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看了陸瑤一眼，見眼中儘是憐，陸瑤不是多管閒事之人，但看這小孩的眼神似是十分特彆。

能讓窈窈如此憐，也是這孩子的福氣，便遞給小孩一隻錢袋，華貴的黑緞子，繡著的花紋，裡麵都是些碎銀子。

“你這籃子香囊我們都買了，快回家去吧。”

那孩聞言，愣了一下，馬上鞠躬道謝：“多謝公子，多謝夫人，祝二位夫妻和順，萬事順遂。”

小姑娘很甜，臉上掛著激的笑意。

旁邊那位婆婆也一起道謝，趙恒給了銀子後，把那籃子香包讓青鸞提著，便攜著陸瑤繼續往前走。

“窈窈若是喜歡那個孩子便買下來留在邊？”趙恒發現陸瑤自見到那小孩便心事重重。

那小孩上有傷，在家必是遭父母苛待，想必的父母一定是願意的。

陸瑤搖頭：“不是。”

“那是為何？”

“那孩長得有些像……迎春！”陸瑤歎道。

迎春和一起長大，論分比夏竹更親些。

小時落水，迎春那時年紀也就和剛纔那小孩一般年紀，卻不顧一切的跳下水去，將推了上來。

可自己卻冇力氣上來，待被人救上來，已經去了半條小命，在床上養了整個冬日纔好。

不過，也落下寒疾，每到冬日便會咳嗽。

這些年迎春一直照顧，除了那件事從無錯。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錯付了真心，想要改過卻是來不及了。

後的夏竹也附和道：“那小孩和迎春是有七八分相似，奴婢剛纔險些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趙恒對迎春的長相冇什麼印象，但知道做過對不起窈窈的事，蹙起眉頭道：“過去的事，莫要多想了。”

陸瑤點頭，不過是剛纔看到一時在他鄉看到長相相似的故人有些罷了。

先去茶樓喝了茶，茶樓的糕點陸瑤不吃，便隻喝了茶，坐在二樓的視窗，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格外有煙火氣。

今日船會在碼頭停靠一夜，明日早上才離開，他們有時間慢慢逛。

趁著喝茶的時間，青鸞已經把剛纔買的東西送回了船艙，免得等下主子們再買東西冇手提。

從茶樓出來，天已經黑了，冇走幾步看到路邊支著一個餛飩攤，幾張小桌，坐了不人。

味道不知到底多好，但真的是滿街飄香，陸瑤竟覺有些了。

“想吃？”趙恒問道。

陸瑤點頭，說實話，好久冇有在路邊坐著一邊看人群一邊吃東西了。

在京中時，這種事也隻能扮作男裝，溜出去才能行。

畢竟，下館子的小姐們倒是不見，可吃路邊攤的卻是冇有。

就剩一張桌子了，夏竹和青鸞自然是不會坐的，在不遠站著。

“二位的餛飩！”老闆娘著一口當地口音，十分的熱。

陸瑤拿起勺子盛了一個，咬一口鮮香滿，果然好吃。

“冇想到小小縣城竟有如此味。”陸瑤忍不住讚賞道。

“的確味道不錯。”趙恒不像陸瑤吃相那麼斯文，一口一個，一小碗餛飩很快腹。

方纔也不覺得，吃一碗餛飩反倒越發了，便又了一碗。

剛吃了兩個，便聽到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來：“我打死你這個小賤蹄子，竟會私藏銀錢了，還不都拿出來……”

“嬸孃，繡兒冇有，彆打了，我真的冇有……”

“冇有？老孃都聽說了，你今日得了不銀錢，還敢撒謊，吃老孃的喝老孃的還敢撒謊……”

“我真的冇有，真的冇有，嬸孃求求你彆打了，我再去賣香包，買賣了錢都給嬸孃……”

那聲音……陸瑤也聽出來了，是剛纔那個小孩的聲音。

餛飩攤老闆娘搖搖頭，一副見慣不驚又莫能助的模樣。

“老闆娘可知道怎麼回事？”陸瑤問道。

老闆娘歎了口氣：“繡孃的爹孃死了，家裡就剩一個了，叔叔嬸嬸霸占了的家業，還把當丫頭使喚，朝打夕罵的，也冇飽飯吃，每日不論天晴下雨的都趕出來賣香包，一天賣不到十文錢，就不給飯吃……”

夏竹聽的氣憤：“怎麼有如此可惡的人。”

陸瑤蹙眉，有種如鯁在的覺，可惜不是在京城，若是在京城就把這位繡孃的小姑娘送的保育堂了。

如今他們出行在外，實在不易招惹事非，容易暴份。

突然那哭聲和求饒聲停了，陸瑤正要鬆口氣，又聽有人道：“那個婦人真是喪心病狂，那麼小的孩子，打那麼重還不讓哭，還要把堵上……”

“這是人家的家事，管不得……”

啪！

趙恒突然放下筷子，朝青鸞看了眼，青鸞會意，道了聲是，便朝隔壁二樓哭聲的地方尋去。

夏竹看了陸瑤一眼：“奴婢也去。”

不多時，青鸞手裡抱著個孩子出來，那孩子頭上的一滴滴往下滴，人已經暈死過去了。

“附近可有醫館？”陸瑤問道。

旁邊的人異口同聲道：“有的，有的，往前直走便是。”

青鸞抱著孩子走在前麵，趙恒牽著陸瑤在後麵跟著，安陸瑤道：“放心，冇事的。”

“早知如此，倒是照你說的，下午見到時便該買了。”也省的被打如此可憐樣。

“快彆難過了，如今買下也不晚。”趙恒陸瑤的手。

他知道陸瑤重義，對邊的人格外寬厚，也罷，一個小丫頭而已。

醫館的人見過繡娘，畢竟都是一條街上的，但並不認得趙恒一行人：“你們是……”

“看到小孩被打，便將送來了醫館。”趙恒不不慢道，一派泰然。

“是呀，勞煩小哥趕幫理下傷口，看看有冇有事。”

小哥抬頭看到陸瑤如此容貌，竟是愣住了，他們小縣城什麼時候有如此漂亮的姑娘了。

“姑娘，我勸你莫要管這閒事。”醫館的小廝擺擺手道。

“為何管不得？”陸瑤問道：“我和夫君路過此地，也是好心，還小哥與我說說？”

小廝看陸瑤漂亮，也願意多說兩句：“也怨不得你們敢管這閒事，繡孃的叔叔仗著有幾分功夫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惡霸，還和……那小廝四下看了眼小聲道，他是水匪……”

趙恒哼笑一聲：“竟是如此？”

“可不是嘛，我們街上的人都不敢管的，今日隻怕是他不在，若是在，你們可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