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軒,丁香并沒在收拾東西,而是在焦急的等熙回來。
方才主子從長公主那兒出來后,什麼話都沒說清楚,就只是打發了回來收拾細。難道,是長公主容不下主子,所以趁著世子不在府上時,要趕主子走嗎?
急之下丁香也沒問清楚,見主子是往壽安堂去了,以為是去向老夫人求了,所以,這會兒丁香還等著熙求的結果。
并沒有收拾東西。
熙回來后,見丁香檀香蕓香三個誰也沒有,不免蹙眉問:“不是你們收拾一下的嗎?怎麼都沒靜。”
“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丁香很著急,最先迎了過來,“怎麼您去見了一趟長公主,出來就說要走?老夫人那里怎麼說?”
熙之前之所以沒告訴自己的三個丫鬟,也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會趁早出風聲去,反而會壞了事。
但這會兒,既然塵埃已定,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了。
“老夫人那里能怎麼說?”熙了一眼,好笑道,“我只是過去道別的,你以為我是去求老人家留我下來的嗎?”
“可是主子……”丁香就是見不得自家姑娘委屈,一副急得都快哭出來的模樣,“怎麼可以趕您出去?還是趁世子不在的時候。對了,世子臨走前留給您的那兩個嬤嬤呢?”
丁香這才想起來,世子走前是把主子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安排住在老夫人那兒,還給了主子兩個只聽主子差遣的嬤嬤。
這會兒怎麼不見那倆嬤嬤了?
“我留們在老夫人那兒了。”熙一邊說,一邊已經親自收拾起自己的那些發簪首飾來,“們是國公府的人,我也不會帶走,不如就先留們侍奉著老夫人吧。等世子回來后,對二人應該自有安排。”
“姑娘!”丁香跺腳,“您了這般委屈,您心里指定難過極了。別忍著了,忍在心里傷,您哭出來吧。”丁香以為自家姑娘是在故作輕松。
但熙卻笑了。而且還笑得特別好看。
“快點收拾吧,一會兒天就要晚了。告訴你們,我們今天可是必須要出去的。等天晚了,外頭街上宵了,我們又不能再繼續留宿國公府……到時候,可就真是無家可歸了。”
很多事,在這里不好多解釋,所以熙也并不愿多言。
等到了桂姨那里,大家關起門來說話,到時候有多話是不能說的?
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去解釋。
所以熙道:“先趕收拾,等回頭去了桂姨那兒,我再細細同你們講。”見三人還愣著,熙又拔高音量,嚴肅了些,“快別愣著了,都趕干活吧。”
熙都要急死了。
丁香無奈,只能聽主子的吩咐做事。
而檀香蕓香這會兒皆是一臉懵,互相后,也趕埋頭做事。
熙需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除了自己的東西外,別的任何人送的,都一樣沒帶走。全都留在了雅軒,一樣樣都封好了收在箱子中,等日后魏珩回來,他自然看得見。
最主要的東西,除了那些家底外,就是這幾個月來,一件件親手做好的這些發簪首飾了。
這些可都是日后開鋪子的鎮店之寶。
差不多收拾完后,日頭也偏西了。正在熙想著到底要怎麼走時,老夫人那里來了人。
“姑娘可收拾妥當了?”那嬤嬤說,“老夫人吩咐下去了,讓府上的車馬親自送姑娘走。老奴得老夫人之命,要親自送姑娘去到住。等把姑娘在外頭的一切都安排妥善后,老奴才能回來。”
