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我們瞅他這麼趴著忒費勁!”
這要是放在平時,白因很可能不搭理他這茬,該幹嘛幹嘛去了,關鍵是現在他心虛啊!人越是心虛越要強,越怕別人看出貓膩兒來,所以只能打碎的牙往肚子裡咽,越是艱難的任務,越要拼盡全力去完。
老爺們兒就是苦啊!這要是個小丫頭,哭哭啼啼也就混過去了。
白因走到顧海邊,顧海扭頭看著他,白因多希顧海也罵他一句,然後他掉頭走人,這屋就沒他什麼事了。可顧海剛才看見他笑了,這會兒趴得特老實,白因要把他扶起來,他沒有一丁點兒不樂意,瞧這樣還等著白因扶呢。
你夠狠……白因用口型朝顧海比劃了一句。
顧海假裝沒看見,故意放松子,把全部力量都依附在白因的胳膊上。
行,你丫故意整我是吧?那我就把你扶起來,我倒要看看,是我扶你一把難,還是你坐在床上更難!
李爍和周似虎在旁邊看著,越看越納悶,扶個人而已,至於這麼費勁麼?墨跡了好長時間才手不說,這過程也太艱難了吧?白因把兩條胳膊到顧海的臂彎,弓著腰不停地運氣,一寸一寸地往上面提,顧海起初是不配合的,但後面發現自己也難,於是不得不配合。兩個人像是兩頭田間耕作的老黃牛,一個勁地在那呼哧,到最後臉都憋紫了。
“我覺得,大海病得不輕。”李爍湊到周似虎耳邊說。
周似虎表示贊同,“弄不好是碎骨折了。”
“那他怎麼不去醫院?”
“你忘了,他有病就喜歡扛著,從小就那樣。”
顧海終於坐起來了!!
白因如釋重負地直起腰,了額頭的汗,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李爍和周似虎。
“那個,我們先走了!”
白因,“……”
顧海瞪著猩紅的雙眼看著李爍和周似虎,“不是要我坐起來和你們聊天麼?”
“我們瞅你也不太方便,改天吧。”
顧海要不是行不便,這會兒早就竄下床,一個人狂扇二百個大耳刮子了,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早說?!!!
中午,白因了兩份外賣。
一份特素,看著就寡淡;一份特葷,看著就大補。
顧海聞著旁邊飄過來的香味兒,再看看自個碗裡的菠菜粥,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就吃這些了?”
白因邊沾著油回了句,“你別吃油膩的,容易上火。”
那你就別在我面前吃啊,這不是故意饞我麼!顧海心裡不平衡的,“你當初有傷在的時候,我可是陪著你輸了四天的,什麼都沒沾。”
“我不能學你。”白因用牙齒撕下一大塊,大口大口嚼著,“你已經垮了,我不能再把自己整垮了,到時候誰來照顧你啊!”
多麼麗的一個借口。
顧海都快笑哭了。
白因看到顧海碗裡的東西一點兒都沒,問:“你不想吃啊?”
顧海沒說話。
白因把顧海手裡的碗搶了過來,又拿起一旁的勺子,盛了一勺,送到顧海的邊。
顧海目帶笑地看著白因,故意問:“您這是要幹什麼?”
白因冷冷地瞥了顧海一眼,淡淡說道:“張。”
顧海乖乖地張,口的清粥立刻變了珍饈味。
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喂得正起勁兒,突然傳來一陣叩門聲。
白因轉過頭,看到兩道魁梧的影立在門口。
一邊是顧威霆那張不怒自威的面孔,另一邊是著正裝、不茍言笑的警衛員。
手裡的粥差點兒扣在床單上。
剛才去門口取外賣的時候,忘了關門了……
四個人僵持了一下,最後還是警衛員笑著先開口,“可以進來麼?”
