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劍柄在拓跋箏手里轉了半圈,劍尖的劍刃翻了過來,卻已經將沈九爺妄想將劍推開的手指給截了下來。
頓時疼得他面容扭曲,凄厲聲直穿層層濃霧。
“你給我老實些。”拓跋箏冷冷看著了兩個手指的沈九爺,一面朝著他后面的艙門樓梯看去,玲瓏等人已經將那些姑娘們引出來了,如今正往小船上送。
沒有直接殺了沈九爺,只因還要用他來做人質,如今他在手里,這船上的其他人也不敢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拐來的姑娘們被帶下船去。
而現在姑娘們都走完了,拓跋箏是一點面沒有留,面無表地直接將劍穿過他的心臟。
沈九爺直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誰的手里。
也沒想到,對方不但將他拐來的姑娘們都搶走,甚至還毫無預兆就殺了自己。
所以那眼睛到死的時候還睜得大大的,滿眼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船老大和一行船工都聚集在船頭,見著沈九爺就這麼被對方毫不留地殺了,也嚇得面蒼白。
沈九爺可是沈家二長老的嫡親兒子。
讀書人們可能只知道什麼三公子大公子,可是他們這些道上的人,卻只認得這九公子。
“你……你惹禍了!”惹大禍了。船老大忍不住發出驚。
拓跋箏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冰涼,直接踩過沈九爺的尸,從船上往下跳。
竟然就這麼走了!船老大等人疑不已,對方就這樣放了他們?可也就是拓跋箏跳下船的那一瞬間,這船忽然搖搖晃晃的,船帆‘砰’地一聲沉沉外下掉。
忽然有人喊:“水了!”
船水了,的不單一,所以補本就來不及,只是幾個呼吸間,船就有些穩不住了,船老大忙本去掌舵盤。
卻發現舵盤不知道何時也被人毀壞了。
其他水手見此,哪里顧得上旁的?總不能等著這船沉水了再逃命吧?
所以都紛紛先跳下船,朝著河邊的方向游去。
船老大沒得法子,但到底可憐這船上的那些人,提起斧頭劈下一塊甲板,往水里扔去,只那些不會水的人趴在上面。
可是屋偏逢連夜雨,隨著這船逐漸往下沉,天上竟然落雨了。
雖沒有什麼雷鳴火閃,但是狂風不止,雨勢不輕。
他們的大船遭殃,拓跋箏他們的運氣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虧得事先有準備,有擅長水的人先下了船,記著來時水里石筍的位置,所以將船只無誤帶上岸,換了馬車。
給那些個姑娘喂了姜水,里面是摻了孟茯給的那藥。
醒來后,今日到底是如何被救,又發生什麼,被誰拐走,這幾天的事們都記得不大清楚了。
待進了城,便直接將人送到海神娘娘的廟里。
而做完這一切,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孟茯一宿沒睡,早上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就越發擔心了,一顆心懸著,只差沒親自到渡口去。
可這個時候不能了方寸,不然不得要出些痕跡來,所以還得像是個沒事人一般。
直至到了這此刻,拓跋箏等人回來復命。
“人都已經喝了藥,放到海神廟里,這雨又來得及時,便是不必咱們多費心思,只怕也有人當是這海神娘娘顯靈了。”
孟茯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是老天爺在幫咱們。”又見們一個個疲力盡的,便道:“先下去休息吧。”
又讓書香叮囑那些昨夜參與此番行的人,口風要穩一些。
眾人都退下去了,只有拓跋箏還在,孟茯不免是疑,卻聽拓跋箏反問著:“你就不問還剩下什麼人?”
