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嚴辭當然知道自己的頭髮已經變了，畢竟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經發現了，可他並冇有多驚訝，畢竟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很僥倖的一件事，他甚至是覺得是老天爺給了他再次見到阿煙的機會，又怎麼可能會奢求那麼多。

“沒關係。”顧嚴辭低聲道。

衛姝立馬給顧嚴辭倒了杯水，遞到顧嚴辭的跟前。顧嚴辭將帕子藏進了自己的廣袖中，這才接過衛姝遞過來的茶杯，就著杯子將一杯水直接喝了。

“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你們去好好休息會兒吧。”顧嚴辭啟道。

梁景州接話道，“王爺，屬下不累。”

“你無需在我麵前自稱屬下什麼的，景州，我們是朋友，更何況如今你與衛姝的關係還不同。”顧嚴辭聽見梁景州自稱屬下什麼的，隻好溫聲解釋道。

衛姝一聽，立馬教育梁景州，“我就說了吧，皇兄不會計較那麼多的，你偏偏不聽。這裡又冇有外人，哪裡需要王爺長王爺短的。”

梁景州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

秦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睜開眼的瞬間，第一件事便是尋找顧嚴辭，當瞧見床榻上冇有顧嚴辭，整個人嚇得差點從床榻上滾下來，可的腰被人托著了，這才避免了摔跤。

是顧嚴辭。

他不過是將將走上樓來，屋子裡都還冇有走進，便瞧見秦煙在翻，然後當真就要從床上摔下來了。他隻好快步地跑過來，一把托住秦煙。幸好冇有摔跤。

秦煙整個人都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是真的嗎？

秦煙眼眶潤，接著那淚珠就像是斷了線一般不停地往下墜落。這些日子以來，所承的痛苦和委屈，在此刻全都一次發出來。

不敢去顧嚴辭的子，秦煙擔心顧嚴辭隻是一個幻影，萬一手了，顧嚴辭又突然消失了，那該如何？

瞧著秦煙不停地掉眼淚，他心如刀割，徑自手將秦煙擁進了自己的懷中。

“傻瓜，彆哭。”顧嚴辭的聲音有些低啞。

像是在努力剋製著什麼。

秦煙哽咽，地用力環抱住顧嚴辭的腰際，仿若要將自己嵌顧嚴辭的裡，隻有這樣，才能夠到顧嚴辭是真實的。

太害怕了，害怕一切都是幻覺。那種失而複得的覺，更是致命。

“顧嚴辭，你終於醒了。”秦煙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以為......”

抱著秦煙的顧嚴辭，聽著秦煙說話，角微微上揚，輕歎一聲，“以為我什麼？我昏睡著的時候，總是聽見自己耳旁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而且還不停地哭，如若我再要不醒來的話，也不知道的眼睛是不是會哭瞎了。”

他是故意要說些打趣秦煙的話，無非是想要逗秦煙高興而已。他不想瞧見他的阿煙委屈掉淚。

“你真的冇事了嗎？”秦煙仍舊擔心地將腦袋從顧嚴辭的懷中抬起，直勾勾地盯著顧嚴辭。

本就清澈的雙眼，如今梨花帶雨似的，更是惹人憐，就像是一朵正在淋雨的蓮花似的，等著人去采擷。

“阿煙，如若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顧嚴辭故意湊近秦煙的耳旁，低啞著出聲，格外人。

秦煙一聽，耳垂不由泛紅，很好，現在確定顧嚴辭這廝是恢複過來了，可是宋懷瑾不是說要吃三顆丹藥嗎？眼下顧嚴辭隻服下了一顆，裡的毒素自然是還未清除的。

“彆鬨！你纔將將醒來，就胡來。”秦煙嗔道。

秦煙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顧嚴辭，倒是換作顧嚴辭抱著秦煙了。

顧嚴辭俯親吻著秦煙的額頭，作輕而又小心翼翼，仿若在親吻著自己的無上珍寶。

“顧嚴辭！”秦煙被顧嚴辭親吻得心猿意馬，隻能說顧嚴辭這撥人的手段實在是高明得很，都已經了，說話的語調都不由帶著撒的意味，“不行！”

秦煙拽住了自己前正在胡鬨的雙手，的視線與顧嚴辭相對，連連搖頭，“不能。”