顧海淡淡說道:“進來吧。”
顧威霆先走了進來,表嚴肅,但是目是關切的,警衛員走在後面,臉上一直帶著和的微笑。
“小海,首長聽說你病了,專門趕回來看你的。”
顧海,白因,“……”
第一卷:悸青春 139金貴的小花!
顧威霆走到顧海邊,看了看白因手裡的粥碗,角難得掛上幾分笑容,大概是很滿意剛才看到的“兄弟深”的場面。
白因把粥碗放在一旁,艱難地站起,勉強走了幾步,站到稍微遠一點兒的地方,好給這對不尋常的父子一個大的相空間。
“我看看,哪條骨折了?”顧威霆作勢要掀被子。
顧海趕死被角,一副堅決抗拒的表。
“我很好,哪都沒問題。”
顧威霆的手頓了頓,看向顧海的目中帶著幾分寬。
“你這種不畏傷痛的神我很欣賞,但是有病是要瞧的,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老孫,剛才你電話聯系的那位軍醫什麼時候到?”
孫警衛看了看表,“快了,不堵車的話應該不超過十分鐘。”
顧威霆濃眉微蹙,“這個點兒、這個路段,哪天不堵車?”
“那……要不派直升機過來接應一下吧。”
顧海的臉噌的一下變了,心裡暗暗道,我草,我真傷那天也沒見你這麼著急啊!現在我不過是花腫了,你們竟然要出直升機,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麼?
“不用!”顧海語氣很堅決,“我沒病。”
“沒病你為什麼躺著?”顧威霆質問。
顧海沉著臉,“我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不麼?”
顧威霆給了孫警衛一個眼神,示意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不用搭理顧海。
孫警衛拿著手機朝外面走去。
白因豁出去了,急走了幾大步,終於追上了孫警衛。
“叔叔!”
孫警衛一扭頭,看到了白因,臉上立刻出淡淡的笑容。他聽顧威霆提起過白因,也知道白因和顧威霆的關系,自然會對他多幾分尊重。
“顧海沒什麼大事兒,您別讓醫生過來了。”白因說得誠懇。
孫警衛一把握住白因的手,上下晃了幾下,直接把白因晃懵了。
“辛苦你了。”孫警衛語重心長地說,“我是看著小海長大的,深知他的脾氣,你能同床相伴,無微不至地煦…看他,我代表首長對你表示激。”
白因的太突突跳了兩下,我能和你說,其實他是被我折騰這樣的麼?
“不過有病就得看,鐵打的也扛不住病痛的折磨,才是革命的本錢。現在年輕人太氣,你們這樣的已經算是難得了,所以你們更要保住自己的,以後保衛國家的重擔就落在你們這批人上了。”
白因茫茫然,這話題怎麼越扯越遠,越繞越大了?
“好了。”孫警衛松開白因的手,示意他要接著打電話。
白因還沒來得及阻攔,就聽到了顧海的嚎聲,只能暫時舍棄這一邊,趕回屋去看顧海。
顧威霆正用手屈起顧海的一條,試著往口,想通過他疼痛的程度來判別骨頭損的程度。
白因仿佛聽到了撕裂聲。
過了一會兒,顧海大汗淋漓,顧威霆才松開手。
“還說沒骨折,你瞧你都疼什麼樣了?”
我疼是因為骨折麼?顧海目痛切地看著顧威霆,你真是我的好爸爸,我謝你每次在我痛不生的時候,都微笑地給我一刀!
“孫警衛,電話打了麼?”
孫警衛從另一個屋子裡走進來,“打完了,估著一會兒就到了。”
白因蔫頭耷腦地垂立在一旁,顧海,我幫不了你了。
過了十分鐘,直升機真的在樓頂上降落了,隨即下來兩名軍醫,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顧海所居住的樓層,提著大包小包的醫護用品匆匆走進來。
先朝顧威霆和孫警衛敬了一個禮,然後走到床邊,詢問了一下顧海的況。顧海一口咬定自己沒問題,兩名軍醫按照顧威霆的指示,上前掉了顧海的子,對著他的兩條一陣折騰,疼得顧海死去活來的。後來折騰了半天,發現果真沒啥問題,懷疑顧海的骨出現了損傷,又對著腰側進行按排查。
不愧是軍醫,下手就是比一般醫生狠,每次用勁兒都能換來一聲嘶吼。
白因的本來也很難,不能長時間站立,現在看著顧海活活罪,他已經對自己的沒有毫覺了,站在那都木了,只求醫生能趕住手,顧海你要住!
