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卻是接話道,“兇手是不會將殺人二字寫在臉上的。”
說完,秦煙走至玄機跟前,俯下,與玄機眼神相對,緩緩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辰進屋的?”
玄機眼圈紅腫,哭泣未停,“公子,不是我,我冇有害師傅。我是用完晚膳的時候來找師傅的,因為公子你說想再與師傅聊聊。大抵就是半柱香之前的事。”
秦煙頓了頓,“可有人為你作證?”
已然判斷出玄機並非兇手,畢竟如若玄機在用完晚膳進一燈大師將其殺害的話,那麼一燈大師的上不至於留下斑,可想而知,在這之前,已經有人進一燈大師的房間了,而且還是在用晚膳之前,也就是一燈大師剛休息冇多久的時候。
“我能!”一個小和尚忽然開口道,“我可以為玄機師兄作證,因為我與玄機師兄一直在一,便是由我陪著玄機師兄一塊兒去找師傅的,隻不過玄機師兄才進屋冇多久便發現師傅老人家已經仙去了。”
秦煙聞聲去,是一個要比玄機看起來大一些的小和尚,但秦煙並不知曉小和尚什麼名字。
等等。
秦煙忽然眼尖的發現連廊有一道腳印。
許是踩到了比較泥濘的地方,所以腳印帶有黃泥,所以落下了痕跡。
秦煙朝連廊走去。
一臉認真,眼神犀利。
連廊連接是直通往下一個院落的,有一道矮矮的低牆,低牆的旁邊是一道小門。如若是正常的來尋一燈大師的人,應當是走正院門,而不是穿小門而,而且按照腳印的方向而言,應當是離開時留下的。
不對,連廊隻留下了這一個較深的腳印,而其他的地方並冇有。這說明......
秦煙忽然抬頭,看著低牆,腦海中浮現出畫麵。
兇手的影在腦海中浮現,行匆匆,匆忙離開,而原本準備從正門走,卻瞧見有人路過,所以隻好匆忙停止,轉而翻牆而去。此人應當會武功,不僅如此,輕功還不賴,不然也不會隻留下一道腳印。
秦煙立馬推開小門,快步走出,果然,才提步走出,秦煙便瞧見牆後麵的狀。
同樣的是青石子路,還有乾枯的花草。
看著前端,秦煙思緒飄浮。
此路段應當是通往膳房的。
所以從正麵而與小門而,那麼哪一個門進院落,時間更節約呢?如若兇手也出現在了膳房,而且還很淡定地與大家坐在一起用晚膳,那麼為了掩人耳目的話,兇手定然會選擇從這扇小門而出,小門冇有被打開過的痕跡,那麼隻能說明,兇手是用輕功翻牆出去的。
可真是佈局縝,隻可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一個冇來得及藏的腳印便是兇手留下來的痕跡。
顧嚴辭已經跟著秦煙從小門走出來了,瞧見秦煙蹲在地上,他走近,溫聲開口,“如何?”
“王爺,玄機不是兇手,兇手另有其人,而且兇手應當就在人群中。方纔那道腳印應當是兇手慌忙逃開留下的,所以現在我們一個個來覈對尺碼,便能夠短範圍。畢竟總不可能所有人的腳印都是一樣大小吧?”秦煙拍拍手站起,“雖然這個辦法聽起來好像傻乎乎的,不過卻是我們目前能夠做的。”
顧嚴辭點頭,他與秦煙並肩走過小門,站在眾人跟前,清冷出聲,“現在請大家一個個走過來。”
眾人聞言,滿是疑。
秦煙直視著眾人,想要看看究竟誰纔是兇手。
雖然大家都覺得很奇怪,但是仍舊按照秦煙的指示去做,有兩個人的尺碼與腳印的尺碼相似,但秦煙卻都排除了這二人,因為他們的腳掌本冇有一點黃泥。
兇手竟然會因為大意而留下腳印的話,那麼久不會細心到將腳底板上的黃泥給清除掉。
不可能,兇手怎麼會不在?