好歹在老夫人那里住了幾天,所以眼前的這個媽媽熙也認識。
笑著說:“方嬤嬤,如此就勞煩您老人家了。”
魏家能派車送們走,那是再好不過了,也省得們主仆再臨時想法子自己走。所以對老夫人的這份好意,熙沒有謝絕。
方嬤嬤說:“姑娘您客氣了,奴婢是奉命辦差,不敢擔您的一句尊稱。”又說,“老夫人也代了奴婢,說要敬著姑娘些。日后雖然不同在一個屋檐下住了,但好歹是相識了一場的。能相識便是有緣,老夫人說,日后姑娘若仍留在京城,但凡遇到什麼難事兒,都可隨時找上門來。”
熙恭敬道:“多謝老夫人厚。熙就不再去親自打攪謝恩了,還勞煩嬤嬤代勞一聲謝。”
“姑娘客氣了。”方嬤嬤帶了人來,幫著熙主仆一道把東西都往外搬。
等搬好東西,坐上了國公府為備好的馬車后,外面太正好落山,天也真快要晚了。
熙是從側門離開的,臨上車前,又回頭了一眼。
這應該是最后一次再看這里了,要說不舍,肯定是有的,畢竟兩世加起來,也在這住了一年多。畢竟,和魏珩也算是朝夕相過些日子的。
但除了不舍外,更多的還是對新生活的一種向往。
是一種解。
熙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收回目,轉過去,扶著丁香的手貓著腰進了馬車。
馬車緩緩離去,正好被打馬從外頭歸來的魏國公看到。
魏國公盯著漸漸走遠的馬車看了會兒,然后翻跳下馬背,將馬韁遞到馬奴手上后,他問迎出來接他的秦管家問:“方才出門的人是誰?怎麼用的是老夫人的馬車。”
“老奴正有事要向國公您稟告。”秦管家一副府上發生了大事的嚴肅表。
魏國公看了他一眼,一邊負手踱步往府去,一邊問:“什麼事?”
秦管家傾過去,湊近到魏國公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魏國公腳下步子猛的一頓。
接著,他臉也一點點暗沉下來。突然的,就面如玄鐵,冷肅可怖。
“蕭靜華是瘋了!”魏國公知道,這不僅僅是世子房中之事,這還是蕭靜華故意在打他的臉。
這是著珩兒一直站在那一邊!
“老夫人怎麼說?”魏國公聲俱厲,“世子臨出門前,不是把氏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嗎?長公主要趕人走,老夫人就沒攔著?”
知道主子這會兒定然是滿腔怒火,于是秦管家更傾了些,以示敬重。
“回國公爺。”秦管家說,“想必……老夫人也是同意了的。據奴才的人打探到的消息,最后那氏是從壽安堂出來的。出來后,直接就回了雅軒收拾東西。”
“收拾完就走了,連歇會兒腳留個夜都沒有。而且……而且安排送出府的馬車,還是老夫人的。”
“老夫人定也是被蕭靜華給蠱了!”魏國公再次直呼長公主名諱后,恨恨甩了袖袍,又重新拾起步子,大步往院去。
“去把琦兒給我來。”他要問清楚了,到底是什麼況。
*
馬車行至食為天鋪子門前時,天剛好黑了。馬上就要宵,所以熙帶著三個丫鬟下車后,就忙對那嬤嬤道:“東西我們自己搬進去就好,嬤嬤還是早些回去向老夫人復命吧。”
方嬤嬤還是跟著下車同熙道了別,臨行前,又抬頭了眼這鋪子。
這會兒食肆已經關門了,丁香去叩門,過了一會兒功夫,桂媽媽才聞聲從后院穿過前堂來開門。
瞧見大包小包提著東西,這會兒正站在月下的主仆四人,桂媽媽“呀”了一聲后,忙奪門而出。
然后幫著一起拎包裹進屋。
東西不多,一人拎幾個包裹,很快就回了院。
雖然知道是主子自己一早就謀劃著要出來的,但方才瞧見清凌凌的立在夜下的可憐樣,桂媽媽還是沒能忍住,落了淚來。
若老爺和老太太還在世,何至于會姑娘委屈到如此地步?