顧嚴辭眉眼彎彎，當真很聽話地直起了子，他手拍了拍秦煙的腦袋，輕聲道，“好，先放過你。阿煙，你先去樓下等我，我先換裳。”

說完，顧嚴辭鬆開了秦煙。

秦煙有些疑地看著顧嚴辭，見顧嚴辭當真在櫃那挑選著裳，也冇有多說什麼。

如若是平日裡，顧嚴辭一定磨著在屋子裡幫其換裳的，說不定還會順便做點彆的事，但是顧嚴辭這才甦醒，卻似乎對並不像之前那樣。難道是顧嚴辭不舒服？

顧嚴辭背對著秦煙，他是假裝挑選服的，因為他在強忍著咳嗽，他擔心自己一咳嗽便會有吐出來，這樣會將阿煙嚇到。所以便想著尋個藉口阿煙離開屋子裡，這樣的話，他也能夠好好調整一下自己。

“王爺，我來幫你。”秦煙很是主地走到顧嚴辭的邊，從顧嚴辭的手裡接過已經挑選好的裳，很是溫地開口，“王爺，如今你是病人，我得好好照顧你纔是，所以更這樣的事，我來做就好。”

顧嚴辭強忍著，非常難。

當聽完秦煙說的話之後，顧嚴辭仍舊是冇有忍住，咳嗽了一聲。但好在並冇有連續咳嗽不停。

秦煙見狀，立馬手為顧嚴辭拍背，“王爺，冇事吧？是不是很難？我現在去找宋大夫。”

因為擔心顧嚴辭再次倒下，秦煙就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已經全然做不到像從前那般自然淡定。

顧嚴辭扯住了秦煙的手，他輕笑一聲，“阿煙，我是被你說的話給嗆到了，冇事。就是覺得阿煙似乎突然長大了。如若是從前，阿煙聽見我說要換裳的話，怕是早就已經跑冇了影，哪裡會像現在這般，還會主提出要幫我換裳。”

不知何時，顧嚴辭束髮的髮簪已經墜落，不知掉在何，滿頭的白髮披散開來，他本就是天人之姿，如今配上白髮，更是能夠迷住人心。

秦煙盯著顧嚴辭，不曾眨眼，甚至下意識地手著顧嚴辭披散在肩膀上的白髮，呢喃出聲，“王爺，你的頭髮都白了。”

“哦？阿煙是嫌棄我了嗎？”秦煙其實話還冇有說完，但是顧嚴辭以及出聲打斷。

秦煙搖了搖頭，很是堅定地應道，“怎麼可能！我是說從前的你本就令人挪不開眼睛，那麼多姑娘對你芳心暗許，現在倒好，現在滿頭白髮，你可知自己又是如何的迷人心，說不定你去街上晃悠一圈的話，又有一大片的姑娘心不已。”

秦煙說的可是頭頭是道，仿若已經瞧見了那樣的畫麵似的，都不由嘟了起來，試圖表達的不滿。

顧嚴辭盯著秦煙的瓣，一時之間竟是挪不開視線，他低首，直接銜住了秦煙的瓣。

輾轉反側，不可移開。

一個深長的吻，結束時，秦煙隻覺自己得厲害，仿若就要摔倒了似的。

好在的手及時搭在了顧嚴辭的肩上，才避免了往後倒去。

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吻而已，秦煙卻覺得自己剛剛像是被顧嚴辭帶到了雲端似的，浮浮沉沉不控製，眼前更是白茫茫的一片。

“放心，我的心隻屬於你。”顧嚴辭齒翕合之間，他輕喚了一聲，“阿煙。”

秦煙伏在顧嚴辭的肩上，有氣無力地轉了轉頭，一斜過去，視線便直接撞進了顧嚴辭意濃濃的眼眸中。

“我也隻你，顧嚴辭。”秦煙道。

忽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屋子裡似乎變得更暖和了一些。

“不是說要幫我換裳嗎？阿煙，那我現在做好準備了，你幫我換吧。”說完，顧嚴辭當真攤開了手，一副自己任由秦煙折騰的架勢。

秦煙手裡拿著顧嚴辭的裳，聞言，隻好將裳擱置在一旁，手幫顧嚴辭解開上的裳，不過手纔將將上，又停下來了，抬眸看向顧嚴辭，一本正經地警告著，“隻是換裳，除此之外，可不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噗嗤。

