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松口要做, 衛誠立馬陪他去醫院檢查看傷。

　趁著老爺子進去拍片的功夫，樂喜問他：“你們回來后怎麼沒想過到醫院瞧瞧？”

　聽老中醫那意思，以老爺子的腳傷況, 其實只要到醫院仔細看看, 并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但是瞧衛誠祖孫倆的反應, 貌似平反回來之后一直沒想到來醫院看傷, 也不清楚里邊什麼況。

　衛誠沉默一瞬, 聲音啞染道：“怎麼沒想過, 可是爺爺不愿意來。”

　而他也擔心萬一真來治療的話, 老爺子會經不起這個折騰，還不如先修養一番再慢慢勸他同意這件事。

　沒想到有人會快他一步, 并首先找到了比較靠譜的調養中醫。

　衛誠想到這里，目頓時和地看向樂喜，誠懇道謝：“謝謝你阿喜, 為爺爺的事, 讓你費心了。”

　樂喜撓了撓臉頰，搖頭不居功道：“其實我主要是想給你瞧瞧啦，爺爺這兒是意外之喜。”

　衛誠聽了這話, 眼神變得更加水潤，看著樂喜點了點頭, 表示不用多解釋, 他都明白。

　兩人說話的空檔, 老爺子的片子已經拍出來，他們趕忙拿著去給醫生。

　醫生看過后告訴他們老爺子的況不算嚴重, 主要就是當初傷了腳時骨頭沒接好, 還有一些筋脈淤塞不暢, 所以才導致腳使不上力, 人一直不能站起來。

　接下來他們會給他安排手，需要把骨頭打斷重續，另外淤塞的筋脈也要通一通，完后如果恢復的好，人有七八的概率會恢復到和正常人一樣能走能跑能跳。

　當然了，這是最好的預測方向。

　對于年輕人青壯年來說，這點事估計都不算什麼事，做完手養好就行了。

　但是老爺子不行，他年齡已經那麼大了，遭這一場罪存在一定的風險，他不一定能扛下來。

　因此醫生才將況和家屬們講清楚，這個手要不要做，需要他們自己做決定。

　樂喜這個時候就不好說什麼了，干脆看向衛誠。

　衛誠在老爺子的問題上往往都是小心又小心、慎重又慎重，他冒不起任何風險，卻也不能攔著老爺子想站起來不拖累他們的希冀和決心。

　看他一時難以抉擇，樂喜索建議：“按說爺爺才是做這個手的人，我們應該問一下當事人自己的意見。”

　畢竟老爺子不是沒有行為能力，他理應知道這些況。

　衛誠想了想，最后去和老爺子說了這件事，艱難地問：“爺爺，你真要做這個手嗎？”

　老爺子灑道：“肯定要做了，醫生都說有七八機會，阿喜也給我找好后續調養的中醫，相當于萬事俱備，之前我點頭啦。”

　“可是有風險……”衛誠想阻止老爺子冒險，但話說到一半看見老爺子眼中的和堅持后，他便什麼都講不出來了。

　老爺子拍拍他的手，寬道：“別擔心，沒事的，想當年咱爺倆在草原上那麼惡劣的環境下都熬過來了，現在老頭子還能熬不過一個小小的斷骨重續手嗎？”

　那自然不能了，他老頭子雖然瘸了腳，但依然老當益壯。

　老爺子斗志昂揚地親自和醫生商量，同意做這個手，但被醫生告知即便他自己同意，想要做手也得親屬簽字才行。

　老爺子趕忙催衛誠快簽字，不然他就讓樂喜給他簽，反正孫子孫媳都是親屬，誰簽都一樣。

　衛誠無法，最終只好在老爺子的盯視下簽了字。

　簽字同意后，老爺子很快被安排院，接下來會經過一番更詳細的檢查，然后制定的手方案，直到主刀醫生有一定的把握才會開始給他做手。

　衛誠看到他們如此嚴謹，心里倒是緩了一緩。

　樂喜幫著跑完老爺子的院手續，回來看到衛誠怔怔出神的樣子，不拉住他的手依偎過去，安道：“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們要往好的方面想，事才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衛誠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將擁懷中，頭埋在的脖頸中默默無言。

　片刻后，他及時松開笑了笑：“你說的對，我不應該那麼悲觀，爺爺氣神很好，最近養的也不錯，他肯定能熬過來，之后還要拜托你找的那位老中醫好好給他調養一下，到時候估計又需要你煲湯熬藥了。”

　樂喜莞爾一笑：“沒事，反正給你熬也是熬，給爺爺熬也是熬，不費什麼。”