誰還不是被家中父母長輩捧在掌心寵的乖乖。
可憐姑娘,年紀輕輕便無父無母。家中又沒兄弟姊妹幫襯,如今竟欺負了這樣。
“雖說開了春,但還是早春,天還冷著呢。這是姜茶,你們一人一杯,都趕喝了。”桂媽媽抹了淚,親自給幾人倒了姜茶。
但除了熙外,幾人興致都不高。
熙接過,將水杯捧在手中捂著。
見三個丫鬟不高興,這才解釋說:“其實真不是魏家人趕我走的,是我自己本來就想走。這事你們不知道,但桂姨是一早就知道的。”
桂媽媽把三杯姜茶挨著遞過去,見熙點到了,這才也道:“姑娘說的沒錯,姑娘自己是高興能出來的。這些日子來,姑娘也一直在謀劃這些。包括這間食肆,也包括我先出府……若非姑娘事先安排了這家食肆,如今出來,怕是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那姑娘怎麼沒跟我們說。”蕓香囂,扭頭就去看向丁香檀香,“兩位姐姐事先也不知道?”
丁香檀香聞聲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搖頭。
桂媽媽也坐了下來,看向三人說:“現在告訴你們也不遲,當時那種況,的確不好太多人知道。姑娘先告訴我,也是想我先出來安排外面這些事的。”
“那是不是從今往后,我們就都住在這里了?”蕓香問。
“怎麼,你舍不得國公府那榮華富貴,不想出來吃苦?”桂媽媽笑看向。
“才不是呢!”蕓香說,“不住在那兒還好呢,寄人籬下的,哪有住咱們自己個兒的屋子踏實舒服?反正在那兒的幾個月,我是幾乎沒怎麼睡過踏實覺。”
規矩太多,主子太多,連奴才間都有高低貴賤之分。們在那兒,就是最末等的地位。
一點都不好。
一向老實寡言的檀香,也難能主開口說幾句。
“我也更喜歡現在這樣,咱們幾個只要盡心盡力伺候好姑娘就行,無需思慮太多。”
丁香也說:“那日后咱們就在這兒扎下了,京城不比吉安,日后,咱們要更盡心侍奉好主子才是。”
檀香蕓香聞聲,皆連連點頭。
熙說:“今日大家都很累,不若早早歇著吧。明兒一早桂姨還得開門做生意,也不能太晚睡。”
桂媽媽說:“姑娘和們三個的寢臥都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曬的,干干凈凈的。這會兒只要進屋去,稍稍再拾掇一下就。”
這后院有幾間房,桂媽媽留了最好的一間出來給熙,如今住的是偏房。
姑娘夜間歇息,肯定還是夜夜都需要有人守夜的。所以,們幾個一人一天值夜,不值夜的時候,另外三個睡另外的兩間屋子,也是足夠的了。
們這院子,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了。
熙正好有話要和丁香說,于是直接點了丁香道:“今兒丁香陪我睡吧。”
丁香忙說:“奴婢這就去先收拾一下。”又對桂媽媽道,“姑娘晚上還沒吃東西。”
桂媽媽笑道:“你們去收拾,我到廚房看看。正好,今兒傍晚時吊的湯,還沒過呢。一會兒盛來,你們每人都喝點。”
一通忙下來,等到吹了燈躺到床上時,已是亥時。
熙還沒忘繼續打探衛轍消息那一事,要丁香今夜值夜,也是因為要和商量這件事。
“之前在魏國公府,出不那麼方便,行事束手束腳的,打探不到什麼消息也正常。不過如今搬了出來,時間都是自己的了,丁香,你從明日開始,別的什麼都不必做,就幫我做這一樁事就行。”
衛轍到底是死是活,定要盡全力去探個究竟。然后,再把消息送去吉安衛家。
丁香也為此事遲遲沒個結果而著急,前幾次,明明有兩回就差一點就找到那個人了。
那人應該是有些功夫傍的,是個練家子。估計也察覺到了有人跟蹤他,不過低個頭的功夫,他人就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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