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爺沒心，只覺得上某涼颼颼的，“草民前幾日還見過樂公主府舍人聞喜公公，大人為何說公主舍人一職空缺？”

公公？太監？姜留握小拳頭，樂公主居然要給爹安排一個太監的職位？太過分了！

管事面不改，“聞喜公公昨日不適，昨日剛向公主遞了辭呈，準備告老還鄉。姜二公子當知，公主舍人也能由外充任吧？”

“草民孤陋寡聞，不知。”姜二爺回得異常干脆，“草民一介布，無才無德，未科考場，并非功名，按我大周律令，不能仕為，還請大人收回意。”

說得好！姜留鼓掌，原來爹拽起文來，也這麼厲害！國法不可違，這下公主府的人沒什麼可說的了吧！

見姜二不吃，公主府的管事臉又沉了下來，“在下已將牛帶了來，絕無帶回的道理。二公子若是覺得不妥，請親自到公主府告知公主殿下！”

“二爺不能去啊！”

“二爺，既然這牛他們不肯拉回去您又不想白要，就買下來吧！”這是人群中不諳世事艱難的小姑娘們。

“呵！你們這些小丫頭倒回出主意，你們知道一頭牛多銀子？十五貫啊！十頭牛得多錢！”

“是啊，姜家賣得出了這個宅在，啥也沒了，哪來的錢買牛！”這些是人群里幸災樂禍者。

“二爺，小老兒這里還有些銀子……”這是過姜二爺恩、知恩圖報的老者。

聽到這些聲音，姜留知道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轉頭看姐姐，還沒說什麼，姜慕燕便咬咬，提子跑回了院，一會兒便取來了四張銀票，張地握在手中。

見三姑娘肯拿出銀兩，秀巧激得熱淚盈眶，跑到站在門邊的老管家邊耳語幾句，老管家微微點頭。

見公主府的管事抱著胳膊等著看他的笑話，姜二爺怒火中燒，“好！草民把這些牛買下來，好讓大人您回府差！”

見姜二后的老仆一臉焦急，管事就知道姜二是在說大話，姜家沒銀子買牛！他順勢道，“罷了，既然二公子如此固執，本也不讓二公子為難。賀。”

一錦仆從站出來，“小人在。”

“這些牛多銀兩買來的，報與姜二公子聽。”管事吩咐完，角已微微掛起，姜家已到這般田地，姜二還要打腫臉充胖子。那就讓姜二充，嫌臉不夠腫，他來打！

賀如實報道，“因小人買得多，所以便宜些，大牛十貫，小牛五貫，共計一百五十貫。”

還好不算多，姜二爺瀟灑揮袖，“厚叔，去賬房取銀兩！”

老管家為難地應了聲是，進府中，到了姜慕燕面前。姜慕燕雖然心疼，但還是將三張五十兩的銀票遞過去。

厚叔雙膝跪地，端端正正地給三姑娘磕了三個頭，才雙手接過銀票，起回到門外，將銀票到二爺手中。

姜二爺接過銀票，看也不看就遞給公主府的管事，“有勞大人。”

這麼快，不是沒錢了麼？管事低頭確認了銀票的面額，臉變得異常難看。不過話已出口，今日也只得如此了，他說了幾句場面話，放下牛帶人打道回府領罵。

大勝一場后，趾高氣昂回府的姜二爺，待聽老管家說府里賬上只剩不足五十貫錢，方才的銀票是大閨拿出來的時，立刻高興不起來了，“府上怎就剩這點錢？”

老管家不忍讓二爺為銀錢心，盡量挑著好聽的說，“老夫人過壽采買，府上又提前發了月例和賞錢，所以賬上一時空虛。”

就算這樣，姜二爺心中還是難過，原來府上已經如此艱難了……

老管家見了不忍，想勸又不知如何勸，主仆陷沉默中。

被扣在府中急于立功的王江進屋獻策，“二爺，小的知道販牛的門道，這些牛賣出去，保準能賺十貫以上！”

姜二爺冷哼一聲，“柳家莊的牛就是這麼被你賣掉的吧？”

王江連連磕頭，不敢回話。

老管家將王江打發出去，才道，“依老奴之見，這些牛不如先在府里養些時日，待公主府那邊消停了再賣不遲。”

不理事的姜二爺腦袋里的，只想回去歇著，“此事等大哥回來再定奪。”

回到西院，姜二爺磨蹭半晌才跟大閨道謝，“今日多虧了你……為父……”

姜慕燕比爹更不好意思，低著頭小臉通紅地摳手指頭，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姜留笑瞇瞇地彎起眼睛， 從隨的小包包里掏出兩塊薄荷糖，“爹，姐，吃-糖。”

正尷尬中的姜二爺和姜慕燕立刻應了，父仨排排坐開始吃糖。

在姜二爺遇到困難之際，姜慕燕拿出銀子替父解圍的做法，令姜老夫人十分高興。第二天早膳時，姜慕燕便坐到了祖母邊，得到了長輩們數聲贊許，第一碗牛地黃粥，也被姜老夫人親手放在了姜慕燕面前，“趁熱喝，涼了就不好聞了。”

姜慕燕寵若驚，“謝祖母。”

姜府有十一頭產的牛，所以今日桌上多了兩種用牛做的食品。除了牛地黃粥外，還有潔白凝潤的酪。姜留吃著口味略顯糙的酪，在腦袋中轉悠了好幾遍的想法漸漸型。

飯后，眾人散去。姜老夫人獨留下和姐姐，取出一百五十兩的銀票遞給姜慕燕，“好孩子，收起來吧。”

姜慕燕不敢接，“祖母，燕兒用不到錢的。”

姜老夫人將銀票放進姜慕燕的手里，“家里日子了些，但也不能用你娘給你們留下的銀子補。”

姜慕燕只好收下，然后姜老夫人叮囑們莫為一頭牛就對外婆不滿，去了王家后好好學琴等等，最后道，“留兒手慢，彈不好也不打，仔細記住夫人說了些什麼，待以后手好了再練。燕兒要努力學，學會后再教你的姐妹們。”

在姜老夫人看來，能跟著雅正夫人學琴就是金，有了這層金，以后孫們說親時能被人高看幾分。

姜慕燕立刻起表態，“燕兒定不負祖母厚。”

姜老夫人甚是滿意，轉頭看六丫頭。

姜留則啃著小手指，“祖母，想-吃-牛---蛋-糖。”

這孩子真是……姜老夫人忍不住笑了，“你在哪兒見過牛蛋糖？祖母讓人去買。”

姜留一派天真，“昨-晚，娘-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