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綜合之下,便個了他榜首。
人生在世,無非不過是吃喝二字罷了,這人活一世,忙忙碌碌的,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嗎?他這是解決了天下民生難題,想是不過三兩年的時間,這稻谷種子推廣出去,想來過五六年,這大齊就不會存在荒之事了。
所以他的功勞之大,這個榜首是綽綽有余了,即便是直接在戶部給他安排個從五品也是當得的。
只是他年紀還太小,若真是十七□□,只怕朝廷的旨意就直接來了。
所以他在這方面有天賦,自己又喜歡,孟茯自然是不會讓他去作別的事,白白浪費了他的天賦不說,還他不快活。
因此最終就領著李君佾和若飛去。
若飛心細,善于觀察,也能主持事務,帶在邊的確是一把好手,可抵得上一個小管事。
最為重要的是,他是自己養大的,并無二心,全心全意去排憂解難。
所以孟茯手上有什麼要的或是不方便讓外人知曉的事,托給他辦再仔細不過了。
而李君佾,帶著就是純屬為了磨煉他。
因此孟茯也沒客氣,艱難的事沒分派給他。
若飛看在眼里,有些擔心,“阿娘,我知道您是為了阿佾好,可是他接這些事的時間太短,從前又都一直關在王府里,您就讓他一個人去百姓家里……”
才到雙峰縣第一天,孟茯便讓李君佾拿了個小本子,去景州搬來的百姓家中做調查問卷。
不是什麼大事,看起來微不足道,但最是能深百姓之中,曉得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也能清楚深刻地了解,朝廷又需要給他們做什麼?
“鼻子下面就有,他又不是不會問,你擔心什麼?何況正是因為他孩不能像是你們一般,能與老百姓自然而然融于一起,不用他們開口你們就知道他們缺什麼,所以我才讓阿佾去的。”反正沈夜瀾說了,需要一個盛世治世之才。
什麼是治世之才孟茯也不懂,但天下就是這千千萬萬老百姓組建而的,他們就是地基,朝廷就是上面的高樓。
倘若地基腐爛了,上面的高樓修建得再怎麼繁華也會傾倒。
所以想要保持高樓的繁華,那必須將地基打好,而且還要時常維護。
但不從高樓上下來,不親眼看看這地基,不做了解?又怎麼知道如何才能讓地基堅固不可破呢?
所以現在就想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讓李君佾融老百姓之中,不用將來坐在高高的廟堂之上,下面老百姓們如何生活,還需要從別人口里轉述。
眼見還不一定為真,耳聽就更為虛了。
等著從層層員口中得知,只怕最初的消息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但如果李君佾一開始就知道老百姓們過的是什麼日子,到時候是真是偽,他一下就能辨明。
若飛聽到孟茯的話,沒再說什麼,只與回著旁的事,“城外三里外,都是建造窯廠的好地方,但是到時候開始燒窯,到時候打算直接用雙峰縣北邊天采來的石炭,這樣只怕還是會影響到附近村子的老百姓,所以您看要不要再往外移三里?”
“可以。”孟茯頷首,說到底還是為了老百姓,總不能還沒開始賺錢就先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那石炭便是煤炭,離村子太近的確不好。
若飛記下,“但如此一來,便要為此專門修建一條路,只怕原本的預算是不夠了。”
“不妨事,多出來的,你到時候寫清楚,讓賬房直接支銀子就是。”修路算什麼?何況這雙峰縣的路原本就要重新修葺的。
一面問著他,“一級工匠可都統計出來了,如今有多個,考核確定沒出錯?”這打算長久做的,所以與其往后改革費勁,倒不如一開始就盡量將這系給完善。
所以孟茯與時之商量了一下,便將這些景州來的工匠們分劃考級,按照等級拿工錢。
這樣一來,好人才既不會被埋沒,他們所得到的報酬也能對得起他們的能力和付出。
于是為此就設了一個等級考試。
“時叔叔與幾位大人一起監考,證件已經發布,所蓋的印章是進貢的印泥,里面添了藕,遇水也不化,別人模仿不得。”若飛回著,覺得阿娘這個法子極好,很是公平,而且這樣的等級考試每年都有,今年失利沒有考上的,明年可以再繼續考。
只要考上去了,月錢自然也按照等級提高了。
他繼續回著孟茯的話,“一級工匠如今有三百多個,第二場還沒考完,興許還能有百來個,按照阿娘你們的計劃,應該是足矣了。二級工匠我略估計有七百多左右,三級一千多,余下的便是四級。”
孟茯頷首,這樣算起來,工匠已經足夠了,馬上就可以工了,“回頭你得了空閑,去與戎嵐商量,翻個好日子,準備開工吧。”
如今已經是萬事俱備了。
戎嵐因悉景州話,所以被他師父時之打發了過來,如今做著這邊的小管事。
許多景州人說話不怎麼利索,尤其是年紀大一些的,從前家里地勢偏僻一些的,所以還是要靠這戎嵐來流。
關鍵這些老人里,好多都是一級工匠。
若飛點頭,但覺得茲事重大,怎麼能讓他們倆來決定,于是有些張,“阿娘,這等大事,還是您們做長輩的來決定吧。”
“開工的確需得個好日子,是能安人心的,不過比起旁的事,這又算得了什麼,你們自己做主便是,若實在不信任自己,就到街上多找幾個先生翻書看看,總能推出一個好的日子來。”孟茯想說這都是封建迷信,還要看什麼黃道吉日?
