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開臉湯帶著一子提神的氣味倒進了門口大銅缸中。手腳麻利的小二將今日醒早的條目掛在門外。
這條目在陳進京前比較簡單,無外乎就是介紹今日的說文先生是誰,重點解析哪一道政策。可是自從陳出現后,這條目就越發復雜起來。
這是北風樓的條目,當先醒目的必然是說文先生的大名:畫南生。在其后標注了其修為:詩境。
再往下,便是今日南苑息要說的條目。
第一折:論南妖使疏。
這不是什麼新聞,聯妖防蠻是當今大玄陛下登基以來的基本國策。每隔幾年,就會有一批妖族使者京,來大玄打秋風要好。只是妖族雖名為萬妖國,實際上卻是各族為政,所以風俗習慣大相徑庭。
朝廷在邸報中會寫明,來的是什麼妖族,有什麼忌諱,安排居住在何,免得民眾與使團發生了什麼糾紛。
比如狐的尾不能,比如別在貓面前扔線團之類的……
畢竟歷年來冒死調戲娘的勇士還是屢見不鮮的。
第二折:《笑傲江湖》第二回(三)
這便是現如今“醒早”的核心了。在中京城,醒早條目里要是沒有萬安伯書寫的武林故事,那醒早的生意嘛…親,這里建議趁早關門了比較好呢。
據說為了留住南苑息,北風樓東主讓出了三的份子。
只是平時,一般都是這兩折容,可是今日,卻又不同。
第二折的下方,用醒目的紅字書寫著——
第三折:《香艷:萬安伯年風流,一夜癲狂玲瓏樓》
嗯,是陳教導南苑息,寫條目就得當標題黨。甭管容是什麼,摘取最吸引眼球的放上去!什麼“震驚”“恐怖”,什麼“XXX與XXX不得不說的故事”,什麼“人扭曲道德淪喪”,反正怎麼炸怎麼來!
至于容,人都騙進去了,還在乎嗎?
陳萬萬沒想到,自己教出去的套路,第一個落在了自己的上……
多說一句,《大玄民報》上也記載了此事,標題是《莫言郎君小,相思未了》。
嗯,起名人:桑落。
……
“噗——”陳一口茶水噴了出去,紀仲靈活側,躲過了這一發水濺躍。
“臥槽,終日打鷹,居然被鷹給啄了眼!”陳嘆了一口氣,他掃了眼容,倒是主要是為了給他宣揚文名。
“這南生也夠險的……”陳笑了笑,在那篇文章中,除了陳的英姿發外,還特意描繪了錢爾康一行人的卑鄙無恥,胡攪蠻纏。就連滴滴的紅奴都被他們得淚流不止,當場要摔琴封曲。好在陳英雄救,讓一代曲樂大家傾心不已。
這是要把錢爾康死啊!
“不過,我喜歡。”
紀仲在一旁也搭茬道:“就是,公子,你知道坊間是怎麼說儒道佛三門的嗎?”
“哦?怎麼說?”
“道門狠,儒門臟,佛門讓人心慌慌。”紀仲口而出。
“哦?為什麼?”陳好奇問道。
“道門修神魂,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不就魂飛魄散的,所以說道門狠。”
“儒門讀書人,心眼子多,說一句話拐十八個彎,賣了你你還給他數錢,心臟的很,所以儒門臟。”
“至于佛門,他們殺人不殺人,超度;他們搶劫不搶劫,有緣;他們盯上誰,誰心里都要慌一慌的……”
陳恍然大悟,果然如此。
道門狠,儒門臟,佛門讓人心慌慌。
有意思!
……
“啪!”
醒目拍下,南苑息口若懸河,高聲說道。
“正此時,只聽我們萬安伯輕輕一笑,說道‘有意思’!”
“重韻作相思嗎?”
“豎起你的耳朵給本爵爺聽好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似浮云,心如飛絮,氣若游。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此曲作畢,詩詞共鳴,余音繞梁,雅韻飄香!”
“當可見,那滿樓花仙子,相思化,都系住了風流小伯爺。”
“又可見,那臺上紅奴,謝意變意,盡潑向了天縱陳東流。”
“此時那錢爾康一行人,不過土瓦狗,蚊蠅聒噪而已……”
“這便是:年伯爺盡風流,三曲斷腸玲瓏樓。雅韻香醉花前客,一腔似水。心有天地作新曲,相思寫盡相思愁。拜問公子名諱何?傾國絕——”
“啪”醒目脆響。
“低頭!”
“好!”南苑息話音一落,頓時四響起好之聲。
眾人仿佛看到紅奴滿目意,傾城國,微微福禮,細問名諱,卻又不敢抬頭,只是滿臉飛紅。
什麼陌上人如玉!
什麼公子世無雙!
這他媽就是范本啊!
這種人,怎麼可能是文人之恥?
決定了,在下一回《笑傲江湖》出來之前,暫時不喊了!
……
陳并不知道他此時的人設已經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扭轉,因為他正盯著面前剛剛聚集起來的紅塵氣團。
這一期《大玄民報》的發行量攀升到了十萬份,據說其他州府也上了學折給文昌閣,要求仿中京例,一發行。
魏焱之前和自己聊了這件事,文昌閣的意思是贊同此事,只需要陳同意即可。按照文昌閣的預估,最快在下一期,就可以做到中原三州和臨海兩州的同步發行。
等再下一期,大玄十三州盡可覆蓋。
到那個時候,文昌閣給出的發行量大概是七十萬份,閱讀人數攀升至三百余萬人,且這個數字視況還會向上增長。
“到那個時候,紅塵氣應該足夠我沖擊養氣了吧?”陳想到。
“不過,當初我要辦報刊,是因為全本雅文書籍太貴,普通人本不能承。降價的話我又賠不起。”
“不過現在謄撰的本大頭都被文昌閣下屬的書院承包下來,我是不是可以降價出全本了?”
“畢竟閱讀人的看的越多,我的反饋也越多。而且他們中萬一領悟了書中的武學,我也會自然而然學會。”
“這是躺平也能變強啊!”
“簽到寫書三十年,我茍了圣人?”
“這套方案也不知可行不可行?還有,書院為何搶著幫我寫書?中京八大書院還可以理解,畢竟拿了我《杜十娘》的版權,天下其他書院是圖什麼呢?”
“得搞清楚況。”
陳想到這,站起,朝屋外走去。
想不到的答案,問人就好了。
家里不是住著一位四師兄嗎?
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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