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毅家住在一個比較老的片區里，由于巷子比較窄，秦聿沒辦法將車開進去，只能找了個地方停車，步行進去，剛走到巷口，便看到葛毅在一個小賣部門口等著。

“秦先生。”葛毅朝他揮手。

秦聿看到小賣部里面有幾個人，就知道葛毅為什麼沒有他秦律師，在很多人眼中，律師代表著麻煩，他應該不想讓人知道他惹上司。

秦聿嗯了聲，沒放在心上。

走到巷子里邊上了個坡，右側的路邊有兩道階梯，一道通往一棟一層的平房，地勢比較低，一道通往一棟兩層的樓房，剛好在平房的后面，但地勢較高，完全沒被遮擋住。

葛毅在前面領路，上了后面那條階梯，階梯的盡頭是一扇鐵門，他推開鐵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秦律師，里邊請。”

聽到靜，屋里走出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人，秦聿一看就跟自家不是一路人，更不像是朋友，他的鮮致簡直讓人相形見絀，不由遲疑道：“這位是……”

“這是秦先生。秦先生，這是我老婆。”

葛毅妻子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秦先生，你好。”

秦聿點點頭，“你好。”

“我和秦先生有些事談，你忙去吧。”葛毅沒告訴妻子有什麼事，說著領秦聿去二樓。

二樓有一個小書房，書桌上擺著輔導書和一個相框，相框里是一張全家福，一家五口人，中間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墻角有一個書架，書架上塞滿了各種書，最上面那層擺放著一排的獎杯。

這說明這個家里有一個高中生，這個孩子績不錯，書架上一本本的課外書說明家里對很寵，不止看課外書。

“這是我兒，今年剛考了重點大學。”葛毅說起兒一臉驕傲。

“你們不錯？”

“寶兒從小就跟我親，每次媽罵，都要我哄才好。”

秦聿點點頭，“我建議你將異裝癖這件事告訴家人。”

葛毅第一反應是看門外，怕家人聽到秦聿的話，見外面沒人，大大的松了口氣，連忙關上門。

他上前兩步，低聲音，問都沒問為什麼就斷然拒絕：“不行！絕對不能告訴他們！”

“這對你有利。”

“告訴他們做什麼？”

“讓他們出庭作證。”

那不就意味著不但瞞不住他們，還要他們當眾面對他有異裝癖的事實？那以后街坊鄰里豈不是都知道了他有個古怪的癖好？

葛毅咬住牙關，額頭青筋凸起，呼吸重起來，可見心里在做激烈的斗爭，“不能告訴他們！我父母觀念保守，他們本接不了自己的兒子喜歡把自己打扮人，他們會認為我是個神病，我老婆也不會接自己的丈夫有這種惡心的癖好，我兒更不能有一個疑似變態的父親！”

他可以面對任何人異樣的目，唯獨無法想象家人看變態一樣看他。

“你妻子很可能已經知道。”

“什麼？！”葛毅大驚失。

“剛才看到我的眼神很警惕，似乎怕我的到來給你和這個家帶來麻煩，這說明多已經猜到你遇到了麻煩，但下意識靠近你，說明潛意識里信任你，你告訴，應該可以接。”

葛毅的抖了抖，“你確定？”

“想確定很容易，問問就知道。”秦聿看了看門。

葛毅心里咯噔一下，一個箭步上去拉開門，接著就看到自己妻子趴在門上，由于他開門的作太快，妻子被嚇了一大跳，也沒站穩，差點摔倒。

葛毅臉一白，“老婆你……”

小書房的門隔音效果很差，秦聿說話沒有刻意低聲音，葛毅妻子在外面基本上都聽到了，是個很傳統的，生活的中心就是圍著家庭轉，跟同輩大多數沒什麼差別，而他們的家也普普通通，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煩惱，但日子過得平淡而安穩，覺得很滿足，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丈夫好像有個了不得的病，還招惹來了麻煩。

白著臉問：“異裝癖是什麼？”

“我……”葛毅說不出口。

“你那病，是不是喜歡穿我的服？”

葛毅瞪大眼睛。

“難怪我的服總是開線，寶兒還說是我胖，原來都是你穿壞的。”

葛毅的張張合合，不知道該怎麼啟齒。

“這位……”葛毅妻子看向秦聿。

“律師，姓秦，葛先生的代理律師。”秦聿道。

確定秦聿的份，葛毅妻子一下子張起來，但聽說他是自己丈夫的律師，稍稍放松了些，“秦律師，我家老葛是不是惹上麻煩了？”

秦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葛毅，“你們先談談，我去外面。”說著離開了小書房。

葛毅家門前有一小片坪地，由于地勢高，在這里可以看到大半條巷子，秦聿站在坪地的邊緣，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小伙子，你是來找葛毅的？”旁邊那戶人家走過來一個老太太，見他是個生面孔，雖然不知道他上的西裝是怎麼做到沒有一點褶子的，可是看起來真好看，就跟那電視里的明星一樣好看，一看就跟巷子那些男人穿的不一樣，老太太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從來沒見過這麼神的年輕人，便忍不住過來問話。

“是的。”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老太太斷言。

“我是北方人。”

“那你怎麼來這里的？”

“在這邊找了份工作。”

“原來是這樣，聽你口音就不大像。”老太太點點頭，對這樣的況一點也不意外，就這條巷子里還住著一些從外地來打工的人，“你來找葛毅做什麼？怎麼不進他家門？”

“我是他單位的，這會兒他家有點不方便，讓我在外面等等。”某人順口就給自己編了個份。

“葛毅單位的？那你肯定是名牌大學出來的吧？一出來就跟葛毅他們干的不同，你們都是靠頭腦的，不像葛毅他們這輩人都是靠手的，要往上走只能熬資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