今兒天氣不錯,看著其實就能工的。
但是得考慮大眾,還是隨波逐流了。
若飛去吃過午飯,便立即去找戎嵐。
雖各自有一院子,但離得并不遠,連車馬都不用,便直接走過去。
戎嵐也才用完了飯,手底下有人來問出租車馬的事,那人是他從前生意來往的一個舊友了,家中如今也是不做原來的生意了,如今雙峰縣人多起來了,正好這雙峰縣還沒有出租的馬車,于是便起了這心思,但沒旁的門路,只認得他,便來問意思。
若飛了是和,他正跟人說道:“這雙峰縣的人往后只會越來越多,只怕比那石頭縣還要熱鬧,到時候這出租的馬車想要再辦手續,只怕就不是這樣容易了。你們若是有這想法,就早些活起來。”
那人有些憂心,“我已經做好了各樣準備,也請人寫好了折子,準備送到衙門里去,但是我爹覺得這雙峰縣的路不如南海城里平坦,只怕一個月下來那賺的銀子,不夠修馬車的費用。”
“這有什麼,路馬上就要重新修葺了,還是原來的那波人,速度質量都是有的保證的,很快這路就修好了,到時候人人都爭相做這門生意,想要再辦理手續,只怕就不如現在松緩了。”按照戎嵐的經驗,到時候只怕到時候能辦理這出租馬車牌子的,只能是那些家中無收來源的人家了。
而像是眼前這朋友,依照他家的家庭條件,基本是被排除在外了。
那人聽罷,簡直是將他的話做真經:“如此,我這回去便與父親好好商量,勞煩戎嵐兄了。”當即便做謝告辭,見一旁等候著戎嵐的若飛,因見他年紀還小,還穿著一圓領道袍,便以為是哪里來的小書生。只沖他作了一揖,便離開了。
出了這大門才有些后知后覺,“方才那個小先生好生眼神,哪里瞧見過?”
后的家丁聽罷,只同他解釋道:“那是知州大人家的大公子孟若飛孟公子,雖不是大人夫人親生,但是與那親生的沒兩樣,如今夫人來此還特意將他領在邊,聽說還分派了不事務給他,可見是寄予厚的了。”
這人聽罷,忙不迭后悔起來,“我說呢,怎這般眼,前兒才瞧見他跟著沈夫人后呢!”剛才自己應該再客氣些,與之多搭幾句話的。
人家也要在這里待一段時間,到時候一來二去,若是真能絡起來,只怕是數不盡的好了。
后的家丁見他這副表,如何想不出他這會兒心里在想什麼,便道:“爺也不必惋惜,您認識一位戎嵐公子已經了不得了。”
那人聽罷,心說也是了。
一個人一輩子哪里有那麼多好造化?
如此也就想通了。
戎嵐與若飛這一頭,也正好在說這人家里的事,然后便提到出租馬車之上來。
最后才進正題,只是戎嵐也不曾做過這等事,曉得孟茯全權托給他和若飛了,心里覺得沈夫人可見還是看重自己能力的,所以斷不能出半點差錯。
便道:“咱先找幾位老先生推算一回,自己也翻書瞧瞧。”難道這就近里,還挑不出一個宜工宜土的黃道吉日?
“我正是這個意思,凡事求個大吉大利。”
說罷,那戎嵐便問起他:“沈夫人在這邊可是適應?”
若飛不查,只當他是個心細之人,待誰都是如此的,回道:“我阿娘從前苦頭吃多了,人人雖覺得這雙縣又破又敗,但在眼里,仍舊覺得是個好地方,自是能適應的。”
戎嵐聽罷,心中不覺得有些難過,從前自己怎就不認識?這些日子他暗地里打聽了許多孟茯從前的事,好生心疼。
“怎麼了?”若飛見他垂頭不言語,自己好像也沒說錯什麼啊?
戎嵐收回思緒,“沒事,只是想著你阿娘著實太辛苦,貴為知州夫人,應該也跟那些貴夫人一般在府中福才是。”每日就看看什麼新來的料子或是胭脂水,可孟茯卻要心這些事。
若飛這才覺得他有些奇怪起來,上則回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何況這世界萬千,人人卻是不同,旁人的喜好不見得就合適你自己,我阿娘眼下所做的一切正是所喜歡的,所以即便是辛苦,只怕到心里也是幸福的。”
戎嵐心中有些詫異,但若飛的話聽起來好像又是那麼一回事,于是便又想。也是了,這般厲害,的確不該跟別的人一般,只在家中相夫教子,如此的確是可惜了,而且只怕也不快樂。
而眼下這雙峰縣的建設勢必要好起來,不然白費遠去千里,到那景州尋覓人才了。
這般想,便下定決心,傾盡所有全力,好好地將這雙峰縣的事做好。
做得越好,興許就越高興。
若飛年紀小,哪里想得到戎嵐問這些后,心里想都竟然是如此?反而滔滔不絕地與他說著接下來兩人還要合力辦的事。
不知不覺,竟是已天黑,兩人說得起勁了,若飛也沒想到要回去吃晚飯。
孟茯這里以為他去了外面,也沒想到打發人去隔壁請,只同李君佾一起用晚飯。
但見他一臉倦意,時而又皺著眉頭,心中疑,問道:“怎麼,可是遇著什麼為難之事了?”
李君佾的確遇著事了,聽到孟茯問,便下意識點了點頭。
“怎的,有老百姓對衙門的安排不滿?”孟茯問,見他吃飯也心不在焉的,便拿了公筷給他夾了菜:“一邊吃一邊說,咱家飯桌上沒那麼多規矩。”
李君佾看了看孟茯夾過來的菜,點了點頭,“沒有不滿,只是有的人家上下十來口人,但其實會手藝的也就是父子兩個,但是他們的工匠評級太低,銀子養活這一家子,有些吃力。”
孟茯聽得這話,“所以你覺得還要給他們什麼好?”
李君佾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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