顧嚴辭笑出了聲，他道，“阿煙，你的腦袋瓜裡在想什麼？還是你非常希我做點什麼？如若是這樣的話，完全冇有問題。”

“呸！”秦煙立馬嘖了一聲，“我可冇有，你彆說。我這個人可是正人君子，怎麼能夠欺負生病的人呢？而且你現在如此虛弱，本冇有力好嗎？”說完，秦煙又用一種非常可疑的眼神打量著顧嚴辭，將顧嚴辭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目又最後停留在顧嚴辭的腰下某個位置，他挑了挑眉道，“如若你不介意的話，我其實可以乾力活的。”

能夠將顧嚴辭撲倒，那是秦煙的最真實的想法！

顧嚴辭一聽，直接拒絕道，“不行，想都彆想！”

一聽，秦煙磨了磨牙，頓時不高興，也不發作，但是幫顧嚴辭解開服盤扣的作卻格外魯，而且全程不看顧嚴辭，哪裡還有一點點溫似水！

哼！也是有脾氣的！

顧嚴辭盯著秦煙的腦袋，角微微上揚，秦煙的心思，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便是因為知道，所以不管秦煙提出多次，他都不會同意的。其他任何事，都可以無條件答應，但是除了這件。

他絕對不可能在下麵！絕不！

“嘶。”見秦煙全程不搭理自己，顧嚴辭故意倒吸一口涼氣。

秦煙雖然是在生氣，但是卻是仍舊在意顧嚴辭的，尤其是聽見顧嚴辭似乎有些疼，立馬停下作，猛然抬頭，而好巧不巧，這一抬頭，腦門直接撞在了顧嚴辭的下上。

一瞬間，顧嚴辭覺自己的下都快要被撞掉下來了，但他仍舊第一時間手著秦煙的腦門，他連忙手秦煙的腦門，“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秦煙傻傻地看著顧嚴辭，心中的那些小脾氣，此刻卻消失無蹤了。

“顧嚴辭，你真是個大傻瓜。明明是你自己被撞痛了，你還反過來擔心我是不是痛。”秦煙冇好氣地開口，“你這人怎麼這麼傻？旁人還說你是盛京城中最聰明的，我看都是傳的。哼哼，我纔是最聰明的那一個。”

靜靜地聽著秦煙說話，顧嚴辭滿眼盛滿了寵溺，冇有一不耐煩的緒。

活著真好，能夠聽見他的阿煙，不停地念念碎碎。

“你剛剛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我都聽見你出聲了。”秦煙小心地幫著顧嚴辭換好了裳，小聲問道。

顧嚴辭莞爾，“你聽錯了，我故意逗你的。阿煙，你還是個小笨蛋！”

“哼，不理你了！才醒過來就知道唸叨我！”秦煙作勢轉便要離開。

顧嚴辭眼疾手快地出手來攬住了秦煙的腰，從後直接抱住了秦煙，他的子著秦煙，冇有一要鬆開的意思。

聞著悉的味道，秦菸角不由微微揚起，但是冇有出聲。就這樣靜靜地待一會兒吧，抱著就好，不用說話，也能夠到顧嚴辭的心，想，顧嚴辭也肯定會到的心思的。

“阿煙，如若我們再不下去的話，宋懷瑾這傢夥肯定會上來逮人了。”顧嚴辭抱著秦煙好一會兒，他緩緩開口道，“我上來就是來看看你醒了冇有，醒了便好你下去吃晚膳。”

秦煙眨著眼眸，聽完顧嚴辭說的話之後，立馬不好意思地掙紮著從顧嚴辭的懷抱中站直，輕咳一聲，嗔怪道，“顧嚴辭，你就是故意的，你不早說！”

言畢，秦煙跑得倒是快，人影冇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屋子裡。

顧嚴辭輕笑一聲，提步跟上，他忽覺得嗓子眼有一濃重的腥之氣，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顧嚴辭立馬從一旁拿過乾淨的帕子，捂住了，無聲地悶咳一聲，但是拿開帕子一看，果然帕子上麵都是。

顧嚴辭的眼神中閃過一慌，他不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而是擔心自己的況被秦煙瞧見。

看了眼帕子，顧嚴辭立馬走到火盆那，將帕子扔進了火堆裡，當瞧見帕子瞬間被烈焰給焚燒掉了，他微微蹙起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