哪里還用問,真有剩下的,書香早就稟上來了。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船上除了那些沈九爺雇傭的船工,還要那水特別好的,不然只怕是一個活不。
“所以還有人麼?”但拓跋箏都問了,孟茯也就滿足。
拓跋箏在最末未的椅子上坐下,“我將沈九爺殺了。”本來如果自己不殺的話,那些個船工必然會保他命的。
孟茯原先是說,將人帶回來押著,等沈夜瀾回來定奪的。
不過當下覺得,死了也好,那種人留著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孟茯雖曉得沈夜瀾不會徇私,可難免那沈九爺狡猾。
所以死了才真正的絕了后患。“死了便死了,左右也不是什麼好人,自己同族的姐妹們他都能那樣冷對待。”而且死了也免去沈夜瀾到時候親自手,反而得罪了沈家的二族長一房。
一面問道:“船工們呢?”
這拓跋箏卻不知道了,只是曉得書香讓人在河邊等著,只要他們靠岸,直接就先押起來。
所以照實回了。
孟茯想,那這些個船工,應該晚上就能到城里了。“你也去休息吧,此番事,遠超過了咱們契約里所寫的,要不我回頭給你加月錢?”
拓跋箏聽到的話,忽然忍不住笑了,“你是認真的麼?我本還擔心,你是個大夫,這一次殺人,你會不會害怕……”
不過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
孟茯當然害怕,可是人嘛,總是會找理由說服自己。孟茯也將自己說服了,世道就是這樣的,什麼替□□道的話不敢說,此舉說白了,其實也就是為了自保罷了。
總不能讓那沈九爺真將姑娘們帶走,以此買下禍吧?將來牽連沈夜瀾吧?
而是沈夜瀾的妻子,自從上次跟沈夜瀾討論過真假親后,的確是沒有再想著將來可能和離的事。
所以既然將來跟沈夜瀾還是夫妻,當然就不允許任何事威脅到沈夜瀾。
孟茯見拓跋箏笑了,臉上也出笑容,“怕是怕,可是我更怕將來有朝一日,他被人冤枉。”
拓跋箏點了點頭,“那我回去了,你也休息吧。”
孟茯也以為這件事暫時塵埃落定了,自己可以好好休息的,可是現在卻沒有了半分困意。那些個船上逃下來的船工和水手,總要有個安排的地方。
還沒想著法子,沈巽又來了。
“你今日沒去書院麼?”問著,總覺得沈巽有些不對勁。
現在距離書院下午休息還有小半個時辰呢。
果然,只聽沈巽說道:“方才聽來城里的船只說,昨夜煙波里那一段水域好像發生了沉船,水面還飄著幾尸,衙門里已有人去打撈了。而且!”他說到這里,口氣加重了幾分:“這一陣子失蹤的姑娘們,都忽然出現在海神廟里,卻不記得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
這兩件事看著是毫無相關,可但凡是有幾分腦子的人,都能將此事聯想在一。
因為兩件事的時間點,太巧合了。
孟茯面平靜,心里已經是波瀾驚起,不曉得這沈巽到底想做什麼?而且沈巽都想到了,那衙門里的那些員們,難道是吃素的麼?
