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桂老夫人看來,事還沒有落定,不過,只要是他們定安侯府的好,就斷不會旁落。
天下那麼大,臨安城也不小,怎麼偏偏就是定安侯府隔壁的小十二了孔大儒的關門弟子呢?
孔大儒當年救了四公子、把他從江陵送到了京郊。
小十二在東明縣幫了黑檀兒,也讓他們把舊事串了起來。
這些緣分。
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事關皇家脈,”桂老夫人嘆道,“老婆子再有本事也使不上勁兒。”
這個當口上,桂氏總不能和老姐妹們捶嘆,說四公子是元皇子妃生的,皇上把人留在江陵,愣是沒有遷回來,給們講講當年元皇子妃孕中艱難南逃的往事,一塊指點皇上虧待了妻子吧?
桂氏敢講,其他人也得敢聽!
何況,還真不敢講。
胡出去講,弄得滿朝風言風語,不止幫不上四公子,還會拖四公子的后。
拎不清、自作聰明的外戚,歷朝歷代,都是最讓人頭痛的存在。
他們定安侯府,當臣子時不給朝廷添麻煩,當外戚,越發不能那麼做了。
溫宴笑著道:“使不上勁兒,就多歇歇,往后您能使勁兒的地方還多著呢。”
桂老夫人點頭。
這話很是聽,且勁頭十足。
“老婆子聽二郎說,蜀地那兒后續理還順暢,汪大人對江緒的評價很高,”桂老夫人頓了頓,道,“老婆子想著,來年江緒進京,早些把婧姐兒的婚事辦了。
也不是老婆子心急火燎要把嫁出去,而是,現在狀況不同了。”
問題出在嫁妝上。
既然手上寬裕了,桂老夫人和曹氏自不會虧待溫婧,哪怕是庶,該有的也都有,還往多了給。
這個多,是以“侯府”來做標準,不是以“侯府出的太子妃庶”來做標準。
一旦四公子認祖歸宗,了太子,定安侯府水漲船高,溫婧一樣跟著漲上去。
桂老夫人置辦不起更多的了嗎?
不是。
自家發達了,桂老夫人砸鍋賣鐵都喜不勝收。
可結親,與嫁妝對應的是聘禮。
以江緒的家境,給不了更多的了。
“狀元郎的懷,老婆子信得過,我們侯府挑他當姑爺,又不是瞅著什麼聘禮不聘禮的,”桂老夫人道,“就怕人言可畏,蜀地又與京城相隔萬里,那些烏七八糟的話,萬一婧姐兒和狀元郎生了嫌隙,那就不了。倒不如,早些辦了,私底下再補婧姐兒。”
這是桂老夫人的想法,因著局勢未定,也不會與曹氏提。
為蜀地百姓謀福祉是江緒的心愿,若他以后愿意當京,那就再好不過。
只是,在那之前,桂老夫人想些波折。
溫宴聽了,捂著笑:“我能理解祖母為何先前會皇上的不容易了,皇上惜臉面,祖母亦惜。”
桂老夫人嗔了溫宴一眼。
臉面怎麼了?
人要臉、樹要皮。
溫宴又道:“說起來,您給二姐鋪得東床,還沒有信兒呢?”
“別提了!”不說還好,一說,桂老夫人哭笑不得,“慧姐兒真是!前兩天跟著辭哥兒一塊去了太保府上,回來跟我說,和太保夫人說得很是投緣,開心得不得了,太保夫人就差認當干孫兒了。現在一心一意要認個干祖母,這樣,就有一個‘京城第一俊’的干哥哥了。你聽聽、你聽聽!沒點兒出息!”
溫宴笑得前俯后仰。
不得不說,這一番做派,很是溫慧。
“老婆子不管了,隨去吧,能得個什麼樣的東床,看自己造化。”桂老夫人道。
反正,以自家如今之狀況,差不到哪里去。
慧姐兒高興就行了。
溫慧的確十分高興。
等溫宴從正屋出來,就見溫慧隔著窗戶沖招手。
溫宴上前,打趣道:“‘京城第一俊’的干哥哥?”
“我若了他的妹妹,他也一樣是你哥哥呀。”溫慧道。
溫宴一面忍笑、一面點頭:“正是、正是。”
曹氏實在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與溫宴道:“宴姐兒你別理,白日夢都不知道做個厲害的。”
溫宴這下忍不住了,捧腹大笑。
曹氏又道:“我算算日子,臨安那兒應是收到家書了, 我讓三弟妹幫著置辦年貨,你和四公子喜歡吃的那些,也都算上了,到時候一塊送來。”
“我想吃明州的年糕了。”溫宴道。
“有!肯定有!”曹氏道。
臨安府里,安氏與溫鳶忙著置辦。
離新年還有兩月,但很多東西都要提前準備,才能趕在小年前送京中。
溫珉則忙著加練。
他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前些時日換了一把弓,以他現在的力氣,稍稍有些吃力,不得不勤加練習。
溫鳶來尋他,見他拉空弓,便問:“章哥兒不在嗎?”
“他出門去了,”溫珉滿頭大汗,道,“去拜見孔大儒。”
溫鳶笑道:“提醒我了,過年時得往孔府送份年禮。”
從那天之后,溫章數次去孔大儒府上拜訪。
孔大儒在他這兒吃了一次虧,再不愿意跟他說什麼京城、四公子、皇上等等,可他這麼個歲數,總不能跟個孩子過不去,溫章來了,孔大儒就與他說些之乎者也。
幾次下來,倒也相談甚歡。
溫珉有時候也一塊去,聽大儒講講文章,亦十分有意思。
今日,溫章是獨自去的。
孔大儒正和家中晚輩下棋,以他的棋力,雖是讓了子,對手還是早早出了敗相。
“溫章也來看看,這局還有沒有解法。”孔大儒道。
溫章搖頭:“觀棋不語真君子。”
“你個小人兒!”孔大儒大笑,“示我以弱、拐著彎兒套話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君子之風?”
溫章也跟著笑了起來:“學生是個小人兒。”
這下,孔家晚輩也樂不可支了,站起來,把位子讓給了溫章:“給你了。”
溫章也跟著笑了起來:“學生是個小人兒。”
這下,孔家晚輩也樂不可支了,站起來,把位子讓給了溫章:“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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