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離開

燕嬰飛奔著過來的時候，差點將沈宜安給砸倒在地。

他在距離半步遠的時候停下，手就把撈進了懷裡。

“安安，你可算回來了！”

他曾痛恨過自己無能，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保護。

好在沈宜安還是回來了。

“是啊，不過我們最好還是趕離開，”沈宜安微微抿，“京城不是個久留之地。”

楚匡義此人，做事毫不留退路，之前為了晴貴妃能派幾千人圍住驛館，完全不顧百姓和朝臣的非議。

如今晴貴妃去了，還不知道他會作出什麼事來。

況且現如今，沈宜安也不想再和楚匡義有什麼正麵的衝突了。

說到底還是欠晴貴妃人。

“好，我現在就讓十七去收拾東西，等下給老仇送封信，我們就啟程，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讓十七給你送些吃的過來。”

沈宜安這段時間在皇宮吃喝倒是管夠，隻是一直擔憂，再加上這幾天一直都在拉肚子，人又瘦了一圈。

之前好不容易養回來的那點全都不見了。

燕嬰看著尖尖的下就覺得心疼。

“好。”沈宜安點了點頭。

“對了！”纔剛往前走了兩步，燕嬰忽而在後頭喚了一聲。

回頭，疑挑眉。

燕嬰想了想，隻是揚起桃花眼來一笑，“冇事，你快去休息吧。”

見沈宜安拐了過去，燕十七才問道：“世子，您不和沈姑娘說，楚和靖要和您合作那事嗎？”

前兩天這裡戒備森嚴，也不知道楚和靖是費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到了一個侍衛，送了張字條進來。

他說他要和燕嬰合作，救出沈宜安。

“前幾天乃是不得已，安安還在危險之中，”燕嬰擰眉道，“既然安安已經回來了，我們也就不用再費周折了，況且楚和靖那個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朝秦暮楚，他說的話，怎麼能輕易相信？”

還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和楚匡義一夥的呢。

“趕收拾一下，我們早日離開，京城的確是不宜久留。”燕嬰對燕十七道。

不過他乃是北燕的使臣，就這麼突然逃走，都不和楚匡義說一聲，於於理都是過不去的。

但是燕嬰也不打算這些個了，命若是都冇了，還講究禮節有什麼用？

“世子，前些日子咱們外麵的訊息一直都傳不進來，現在外頭的守軍都撤了，我拿到了好多訊息，您要不要現在去看看？”

燕嬰點了點頭。

此時，宮中。

楚匡義喝了藥以後，神就稍微好一點。

從前他就算是重病，哪怕是起不來床，也是要喜公公在一旁拿著奏摺給他批閱的。

但他醒來到現在，卻一句朝政上的事都冇有問過。

“老喜，”等到屋子裡的人都散得差不多的時候，楚匡義才沉聲道，“晴兒呢？”

“皇上，貴妃娘娘……”喜公公不敢直說，怕惹楚匡義傷心。

楚匡義輕聲一笑，“朕知道不在了，老喜，安葬到哪裡去了？”

“回皇上的話，冇有您的吩咐，誰也不敢將貴妃娘娘下葬，如今正放在冰棺裡頭呢。”

“最怕冷了，怕黑也怕自己一個人，你把自己放在那裡，要是被嚇壞了怎麼好？”說著，楚匡義就要掙紮起，“你扶朕……去……去看一眼。”

“皇上，您子不好，還是過幾日再去吧……”

“扶朕去。”

楚匡義堅持，喜公公也拗不過他，隻好安排了一頂轎，又吩咐抬轎子的太監一定要格外當心，不可搖晃。

平時冇多久的路，足足走了近一個時辰纔到。

“皇上，這裡頭寒氣大，您子也不好，就不必進去瞧了吧。”

喜公公手扶他，卻被他甩開，自己踉踉蹌蹌進了門。

晴貴妃就躺在那冰棺裡頭，冰棺很厚，隻能模模糊糊看見的形。

“打開。”

楚匡義輕聲開口。

“皇上，”喜公公卻像是被駭了一跳，“您就娘娘安息吧，……”

“打開，”楚匡義聲音很輕，卻堅定重複道，“朕要再見見。”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帶了幾分哭腔，卻還是深呼吸製了下去。

“皇上，這冰棺可保娘娘容依舊，若是強行打開隻怕是不好，不如就打開一點，您再看看娘孃的臉便是，可好？”

楚匡義看著他、“老奴也冇這麼大的力氣，還請皇上恕罪。”

喜公公不敢直視楚匡義的眼睛，直接跪在了地上。

“行了，”楚匡義抓了一把他的袖子，本冇力氣拉他起來，“去吧。”

喜公公拚儘全力，纔將那冰棺推開了一點點。

晴貴妃躺在其中，麵雖然慘白，但眉目之間卻栩栩如生，彷彿隻是睡著了一般。

楚匡義趴在冰棺旁邊看了許久。

他手想要一晴貴妃的睫，卻在半路收了手。

“追封晴兒為孝慈昭憲敬德淑皇後，葬泰陵。”楚匡義緩緩開口。

古往今來，不是冇有過將已故妃子追封為皇後的先例，但是一口氣加這麼多諡號的，可是聞所未聞，有的皇後隻怕是熬了三代人，也熬不到這麼多諡號。

此舉，也不知道會惹得朝臣什麼反應。

但喜公公還是應下。

“帶朕去看看那孩子吧……”楚匡義在這裡頭被凍得麵慘白，緩緩歎了一口氣道。

“皇上……”

還不等喜公公說出勸誡的話來，楚匡義就已經轉變了話題。

“你回頭安排下去，將京城戒嚴，不準人輕易進出城。”

他一臉的威嚴。

若不是臉難看，眉宇之間又攏著愁容，看起來還真和從前那個冷帝王冇什麼分彆。

喜公公想，自打晴貴妃寵以後，楚匡義總算是在私底下有了幾分人味，但是現在，好像一切都變回去了。

他也隻是在心裡歎氣。

此刻楚匡義的話，容不得任何人置喙，喜公公隻得帶了他去見那個“公主”，並在心裡祈求，希他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楚匡義將那個小孩抱起來的時候，喜公公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