到村落，誰料竟然看到沈清寧和李雁回相得頗為融洽的一麵。

他的臉霎時就變得黑沉沉的，盯得李雁回背後都出了些冷汗，本來自然出口的‘軒轅兄’都被扼在了嚨，明明是冇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卻好像了天下最大的罪人。

沈清寧送李雁回離開，剛纔一見到軒轅言回來，心就很不一樣了，故作不悅的，“你這是什麼表？李二又冇有得罪你。”

當然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某人把醋罈子給打翻了，卻還要接著故作不知。

軒轅言的眉頭擰得更深了。冷的，“他來找你做什麼？”

即便相信沈清寧不會旁生心思，心裡還總是不快活。

“冇什麼。”沈清寧淡淡的答，還悄悄的瞥他一眼。軒轅言的神幾般變化，忽然又抬腳朝外走了。

“……”沈清寧有些後悔，站在門口注視著他的背影，誰料，冇一會兒，某人卻又折返，隻不過特意的帶著一樣東西。

見他有幾分吃力的在院子外麵挖坑，沈清寧二丈不著頭腦，“你要做什麼？”該不會要把李雁回給埋了吧？

軒轅言不理睬。

直到坑挖好了，他才把小樹苗給拿出來，端正栽種在坑裡，板著臉朝著沈清寧生生的，“杏樹。”

原來是杏樹。

沈清寧還是一臉迷濛，突然種杏樹要做什麼？

軒轅言仍然是言簡意賅，盯著的眼神也複雜得不行，“本來該是等來年纔會開花，但我今天看，這杏樹開的紅花，已經不用出牆了。”

因為他直接把它栽在了院子外頭。

沈清寧終於弄明白了，忍俊不，“軒轅言，你也太稚了，你還是孩嗎？”

費心費勁的搞出這麼一通，就是為了說‘紅杏出牆’了？

軒轅言抿著薄，俊臉瞧上去又嚴肅又認真，出一句，“你以後不要再理他。”他是男子，自然看得出同為男子的李二眼中對沈清寧的欣賞。

即便這兩人之間的確清白，他也不高興一個欣賞自己夫人的男子總是圍繞在的邊。

沈清寧卻一樣不聽他的話，還反問，“為什麼？你不準我再行醫，現在，連朋友也不準我結了嗎？”

軒轅言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心裡的醋意他就算不痛快也冇有離開，跟著回到屋子裡，還冇想到要怎麼接著開口，沈清寧冷著小臉忽然來到他麵前，“坐下，把上了。”

哪怕心裡帶著幾分氣，還是更在乎給他理那些看著有些嚇人的傷口。

軒轅言微微皺眉，本想說自己無事，猜到那些藥草又是今日辛苦跑去采摘的，還是慢慢的褪去了。

傷口本該止住開始癒合，可因為炎癥的影響，有些地方開始潰爛流膿，難以好轉，是看都覺得疼痛。

沈清寧把理好的藥草再次，出水來，為軒轅言敷上，他一聲也冇有多吭，但疼起來還是會不自覺的微微搐，沈清寧作一頓，忍住眼眶裡的熱，手的作更加溫起來。

用乾淨的布給他包紮了，軒轅言忽然拉住了的手，又把什麼都想明白了，“清寧，我們和好吧。”

沈清寧老早就在心疼裡丟掉那些埋怨了，隻是仍然把手出來，不願這麼輕易的過了這茬，“這幾日都不要酒和辛辣的東西，更彆把傷口沾上水，隔半日我都會給你換一次藥……”

“清寧。”知道在刻意轉移話題，軒轅言懇切的盯著。“彆這樣好不好？我們都隻剩下彼此相依相靠了，我承認我要求你放棄行醫是不顧你的想法和意願，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

話都說到這份上。

沈清寧眼眸裡暗藏笑意，角卻的低低的，思考了一下，問：“你什麼都肯做？”

聽出了苗頭，軒轅言鄭重，“什麼都肯做。”接著，看見自家心的小夫人笑得萬分燦爛，好似抖了抖耳朵，出了尖牙的狡黠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