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裊裊都沒能去找趙亦樹。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小熠像在盯著,每天都過來找玩,說要下樓買點東西,也會跟著。
他剛大病一場,還在恢復期,醫生說,手功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漫長的調養,要保持心愉悅,也不敢說什麼,凡事都順著他。
況且趙叔叔也說了,小熠在家修養無聊的,多陪陪他。
裊裊當然是樂意的,和小熠呆一起很舒服,趴著看漫畫,玩游戲,他都會陪著,不像在家里,媽媽見了都要嚷嚷,說坐沒坐相。
就是,有些想趙亦樹,其實是……很想。
這幾天,只要想到海邊的一吻都會臉一熱。
天啊,那天是怎麼了,竟這麼大膽,親了他,還說他是甜的!
不過真的是甜的,現在想起在琴島的一天一夜,心里都甜的,甜得冒泡,他送花,和彈琴,還牽了手,也算親過吧?!
見不到他,裊裊反反復復想認識趙亦樹以來的事,他在薔薇旁拉小提琴,他肩上趴著去散步,就連初識他把在墻角親吻,都甜起來。
出不了門,裊裊就抱著手機,給他發短信,等他的短信。
趙熠然見天天抱著手機,問:“和誰聊得這麼勤?”
“同學。”裊裊隨口說,覺小熠要知道是趙亦樹肯定會不高興。
小熠很不喜歡他,也是,雖然是緣上的兄弟,但在小熠眼里,趙亦樹是第三者的兒子,破壞了他的家庭。
還記得之前和他一起罵趙亦樹,小熠說,“裊裊,我好恨我爸爸,覺得他好臟,可是他是我爸,我再怎麼恨,他也是我爸,都是那個人的錯,要是他不存在就好了”。
小熠是不可能接趙亦樹的,他一直以爸爸為傲,趙亦樹的出現,打碎他的信仰,可是……
裊裊有點煩,真的很想很想趙亦樹,想見他,想和他說話,想對他笑。
“KO!”
又一次游戲結束,裊裊看著自己被打死的游戲角,幽怨地問:“又死了,趙熠然你不會讓著我點?”
“明明是你心不在焉,”趙熠然笑著說,又哄,“好啦,下一局讓你,哎,你認真點!”
裊裊把注意力放到電視上,可真的好難集中神。
覺得趙亦樹一定在心里養了只白鴿,他在那邊遠遠地吹著口哨,心里的白鴿就撲哧撲哧一直想往他那兒飛。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阿姨提醒趙熠然午休,他現在得多休息,裊裊才回家。
家里靜悄悄的,媽媽也躺在搖椅上休息。
現在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就算呆在室吹著電風扇,還是會覺得一燥熱。
裊裊灌了一大口水,看了下外面亮得晃眼的烈日,真熱啊,但想了想,還是拿了頂帽子,躡手躡腳去開門。
媽媽睜開眼睛:“大中午不呆家里去哪?”
“去小雅那。”
“下午去,現在會中暑的。”
“沒事,很快就回來。”
裊裊笑嘻嘻道,像放出籠子的鳥兒,飛快地下樓。
搭了去別墅的公車。
好像因為天氣太熱,公都沒什麼人。裊裊笑盈盈地著窗外,天可真藍啊。
從公站到趙亦樹家還有一段距離,要走過去。
裊裊一下車,就到一熱浪襲來,沒走幾步,汗就滴下來了,難怪媽媽不讓出門,真的會中暑。
不過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
“裊裊!團支書!”
裊裊抬頭,看到趙亦樹跑了過來。
他戴著頂鴨舌帽,臉被曬得紅紅的,這是要出門嗎?
趙亦樹跑過來,看一臉汗,語氣有些責怪:“這麼熱,怎麼過來了?”
你還不是一樣,裊裊只是笑,問:“你要出門怎麼沒李叔來接你?”
“放假了,我平時也很用車,他不在這,我不想麻煩他。”
說著,趙亦樹拉著往家里走。
“哎,你不是要出門嗎?”
“沒事,反正也是要去找——”
“找誰?”
趙亦樹不說話了,耳朵有點紅。
裊裊恍然大悟,心里有點甜,他是要出門來找自己嗎?
兩人回別墅,一進屋,空調的冷氣撲面而來。
真舒服啊,裊裊去洗了把臉,臉還是紅紅的。
趙亦樹給倒了杯果茶:“先喝這個。”
溫的,他怕貪涼,這種天氣忽冷忽熱,很容易中暑的。
裊裊一下子喝了大半,酸酸甜甜,味道好極了,溫度也剛好口。抱著杯子,大著膽子有點揶揄地問:“亦樹,你剛才是要去找我嗎?”
