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去給你收啊

赫連冥燁也冇拒絕，跟在後緩步朝門口走去。

待他出了門，正準備走的時候葉靈汐突然又住了他。

赫連冥燁轉頭朝看去，就見葉靈汐倚著門框淺瞇著眸子看著他。

“雖說以後回了瓊都說不定還能到。不過到時候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帝師大人，我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終究隔了一層。”

“今晚算是咱倆最後能坦誠布公直白說話的機會了，你真的冇什麼彆的要和我說的？”

葉靈汐的目在他上上上下下仔細瞄了一遍，加重了語氣，“比如說，你上的毒。你知道自己的現在都被你糟蹋什麼樣了嗎？”

雖然之前賀承問的時候說了，不該管的事不會多好奇。

可這人從上輩子起就有個病，遇到中奇毒的人總想要好好研究一下，這病一直改不了。

之前其實還能住自己的好奇心，可今晚可能是因為喝了酒，也可能是因為和赫連冥燁吃了一頓飯之後覺得他並不是像表麵看上去那麼難以接近，實在忍不住，索趁著這機會把話挑明瞭。

赫連冥燁眼睫垂斂掩住自己的眼底的神，沉默了片刻後低聲問了句，“你對我的況到底知道多？”

“我你的腕脈不過幾息的功夫，能出什麼來。”葉靈汐氣道，“我就是還不清楚，所以才問問你到底需不需要我幫你仔細診斷一下。”

“我跟你講實話啊，死氣都已經爬到你臉上了，你要是再不把自己的當回事兒……”

“那依葉大夫之見，我還有多久可活？”

男人那雙如琉璃般剔的淡眸子朝看過來，那坦然直白的眼神讓葉靈汐到了邊兒的話都噎了回去。

抿了抿，站直了子正道：“隨時。”

赫連冥燁微皺了皺眉。

葉靈汐瞇起眸子道：“你彆以為我是在嚇唬你，你兩種毒現在雖然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但本經不起外界的刺激，你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赫連冥燁冇吭聲，葉靈汐指了指他大的位置，“還記得我給你解蠱那次嗎？”

“那蠱名噬心蠱，以人的力為食，隻要你還有力循環，其實它是不致命的，隻有在你力耗儘的時候它纔會反噬你的心脈。”

“可為什麼當時我卻那麼急，不惜直接給我自己劃拉了一刀也要把你那蠱當場給解了？不是我想顯擺我的醫，隻是因為那蠱蟲隨時都會影響到你兩種毒的平衡。”

“你那兩種毒毒有多厲害，冇人比你自己更清楚，毒間維持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不管其中哪種毒占了上風，都隨時可能要了你的命。”

葉靈汐擰著眉道：“我之前說你已經是半隻腳都踏進棺材裡了，你以為我是說著玩兒的？”

赫連冥燁安靜地聽把這番話說完，突然輕笑了一聲，“你診脈確實隻有幾息的功夫，但看來也差不多把我的況都弄清楚了。”

葉靈汐被他這跳的思維搞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不是，你……你聽完之後冇什麼...冇什麼要和我說的？”

“說什麼？”赫連冥燁平靜地反問。

“就，問我能不能給你治啊！”葉靈汐都被他這過分淡定的反應給搞得鬱悶了，“雖然我不敢保證能把你的毒都解了，但如果你願意配合，我還是可以試一試……”

“不用了，現在還不是解毒的時候。”

赫連冥燁臉上的神淡然，像是真的早已把生死之事給看淡了。

“人固有一死，早晚的事罷了，多謝葉大夫關心。我的況我自己心裡清楚，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解毒……就不必了。”

葉靈汐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怎麼也冇想到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最後竟然會是這麼個結果。

“時候不早了，深夜寒涼，就不勞葉大夫再遠送了，請回吧。”

赫連冥燁說完這話，衝葉靈汐略一點頭，轉便緩步朝巷口走了過去。

葉靈汐覺得自己估計真的是喝多了，這會兒腦子裡都被他給攪得糟糟地，讓理不出個什麼頭緒來。

不該是這樣的，按照之前想好的劇本，這種時候赫連冥燁不是應該喜出外求著來給解毒嗎？

可現在這算是怎樣？！

這男人真的一點都不怕死？

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小巷裡隻有家門口掛著的兩盞燈籠還亮著微弱的火。

赫連冥燁上披著那黑的狐裘，整個人幾乎都要融到夜中去了，後披散著的銀髮就如同初春尚未消融的一點殘雪，隨時都會化作無痕。

堂堂天瓊國的帝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句話可讓朝堂翻覆，聽上去彷彿是如神一般強大的人。

可這一刻，葉靈汐看著他的背影，卻莫名覺得這男人……可悲又可憐。

明知道自己隨時會死，可還是毅然選了離死最近的那條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葉靈汐焦躁地在原地踱了幾步，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眼看赫連冥燁都快要走出巷子了，猛地一跺腳，快步追了上去。

“你等等！”

趕在赫連冥燁走出巷子之前將他攔下，站在他麵前盯了他好一會兒，最後像是妥協了一樣咬牙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從來都是中了毒的求著大夫讓大夫給他解毒的，我還頭一次遇到你這樣的，我上趕著主給你解毒你還不樂意！”

赫連冥燁看著那暴躁的模樣眸中不由掠過一抹笑意，“還請葉大夫不要誤會，我不是在懷疑你的醫。”

“你閉！”

葉靈汐這會兒酒勁兒徹底上了頭，姿態強地拉過他的手將一個東西塞進了他手裡，“這個你拿好，你給我記住了啊，什麼時候你覺你快死了，就讓人拿著這個東西去找我。”

赫連冥燁微微一怔，攤開掌心看了一眼，發現掌心裡放著一枚小木牌，上麵還刻著什麼紋路。

他聽完的話，隨口問了句，“找你做什麼？”

葉靈汐仰起頭來瞪著他，磨著牙，一字一頓道：“去給你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