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上你,卻只給你帶來傷害,”莫鋮把臉埋在肩上,用力地摟著一下,又松開,“你走吧,我會在這里,永遠等你回來。”
說完,莫鋮放開,別過,不再看。
他不想送,他也不能看著離開,他怕自己會發瘋,會反悔。
他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人,從來不是。
許諾早收拾好行李,可以走了,可以離開莫鋮,去好好靜一靜想一想,可卻怎麼也抬不起腳來,那一步似乎比著千斤還沉重,不想走了,覺得不該走。
可還是狠心,一步一步地離開,腳步很快,因為不走得快一點,永遠也離不開這里。
走到門口,許諾還是回頭,含著淚看著背對的男人,輕聲喚著。
“莫鋮。”
莫鋮沒有回頭,僵的背在抖,肩膀頭部僵一條直直的線,倔強又委屈。
許諾又喊:“莫鋮。”
莫鋮還是沒回答,許諾的眼淚落下來,說:“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這句話多虛偽啊,出去跟閨吃頓飯,他晚餐都隨便應付過去,要離開了,可能再無歸期,他怎麼可能好好的?他只會痛苦,痛苦地活著。
莫鋮仍沒回頭,但忍不住問:“你還會回來嗎?”
許諾沉默了半天,還是老實地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不想騙他,給他飄渺的希。
“反正我等你。”莫鋮哽咽地說。
許諾沒再說話了,看著男人孤獨的背影,想對他說,你回頭看我一眼,我不想想起你,最后是你的背影,可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是執意要走的。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的聲音,莫鋮回頭了。
眼睛通紅,充得可怕,像被染了,他追了過去,看著電梯的數字一直在跳,一樓一樓地往下。
他走樓梯追過去,等他追到樓下,只看到許諾坐上趙亦樹的車,絕塵離去。
是他打電話給趙亦樹,他是許諾的心理醫生,也是他的朋友,會照顧好許諾的。
接到電話,趙亦樹并不意外,他安自己。
“莫鋮,你別想太多,阿諾會想明白的,會回來的。”
會回來嗎?
莫鋮不知道,他看著越來越遠的車,這一刻,之前所有催眠自己的話全部崩潰失靈,他握著拳頭,不會回來的,不會的,總是這樣殘忍,一次次把自己留在原地,一次次看離去……
不會,不會回來的!
而坐在車上的許諾,起初還能假裝正常地同趙亦樹說一兩句話。
但看著后視鏡出現那個絕傷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眼淚毫無預兆一滴滴落下,指甲深深陷進手心,哭得泣不聲,別過臉,淚眼模糊地看著已經看不到莫鋮的后視鏡,泣地問。
“趙亦樹,為什麼我只是想離開他一陣子,卻覺像要死了?”
是死過一次的人,是進過搶救室,在重癥病房呆過的人,曾離死亡只有一步,現在,卻覺得已經死了,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失去了。
手指已經空的,走之前,把戒指也留下了。
那不是的戒指,想要的也不是這一個,想的是那年初雪,他從耳朵下摘下來,跪下來套在手上的那一個。
發生了這麼多事,也不知那個戒指還在不……
他買了新的戒指,可自己還是想起來了,要是沒有想起,這樣被他騙一輩子也未曾不可。
許諾絞著手指,又像瘋了般去翻包,像救命稻草一樣地抓在手心,抓著,連尖銳的金屬刺破皮,也不覺得痛。
那是一串鑰匙,他們家里的鑰匙,剛剛莫鋮抱時,放下。
他說,他會永遠等回來。
你看這生活,有時操蛋有時贏。 我愿這愛情,沒有暴雪只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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