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嫚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手機聽筒里那人的笑聲還沒有消止,震得耳有些發麻。
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眼睫猛地往上一卷,雙眼大睜。
下一秒,匆匆翻出一件大棉披上,沖出了臥室。
客廳里,羅父、王阿姨和弟弟羅霄正在看電視,羅嫚穿好鞋就往外跑。走之前,盡量沒有發出太大的關門聲響。
羅父皺眉看盯著門口,嘀咕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王阿姨瞥他一眼,不怎麼上心地接了句:“人家嫚嫚也是個大人了,你管人家出門干什麼?”
兩人的說話聲吵到了看電視的羅霄,他有些不耐煩地道:“爸媽,你們說話的聲音能不能小點兒?我剛才都沒聽清楚電視里說什麼。”
王阿姨立馬瞪他一眼,“看看看,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電視!下次期末考試再考這麼爛,我就把家里的電視機賣了,我看你還看啥?”
羅霄才不怕,笑嘿嘿地道:“媽你砸啊,再砸我也不可能有我姐的好績,畢竟媽你貢獻的另一半基因不行。”
“死小子,你說啥?有你這麼嫌棄你親媽的嗎……”
母子倆這樣的拌爭吵時不時就會上演一次,旁邊的羅父已經習以為常。
羅霄這話也不是第一次說,剛開始羅父還會生悶氣,后來就想開了。
他的兒這麼聰明,的確是因為有一半那人的基因。
因為,他這個爸爸不聰明。
羅嫚媽是個很有野心的人,羅父年輕的時候其實就知道了。
只是因為他自己沒出息,他才妄想用那一點點將那人困在這小鎮上。
后來,兩人有了的結晶——羅嫚,他以為他已經完全綁住了那個人,于是愈發混混沌沌地過日子,做事沒有毫上進心。
可他低估了那人的心狠。
拋夫棄,為了自己的夢想和野心,狠心地離開了這個小鎮。
然后,再也沒有回來。
這些年他一直跟那人較勁兒,總想著混出個人樣兒后告訴大家,他不是窩囊廢,當年那個人拋下他和兒,是眼瞎!
可是過了這麼多年后,他慢慢地釋然了。
他花費半輩子跟那人較勁的行為,就像個傻子。
不管他過得好不好,那個狠心的人都不會看到。
而他把自己對那人的怨恨轉移到自己兒上,則是他這輩子做的一件最愚蠢的事。
他突然覺得,那人離開他是對的。
他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爸爸。
他是個失敗的男人。
羅父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可惜,一切都遲了。
他跟自己的兒已經疏遠到宛如陌生人的地步,他再怎麼努力也修補不好這段關系了。
想到羅嫚很小的時候,也曾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兒,羅父的眼眶不涌上一酸意。
旁邊他的老婆和兒子還在斗,羅父默不作聲地點燃了一煙。
就這樣也好。
以后羅嫚可以隨心所地去外面闖,不用惦記家里這個不的老爸。
可以跟媽一樣,在外面大展宏圖,會有更廣闊的天地……
昨天剛剛下了一場大雪,羅嫚出了大門后,順著積雪還沒有完全消融的馬路一直往前跑。
秦駿豪說的那個地方離家還有大概兩公里的距離,走路得二十多分鐘。
羅嫚跑得氣呼呼,臉上綻開的那一抹笑卻越來越燦爛。
電話沒有掛斷,里面傳來秦駿豪的聲音,“羅嫚嫚?你是不是在跑?我說的這里離你的位置很遠?”
羅嫚舉起手機,息著回了一句,“不遠,哥哥你等等,我馬上就到了!”
“妹妹,你站著別,告訴我位置,哥哥去找你。”
然而羅嫚沒有再回應。
跑了大概五六分鐘,轉過一個彎,一眼就看到了幾百米外站著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件軍大,姿被襯得愈發拔。
靠路邊的地方,停著一輛綠的軍用越野車,應該是他的車。
“哥哥——”羅嫚朝他喊了一聲。
秦駿豪正擰眉嘀咕這地址不靠譜,突然就聽到這悉的聲兒。
這幾年,兩人互發語音數百條,信號好的時候還通過很多次電話,這聲兒他一聽就知道是誰的。
秦駿豪抬頭看去。
一個穿著厚厚大棉的小笨熊正在往這邊跑。
因為那大棉只是披在上沒有拉住,在奔跑過程中被風鼓起,看著愈發臃腫。
秦駿豪看著小笨熊那憨憨的姿態,噗地笑出聲。
回到家里的羅嫚嫚怎麼這麼可?
男人腳下一,也朝跑了過去。
“哥哥,你怎麼來——啊!”
羅嫚走得太快,踩在積雪上的腳不小心一。
眼瞅著就要一屁摔下去,秦駿豪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將接住了,抱了個滿懷。
手的讓秦駿豪微微一怔。
他的手直接抱住了大棉里的那把腰。
跑步中,孩兒的短款已經拱起,出的一小截腰肢上只有一層秋,男人的大掌就落在了那薄薄一層秋上。
他能清楚地到孩兒腰間起伏的弧度和熱意。
……好。
也好香。
秦駿豪的腦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以前他四叔說過的一個詞:溫香玉。
“謝謝哥哥,我剛才以為自己真要摔個大跟頭。”
羅嫚微著的聲音將秦駿豪短暫游離的思緒拉回。
秦駿豪將扶穩后,慢悠悠地收回了手,兩手往后面背了背。
“羅嫚嫚,你怎麼總是摔跤?你說說,我看到的,就幾次了?”秦駿豪聲音含笑,“不過這一次,哥哥接住你了。”
摔了那麼多次崴了那麼多次,這一次,他終于接住了。
羅嫚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有些興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兒的?大星告訴你的嗎?你、你怎麼會突然過來找我?”
秦駿豪看著小妹妹臉上燦爛如暖的笑,自己畔的笑意也在不經意間加深了幾分。
地址是他從秦星里套出來的,秦星并不知道他來看羅嫚了。
這件事,他私心里也不想告訴任何人。
“因為哥哥很久沒見你,想你了。”秦駿豪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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