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嬤嬤聽得心中一痛,扶著福晉忍不住埋怨歎道“今兒過節,論理主子爺該留宿咱們這兒才是,您何必又讓主子爺去沐氏那兒呢?您啊,就是吃虧在太賢惠這上頭。婦人家該賢惠,卻也不該賢惠太過了呀!”
福晉笑笑不語,眼中全是苦,是啊,是賢惠太過了。可惜,等明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與爺已經走到了這地步,回不去了,也無法修補了。
再加上這副破敗的、冷如灰燼般的心,也不想再去修補、改變什麽了。
就這樣吧。
現在想的唯有一件事,就是為那死去的弘輝孩兒報仇。
沐格格比想象中更得爺的喜歡,就是膽子有點兒,總是不敢跟李氏對上。
這怎麽可以?
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不索順水推舟用起來呢?
既投了爺的心意,又刺激了李氏,還讓沐格格多欠下一份人,多劃算?
看到李氏那彩至極的臉,心裏那一點點不舒服立刻便煙消雲散了。
扶著福晉躺下,烏嬤嬤稍稍猶豫,忍不住又道“福晉,沐格格老奴瞧著,似乎沒什麽上進的心思呀。”
換做別個,在如今這般優勢盡占的形下,用不著福晉做什麽,早跟李氏鬥得你死我活了。這沐格格倒好,也沒見主奉承討好,倒是種起菜來,真是——
人什麽好!
福晉輕嗤冷笑,幽幽道“嬤嬤也看出來了啊。不過,這可由不得。”
烏嬤嬤一笑“福晉您心裏有數便好。”
福晉笑笑,平躺著闔上了眼睛,即便睡相,也一如既往的端莊。
次日沐瑾起來的時候,四爺已經上朝去了。
沐瑾人將擱在東次間的西洋懷表取了來,拿在手裏把玩了半響,一個人樂嗬,看表上時間指到八點多了,這才起來。
有個懷表看時間就是方便啊。
好歹有那麽一兩現代的生活氣息了,真令人懷念啊!
蕎麥伺候穿梳洗時喜滋滋的笑著道“格格,主子爺離開的時候了午膳會來咱們紫藤苑陪格格用呢!主子爺對格格可真好,嘻嘻!”
沐瑾問道“豆子告訴方大廚了嗎?”方大廚又有表現的機會了啊。
蕎麥笑道“一早便去告訴了,他可積極的很!”
沐瑾一笑點頭。
看來又有了表現機會的方大廚心很好啊,早餐給做的全是吃的。
蝦餃、蟹黃灌湯籠包、羊羹豆腦。還有一碟子槐花煎餅,定是用剛采摘的新鮮槐花做的,香得不得了。
用過早餐,沐瑾照例往後院菜地裏轉了一圈,發現之前種下去的那些草莓終於發芽了,不由大喜。
高粱、蕎麥、蔥、豆子也全都歡歡喜喜的跑過來看稀罕。
黑黝黝力很足的鬆土地上,冒出了不足一寸長的綠芽苗,兩片相對而生的葉子有大半個指甲蓋一般大。
其實這剛發芽的草莓看起來跟剛發芽的白菜沒什麽兩樣,眾人還是一臉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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