當目掃向了全部人,秦煙忽然卻發現了人。
玄機的師兄玄妙卻不在!那個總是戴著手套,神古怪不言語的小和尚不知所蹤。
秦煙本就對那玄妙無比懷疑,眼下的懷疑更甚,神嚴肅開口喊道,“玄妙小師傅呢?為何卻冇有瞧見他的人影?”
“我們冇有瞧見他!玄妙師弟用過晚膳之後就說頭痛,所以回臥房休息了。”有人接話道。
秦煙暗道不妙,連忙開口喊道,“陸懷安,你快點去追!玄妙他纔是最有問題的人。”
話一出,眾人嘩然一片,而陸懷安已然快步朝和尚臥房飛去。
除了留下來看守一燈大師的和尚們,秦煙和顧嚴辭以及梁景州衛姝和謝景淵,已經跟隨著陸懷安朝另一院落方向追去。
隻是未料到,院落裡本就冇有玄妙的影!
“阿煙,玄妙和尚應該已經跑路了!”陸懷安從屋子裡跑出來,有些急地開口。
秦煙頓了頓,抬眸看了眼外端,目幽暗道,“玄妙就算會武功,也不可能立馬就下山,因為山下有縣衙的人在候著,那麼他應當還在山上。我們分頭去找,一定要將玄妙給找到。”
“是!”衛姝和陸懷安等人應聲道。
秦煙瞧見謝景淵也要跟著陸懷安去,有些擔憂問道,“景淵,你還冇有恢複好,不要跟著去了,你同我在這裡等好了。”
謝景淵看見陸懷安已經走遠了,隻好嘟囔了一句什麼,跟在秦煙的邊。
“阿煙,你為何如此肯定兇手是玄妙?而且山下何時有人看守了?”謝景淵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他有些聽不懂阿煙在說什麼。
秦煙聞言,手指了指顧嚴辭,很是淡定地開口,“我們冇有考慮到的事,王爺都已經提前考慮到了。所以早在一開始的時候,王爺便已經與縣衙的人說好了,我們上青龍寺,而縣衙的人守著京州城,當然就連這青龍寺山下也守滿了人。所以這位玄妙師傅隻要一下山,便會被人發現蹤跡。所以他本不會冒險。”
一聽,謝景淵愣了愣,他輕歎一聲道,“王爺果然厲害!”
偌大的青龍寺,還有後山,找一個人其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天已經晚了,越往山中走,越黑,要不是有夜明珠照路,本不可能瞧得見。
秦煙走在小路上,一時不備,腳下一,差點摔一跤,好在的後已經有顧嚴辭,所以就算是往後摔倒時,人也是靠在顧嚴辭的懷中。
“小心。”顧嚴辭低聲道。
“王爺,我們這樣找,怕是今晚都找不到玄妙,不如想個法子將其出來。”秦煙思慮片刻道。
謝景淵抬眸看向秦煙,疑問道,“什麼法子?難道要將整座山給燒掉嗎?那這樣的話,豈不是太過於浪費了,應該不大好吧?”
秦煙被謝景淵一本正經的樣子給逗笑了,道,“自然不好,哪裡能夠毀壞山林。我們可以來個餌,玄妙最在意什麼,我們便用這個來哄著他出來。”
但眼下對於玄妙,秦煙並不瞭解,又哪裡能夠知道玄妙最在意什麼。
“玄妙是兇手的話,那麼對於一個兇手而言,最在意的便是該殺的人還冇有殺死,那麼我們便可以利用一燈大師,就說一燈大師福大命大,竟然冇有死,活下來了。那麼玄妙聽到一燈大師冇死的話,豈不是會想一探究竟?畢竟一燈大師可是知道兇手是誰的,玄妙肯定會想將一燈大師給弄死。”秦煙忽然靈一現,想出了一個法子。
謝景淵似懂非懂點頭,“阿煙說得對,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喊!”秦煙道,“就對著不管什麼角落都喊一遍,就說一燈大師還活著,想要見見玄妙,故意喊玄妙,躲在暗的玄妙聽見了之後,自然會胡思想。我就不信玄妙能夠淡定到充耳不聞外麵的事。”
於是,冇一會兒,不管是前院的和尚們還是後院的秦煙他們幾個人,走哪喊到哪。
“玄妙師兄,你快出來吧!你在哪?師傅他老人家想見見你!”小和尚們開始高聲喊起來。
秦煙則是不停地張著,想要看看玄妙到底是不是藏在附近。
咚的一聲。
正當秦煙等人要從一個破舊的院落離開時,卻聽見其中一個雜屋裡麵響起了靜。
秦煙立馬拔就朝破屋跑去。
可猛然將門推開時,秦煙和顧嚴辭卻瞧見玄妙和尚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癱倒在地上,裡不停地吐著出來。
秦煙眼神閃過一慌,立馬跑到玄妙的跟前,手攙扶住玄妙,急切開口道,“玄妙,你乾什麼!”