整理了一下緒,口吻像是往常說話一般,“被拐的姑娘們出現在海神廟里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只怕就像是人家說一方神仙管著一方人,想來這南海郡真有海神娘娘,此番顯了靈,所以姑娘們才相安無事。”
沈巽贊同地點了點頭,口中卻提著疑問:“那沉船一事,又如何解釋?若是我猜得不錯,那船應該是沈九的。”目則帶著幾分審視看著孟茯,似乎想要從孟茯的表里找出幾分破綻來。
那件事,越的人知道越好,以免人多雜,所以即便孟茯對沈巽是信任的,但也沒有打算告訴沈巽。
畢竟他也是沈家人,若是因此牽扯進來,并不是什麼好事。
“他連同族的妹妹都能害,海神娘娘怎麼可能保佑他這種人間禍害?”孟茯從善如流,將剛才與拓跋箏才說過的話拿來搪塞沈巽。
可這話還真是有理有據,沈巽也沒辦法反駁,見在孟茯這里也套不出什麼消息,便只作罷了。一面應著的話,“也是,罵他是畜生都算是侮辱了畜生。”當下朝孟茯告辭,離去了。
只是此事不管孟茯承不承認,但是方才他已打聽到,昨夜書香這些人,一個都沒在府里。
昨晚他那個時辰來,雖說們有可能睡了,可是玲瓏也算得上是孟茯的侍,卻仍舊不見。
如此可見,這事與孟茯是不了干系了。
但沈九這個沈家的敗類死了,對于許多人來說是福不是禍,沈巽現在擔心的是,孟茯只怕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而且興許這計劃也是昨日才定下的,好多地方都經不起查。
他不能讓衙門的人查到孟茯的上去,須得去做些個什麼。
然后到了晚上的時候,街上已經開始流傳,這南海郡海神娘娘顯靈保佑姑娘們平安歸來一事。
至于煙波里翻了的沈家船只,是那上面的人了海神娘娘,所以原本夜朗星稀的好天氣,后來會忽然下起了大雨,正是對他們的懲罰。
什麼鬼神傳說,衙門里的大部份人是不信的,可是這大雨來得如此巧合,如今老百姓又如此堅信海神娘娘黑白分明,賞善罰惡。
而且船已經碎了,尸也稀稀落落撈了幾上來,都泡白發脹了,查不到什麼,甚至上面到底有多人,又都是什麼人都無從查起,只能作罷。
海神廟里也因這些個機緣巧合的事和傳言,這個時辰還燈火通明,前去燒香許愿的人數不勝數。
求平安求子的都還算是正常,還有那去求丟了的小貓能自己回家的。
反正所求層出不窮,寫在許愿牌上,掛滿了海神面前的老榕樹,反而了這南海城一道風景線。
想是因為此事,沈夜瀾提前回來了,頭一件事便是先去理那些個船工。
沈九的事不用孟茯與他細說,只怕劍香他們那邊早就有人稟了去。
所以他回了南海城,沒有回府也沒有去衙門。
孟茯也是晚飯后才從玲瓏口里曉得他回來了,因此便掌燈等著。
這幾天夜里快天亮的時候都有落雨,也不曉得是不因為這下雨的緣故,天空似乎比往日清晰了不,便是這夜里仍舊如此。
孟茯坐在窗前,遠能看到星盤山巍峨的山影,上方就是些璀璨的星星,抬起手,有種手可摘星辰的覺。
又無聊地對著天空比劃了幾個心形,忽然聽到屋子里有腳步聲,這腳步聲太悉了。
興地起,朝前方人影奔過去,一頭撲進他的懷里,“你幾時回來的?怎麼我沒看到你?”就守在窗臺前,并沒有看到沈夜瀾進轅門。
沈夜瀾手將摟住,滿臉歉意,“阿茯對不起。”讓去給自己收拾沈家的爛攤子。
孟茯一愣,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想到他才去將那些船工安排好,竟是為了沈九的事給自己道歉。
這大可不必吧?要正經說起來,自己是頭一次替沈夜瀾做事,可沈夜瀾為做的呢?反正都好幾件了,是數不上來了。
而且沈家這事,做得其實并不好,本就經不起查,至于為何衙門那邊沒有繼續查,孟茯猜想可能是那海神廟的緣故。
不由得嘆了口氣,“如今還不曉得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衙門里雖沒有再查,可是沈家的人怎麼可能不查?”
那二長老一聽就不是好的,他如今嫡親的兒子沒了,而且這沈九掌管了沈家那麼多生意,如今死了。也等于二長老痛失了多權力,他只怕現在恨得咬牙切齒,想要將害他兒子的人碎尸萬段呢!
“他們查不到。”何況沈夜瀾也不會給他們機會查,沈九將沈家旁支庶出的姑娘們送給商賈們取樂,此事已不是第一次了,可一直相安無事,若不是上面的長老們點頭了,他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