最後,顧海實在不了了,一把推開兩名軍醫,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疼也忍會兒吧,只要能讓這倆人早點兒滾蛋!
顧海若無其事地在屋子裡走了兩圈,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只是臉有點兒蠟黃。
“這……”
除了白因,剩下的人都是一臉驚訝的表。
“看見了麼?”顧海恨恨地看著兩名軍醫,“你們覺得我有什麼病麼?”
兩名軍醫面尷尬之,其中一個開口說道:“你要是一開始就走幾步,不就省得我們給你檢查了麼?”
我他媽也想走幾步,關鍵是疼啊!我要知道你們這麼折騰我,我剛才就咬著牙做二百個俯臥撐了,起碼不用把掰開啊!
顧威霆臉有些難看,孫警衛也是一臉尷尬。
軍醫杵在那,好久才開口。
“首長,骨頭沒有損,可能是神經疼痛,畢竟他還在長,偶爾高強度訓練,可能會造不適,調整一段時間就好了。”
另一名軍醫好心給顧海蓋上被子,叮囑道:“小心不要著涼。”
然後,兩名軍醫悻悻地離開了,顧威霆和孫警衛又坐了片刻,也跟著一起走了。
屋子裡終於安靜下來。
白因一副驚魂未定的表看著顧海,問:“你爸怎麼會知道你不舒服?”
“你說呢?”
白因還沒反應過來,顧海已經把手機扔給他了,打開一看,有一條李爍發的信息。
“親的大海同志,我已將你負傷的消息告訴了顧首長,這是我為你們爺倆兒搭建的一道橋梁,希通過這道堅實的橋梁,你們爺倆兒的關系能夠走向緩和,也希你能通過這麼一件小事,到濃濃的父。”
白因,“……”
原以為顧威霆走了之後,倆人能夠松一口氣,結果噩夢才剛剛開始。
晚上八點多,兩個人剛吃上晚飯,門鈴又響了。
白因繼續弓著腰去開門,結果被外面的排場給震住了。
樓道裡滿了人,放眼去都是軍綠的制服和朗剛毅的面孔,為首的三名軍手持鮮花,齊刷刷地朝白因敬了個軍禮。
白因神木訥地看著三位軍走了進去。
“顧海同志,我們代表北空高炮7師6團3連的所有兵來探您的病,祝您早日康複。”
顧海,“……”
消停了沒有十分鐘,門鈴又響起來了,這次是武警部隊派來的幾個人,送上鮮花和祝福之後又走了。沒一會兒又來人了,不知道又是哪個營哪個連哪個排的,陸陸續續地登門探。到後來不僅僅是部隊兵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員不知從哪探到了口風,也紛紛趕來送禮送祝福。甚至連校領導都要湊個熱鬧,帶著幾個老師破門而……
白因第一次覺到,首長兒子的花都這麼金貴!
顧海算是糗大了,心裡邊對李爍痛恨到了極點,要不是他了口風,哪會惹出這麼大事啊!他要是真有傷還好,就算排斥送禮獻殷勤,起碼還能心平氣和地接。關鍵還是那麼個見不得人的部位了損,損的原因更是難以啟口。每當人家小心詢問,顧海都想鑽到床裡面去,丟人都丟得這麼興師眾、酣暢淋漓!
真相要是傳出去,說他顧海因為被媳婦兒了一宿,才起不來床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誰來也不許開門了啊!”顧海警告白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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