相這幾個月,也算了解,趙亦樹可宅了,和一樣都懶洋洋的,不出門。
趙亦樹不回答,只是笑,指著慵懶躺在沙發打哈欠的黑貓:“這幾天可想你了。”
不屑地別過臉,表示這個鍋它不背。
裊裊笑了,過去它,故意酸溜溜地說:“,還好有你想我。”
好幾天沒見,有人都不想呢。
趙亦樹還是笑,蹲到邊,和逗。
兩人的手指在一起,一剎那,仿佛有電流經過,又很快分開,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逗貓。
十足冷漠臉,大概是天氣的故事,它更懶了,難得高冷起來,似乎在說,愚蠢的人類,快把你們的手從朕的上移開。
趙亦樹起,去開冰箱,問:“裊裊,你要吃冰激凌嗎?”
“不吃,喝茶就夠了。”裊裊說。
那天說了句冰箱沒有冰激凌,第二天就在冰箱看到一堆的冰激凌,各種牌子口味碼得滿滿的。
裊裊還記得那次打開冰箱,心也被像填滿,有點驚喜還有點,不過隨口一句話,他竟記著,他什麼都不會說,但會默默做很多事。
不過也發現,趙亦樹不吃冰激凌,問原因,只說不喜歡。后來一百度,才知道,糖尿病對甜食是很節制的,不是不喜歡,是不能。
趙亦樹奇了:“你不是最喜歡冰激凌嗎?”
“戒了。”裊裊笑嘻嘻說,“我要戒甜食。”
“為什麼?”
因為你不能吃,我不想在你面前吃,在不能吃的人面前津津有味吃這些,很不好。
裊裊隨口說:“再吃下去,我就要和一樣胖嘍。”
“你又不胖。”趙亦樹拿了桶香草冰激凌過來。
他曉得,看電視時可喜歡抱著桶冰激凌慢慢地挖,像只小饞貓。
“真不吃!”裊裊搖頭,嚨卻本能地咽了下口水,夏天來桶冰激凌真是太棒了。
趙亦樹笑了,想到什麼,很快就明白了。他打開蓋子,吃了一口,把勺子遞給:“給,很好吃的。”
那是他過的,裊裊臉紅紅的接過,幾乎要把臉埋到桶里去。
冰激凌果然很好吃,裊裊專心致志地解決它。
趙亦樹拿著遙控,調電視頻道,說:“沒什麼好看的。”
他又問:“下午天氣不熱了,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好啊。”裊裊抬頭。
趙亦樹一下子就笑了,沾了一臉冰激凌,弄得像只長了胡須還吃的貓,他邊笑邊出紙巾:“看你,果然是的姐姐。”
裊裊惱怒地接過紙巾,胡地了下,問:“還有嗎?”
問得很認真,眼睛清澈明亮,還帶著點傻氣,呆呆的。
趙亦樹心一,他傾,掉角的冰激凌:“這里。”
好了,他卻不知為何,不舍得放手,好,的的,像棉花糖,一定還是甜的。裊裊還沒反應過來,直愣愣看他,微微張口,是淡淡的,很。
趙亦樹嚨一,沒忍住,靠了過去,他一手捧著的臉,吻了過去,的好好,得幾乎要把他的心化了。
他握住放在沙發上的手,和他一樣,都有些抖,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甜甜的,間全是冰激凌的甜和香,淡淡的香草味。
好甜,是不是吃甜食,所以才會這麼甜,笑起來甜,吻起來也甜。
好久,趙亦樹才放開,有些不知足地把臉埋在肩膀上,擁著氣。
他在耳邊輕輕說:“裊裊,我好想你。”
他騙的,不是想,是他想。
他想見,這幾天他總想,想在海邊吻他,把頭靠在他肩上,讓他覺得很開心很滿足,想戴著蛋花的樣子,真好看。
裊裊眼一熱,竟然有些想哭,鼻子也酸酸的。
不知道怎麼辦,全蒙了,連剛才的親吻有沒有回應,都不清楚,本能地手抱住他。
夏天這麼熱,可好像一點都不嫌棄,只覺得靠得不夠近。
他們相擁了很久,時間仿佛靜止。
“裊裊,”趙亦樹在耳邊問,“上次在琴島,你說有喜歡的人,是我嗎?”
裊裊臉更燙了,但還是坦率地點點頭。
趙亦樹笑了,很開心,他說。
“以后別大熱天出門,我會去找你。”
“好。”
裊裊猛地抬頭,他沒說出口,但握著的手一直沒放開,手心有些,還有抖,明白他的,看著趙亦樹,他的黑眼睛比天空最亮的那顆星星還亮,比最清澈的湖水還干凈,他的眼里有個自己,他認真地問。
“裊裊,可以嗎?”