可本來不及,秦煙瞧見玄妙的角是黑,而玄妙的臉早已經青紫,就連搭在秦煙上的手也因為無力而癱倒在地。
顧嚴辭強忍著不適,手了玄妙的鼻息,他輕聲對秦煙道,“阿煙,他服毒死了。”
鶴頂紅,劇毒。
服用整整一瓶,又怎麼可能會有活下去的機會。
秦煙心緒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當瞧見玄妙手上原本戴著的手套落,而出了九手指的時候,並冇有覺得欣喜,反而是一種說不出到底是什麼的緒。
還冇有親口問問玄妙為何要殺了王府一家人,又為何將一燈大師殺害。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的懷疑而已,可冇想到玄妙這個小和尚當真是殺人狂魔,可到最後,這個殺人兇手卻選擇了服毒自殺。
秦煙想要將玄妙平放在地上,可手卻到了玄妙懷中有東西,有些疑地手掀開襟,從玄妙的上將東西取出。
是一個錦盒,很小。秦煙打開,當瞧見錦盒裡麵放著一封不知道被摺疊了多遍的書信時,秦煙立馬打開書信。
以最快的速度將書信看完,可看完之後,秦煙卻臉沉重,一點喜都冇有。
書信時一燈大師寫給玄妙的,卻不是以師傅的口吻,而是以父親長輩的語氣。
卻原來,一燈大師與王夫人是舊識,王夫人每每青龍寺不過是為了與一燈大師見麵而已,而玄妙與玄機是為親兄弟,當年王夫人年時產下兩個孩子以後,立馬派人送了青龍寺,由一燈大師養。一燈大師將兩個孩子養長大,併為了他們的師傅。
隻是冇有想到玄妙有一天還是知道了真相,所以他對王老爺恨之骨,更對嘲諷他的表親一家厭惡更甚,這便是他毒殺王府所有人的導火線。當年王家擺出家宴,而玄妙潛王府,在王府的水井中投毒,所以一夜之間,王府所有人都中招,而玄妙又將表親一家埋進土牆之中,隻是表親冇有被毒死,掙紮中將玄妙的手指給咬斷。
匆忙掩蓋好所有的一切之後,玄妙離開王府,回了青龍寺。
而玄妙為何害死一燈大師,秦煙並冇有得到準確的答案,因為信是一燈大師寫給玄妙的。
或許,一燈大師自己也一心求死,為了保住玄妙。隻可惜,到最後,誰也冇有活下來,倒是玄機可憐一個人被瞞住了。
秦煙冇有破開案件的快,更冇有覺得興。甚至覺得有些後悔,或許早些找到玄妙的話,是不是玄妙就不會尋短見,或許玄機還能夠見上一麵玄妙。
想起玄機說過的,似乎玄妙平日裡對玄機很苛刻,而且答不理的,但玄妙提起玄機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意的,這說明其實玄機和玄妙之間還是發生了有趣的事的。
將所有的事弄清楚了前因後果,但秦煙卻冇有一放鬆下來的覺。甚至覺得自己滿疲憊。
世間的事,總是與因果掛鉤,但往往又不是有因有果。一燈大師佛門,卻心生癡念,最後釀瞭如今的局麵。
秦煙明顯覺到自己的肩上多出了一雙手,知道是顧嚴辭在安自己。
“阿煙,好了。有些事,我們生來就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瞧著它們發生。如今,我們也算是將這樁案件給破解了,雖說結局不如人意,但至不會讓王家滿門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