　衛誠恍然，想起自己現在也是需要吃藥湯子的人，忍不住苦笑地搖搖頭，半擁著樂喜說還好你不用吃藥，不然人知道怕是要傳他們一家都是藥罐子的小話了。

　樂喜笑容一滯，沒有告訴衛誠其實也在隔段時間需要吃藥。

　只不過比起他們的苦藥湯子，吃的是醫生開的西藥而已。

　那個病雖然不算重，但要想治好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基本每隔上一段時間就要去拿藥來吃一療程，從剛來發現的那時候到現在已經持續很久，算起來只剩下最后一個療程了。

　按照當時給看診的醫生的意思，到時候過去會做個復診檢查，如果治療的效果不錯，以后就不需要再吃藥了，不然可能還要繼續吃，并改換治療方案以及藥。

　這些都沒有告訴衛誠，因為實在太難以啟口了，而且又不是多嚴重的病，既然都快治好了，也就不用讓他知道擔心了吧。

　現在他的事，還有老爺子的事，兩邊趕到一塊已經夠令他心的，這件事比起他們的來倒是不值一提。

　兩人依偎著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直到主治醫師那邊討論出了結果，派護士來找家屬，衛誠、樂喜迅速醒過神跟過去。

　他們被告知了幾種治療方案，皆有利有弊，其中有醫生最傾向選擇的那一個，也有比較符合傷者家屬利益的一個，就看衛誠二人怎麼選。

　衛誠和樂喜毫不猶豫地選對老爺子最有利的那種，且因為這次是需要家屬認同簽字，所以他們本沒告訴老爺子，確定后直接就簽了。

　這種手方案對老爺子最有利，但實施起來很是麻煩，手費想當然不會低到哪里去，醫生們傾向于選擇的也是這個，但是考慮到家屬的經濟接能力，還有其他方面的因素，才有別的幾種選擇。

　衛誠和樂喜的選擇顯然昭示著比起錢財等外之，他們最在意的還是老爺子。

　這讓已經在醫院看慣人和生死的醫生們慨良多，對衛誠兩人的印象很好，向他們保證會盡最大努力讓老爺子點苦。

　衛誠十分謝，和樂喜趁著空閑時間買了不水果點心送上，卻通通被拒絕了，最后東西都進了他們一家三口的肚子。

　老爺子這邊的手時間眼看已經安排好，樂順那里收到消息，趕帶著一家人趕過來看。

　汪紅英跟著趕到醫院，找到老爺子的病房，一邊送上問禮品一邊和樂喜嗔怪道：“你這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不和家里說一聲，要不是有人得知后給咱們傳信，我和你爸還被瞞在鼓里呢。”

　樂喜臉微訕，趕解釋：“爸，媽，我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們，實在是忙著爺爺做手的事，一時間給忘了。”

　衛誠連忙賠禮道歉，說是自己考慮不周，和樂喜沒有關系，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上。

　樂順見此哪還有什麼氣，本來就不是很生氣，只是乍一聽到消息特別擔憂罷了。

　“不用擔憂，爺爺肯定能治好的。”樂喜臉上開心地作出自信狀。

　不然還能怎樣，總不可能才安了衛誠和樂順他們要放寬心，自己跟著就愁眉苦臉地擔心起來了吧。

　在場的人因為的話都松了松繃的神經，等到老爺子做手那天，他們一起等在手室門外，著門上亮著的燈，都有些坐立難安。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樂喜和衛誠十指扣地靠在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手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突然，手燈在大家的期中啪地熄滅，門隨機打開，從中走出這次為老爺子做手的主刀醫生。

　衛誠猛地站直，拉著樂喜立刻奔過去，焦急詢問道：“醫生，我爺爺況怎麼樣？”

　醫生退下口罩，疲憊地笑著回答：“好的，手順利，傷者在麻醉中從頭睡到尾，沒什麼罪，之后會轉移到病房，等他醒過來再做檢查。”

　醫生代完，和樂喜他們點點頭，帶著助手們匆匆離去，留下面喜的幾人。

　樂順、汪紅英均是高興非常，松口氣道：“順利就好，順利就好。”

　衛誠和樂喜在他們的慶幸聲中終于松懈下來，然后他們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睜得發麻發木了，竟然一直沒被察覺到。

　樂喜忍不住了眼，再抬頭時就看到老爺子躺在病床上被護士從手室里推出來。

　衛誠第一時間撲過去，想要對老爺子說什麼，卻被護士阻止，說老爺子正在沉睡，家屬如果有事請稍候等人醒來再說，現在需要保持安靜。

　樂喜他們一聽頓時閉，跟在護士后將老爺子一路護送到病房，安靜又急切地等待他醒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傍晚來臨之前，老爺子終于蘇醒，安全度過醫生所說的危險期。

　衛誠差點紅了眼眶，蹲在病床前握住老爺子的手，哽咽著喊了聲爺爺。

　老爺子噯噯應著，聲音因為剛做過手顯得比較虛弱，但神頭很不錯，人瞧著也比往常輕松許多，像是終于卸下某個包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