他是厭惡的,也不相信,可是遇見,他想和在一起,想牽的手,明正大地牽著。
裊裊的心暖暖的,這表白不浪漫還有些隨意,一點都不正式,可怎麼辦,高興壞了,看著他,害地點頭。
紅著臉把頭埋在他的膛,好久,又懊喪地說:“哎,好像一直是我在追你耶,怎麼讓你奪了先機……”
趙亦樹失笑,他的長發:“笨蛋,追人這種事,以后還是我來吧。”
等天氣不那麼熱,他們一起去看電影。
等電影開場時,看到夾娃娃機,趙亦樹還給裊裊夾了個娃娃,是只紅的豬,他說特別像,它“團支書”。
才不是豬呢,裊裊惱了:“你為什麼總我團支書?”
“你就像個班干部,覺要是不好的事,就會挨訓。”
裊裊哼哼兩聲,表示有這個覺悟是好事,平時可不能做壞事。
“我能做什麼壞事?”趙亦樹喊冤。
“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后不會。”裊裊笑嘻嘻說。
趙亦樹拿沒辦法,了的頭發,輕笑一聲:“團支書!”
又說自己豬,裊裊對著豬開始喊:“趙亦樹!趙小樹!趙甜甜!”
趙甜甜?趙亦樹笑得差點嗆了,牽著的手:“走了,團支書。”
看完電影,兩人一起去吃飯,逛了逛,趙亦樹便送回家。
這次依舊還是不舍,不過好像和上次不一樣,因為約定明天是更自然的事。
“上去吧。”
“到家了給我打電話。”
趙亦樹點頭,看著一步三回頭地上去。
他就站在原地,一直對笑,直到看不到,才轉離開。
離開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六樓約站著個人,趙熠然嗎?
趙亦樹離開,沒往心里去。
那人確實是趙熠然。
他已經在這等了很久,終于看到裊裊,邊卻跟著他,他們還牽著手。
趙熠然有些絕,又不知道能做什麼,他沒像上次那樣在門口攔,他抬起已經發麻的腳,趕在裊裊上來之前,回自己的家。
裊裊蹦跳著回家,把紅豬放在顯眼的地方,又像寶一樣捧在手心。
哎,你什麼名字比較好呢?
突然覺得趙亦樹這個名字太不好了,小樹覺得像在趙叔叔,小亦又像小熠,還是甜甜好了,趙甜甜!
“趙甜甜,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裊裊傻傻地笑了,等趙亦樹電話。
沒一會兒,他打過來了,也不知道都說了什麼,就是舍不得掛電話,最后,聊著聊著,裊裊睡過去,紅豬就放在枕邊。
表明了彼此的心意,他們就自然在一起了。
趙熠然也沒像前幾天那樣盯著,裊裊逮著機會,就和趙亦樹出去玩,不,約會。
其實兩人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就是見到彼此,都很開心。偶爾也會吵架,但很,一般趙亦樹會哄:“團支書,別生氣了,我是豬。”
裊裊很好哄,一看他服就板不住臉。
趙亦樹才發現,原來他這麼會說哄人的好聽的話,而且,只想對說。
他說:“團支書,我想把你變得小小的,裝在口袋里,走到哪,就帶到哪。你了,我就喂你一口,你了,我就給你吸管,你想看風景了,我就把你放在頭頂上。”
“我要想飛呢?”
“我會傷心。”
“你當養寵小靈啊。”
“……反正將來我也要養你。”
那時,他們就算不見面不打電話,也要發短信,說著傻兮兮的話,可全然是一片天真真摯。
就算去找趙熠然,裊裊也會帶著手機,不時看一眼,鈴聲響了,就迫不及待地看。
趙熠然看著笑意滿眸的樣子,表面沒什麼,心卻像被人一點一點地撕碎片,空空的,很疼。
了,為什麼偏偏是他,他們十幾年的誼比不上他三個月嗎?
裊裊去洗手間時,趙熠然沒忍住,看了的手機。
我最討厭看別人離開的背影了,每次送你回家,都要看你走。唉,什麼時候能不送你回家。四年,到我們大學畢業還有四年,覺還有好長呢。
流氓,你想什麼?
畢業了,我就能帶你回家了。
想得呢。
趙熠然看得差點把手機砸了,他竟敢跟他的孩說這樣的話?
趙亦樹,他有什麼資格?他憑什麼?!
裊裊出來,趙熠然已經放下手機,他看著。
“怎麼了?”
“沒事。”
趙熠然笑笑,那天,裊裊回家之后,他又給趙亦樹打了電話。
這次他接了,趙熠然冷淡地報了時間地點,很強地說:“我們見一面。”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口一起一伏,因為緒激,心臟似乎都有些絞痛。
他捂著口,那麼大的一場病他都過來了,也不覺得有多痛,現在卻說不出的難。
趙亦樹!給他致命一擊的總是趙亦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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