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引證人翻供？”趙思雨早就想說話，雖然秦聿沒有明說，但話里話外都是讓證人不利于高又琳，這有點顛覆的認知，秦聿這算不算是威利里面的利？

能這樣做嗎？

“我沒有強迫他。”

“可是你給了他選擇。”

“選不選擇是他的責任。”秦聿很冷漠。

趙思雨覺得秦聿就是個魔鬼，引人放大心中的魔鬼，可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己方的勝利……

突然，明白了秦聿剛才為什麼去會所，說那麼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他的目的本就不是勸證人良心發現，而是試探證人對于作偽證的真實心理。

他試出來了。

于是他開始了針對策反證人。

鄭煒有能力有野心，高又琳發掘了他，有恩于他，可那是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現在高又琳為了擋在他往上爬的阻礙，無可避免的，他對工作室或者說對高又琳產生了不滿，于是秦聿給了他一個可以放飛野心的機會。

那麼剩下兩個證人呢？他要如何對付他們？

將趙思雨送回家，陶霖開車送秦聿回住。

“前面那輛車有點眼。”車開到小區附近，陶霖看著前面那輛紅的車好像哪里見過，再一看車牌，“那不是姜法的車嗎？也住這里？”

這個別墅區環境極好，各種設施和安保都是一流，秦聿很挑剔，來S市之前找了很久才看上這個地方，但就一個字，貴。為了買這里的房子，秦聿把家都投了進去，而且還是托了人才買到的。

要陶霖說，他更愿意去買兩套大平層，一套自住，一套投資，不把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不是？也就秦大律師這種隨心所的大爺才會為了住好點花積蓄。

姜芮書的車停在小區門口一會兒，橫欄自打開，徐徐開了進去。

“姜法還真住這里，這兩個月怎麼沒見過……”陶霖嘀咕，那輛昂克賽拉就十來萬吧，落地價不到十五萬，一點也看不出家境這麼好。不過轉念一想，姜法也不一定住這里，這個點，說不得是來找男朋友的呢。

姜法看著年紀輕，不過能當主審法，肯定不是小新人，談了也正常。

陶霖猜著，前面姜芮書的車開進了左邊的停車場車道，消失在夜里。

第二天，趙思雨帶著糾結和莫名的期待來到律所，想知道秦聿怎麼對付其他兩個證人，但秦聿連著幾天都沒有作。

這些天，他們對第一個出庭作證的證人，也就是張文奇做了詳細的調查了解。

張文奇在工作室一人之下，高又琳十分重他，不但讓他統籌工作室諸多工作，還經常帶他臉，可以說是工作室僅次于高又琳有頭有臉的人，但論起專業能力，他是幾個編劇里最弱的，也就是說，抱高又琳的大才是正確方針。

這樣的人，若沒有更大的利益，絕對不會背叛高又琳。

“這個張文奇完全找不到手的地方，實在不行就放棄他，只要爭取到另外兩個證人，我們的勝率也很大。”趙思雨道。

陶霖搖頭，以他的了解，秦聿不會滿足于不確定的勝率。

秦聿十指叉，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很快有了決斷：“去見張文奇。”

張文奇有個往多年的友，兩人住在一起，陶霖之前為了套消息假稱是某投資方，加過張文奇的微信，見他朋友圈說今天在家，便直接驅車去了張文奇的住。

車剛開到張文奇居住的公寓樓下，兩人正要下車，突然見張文奇跟一個年輕子走出來，兩人牽著手，神態親昵。

走到出口，子墊腳親了親張文奇，又不舍地抱了抱，獨自離開。

秦聿半降下車窗，看著難分難舍的兩人，“一個男人而立之年，事業有，經濟穩定，友往多年穩定，無結婚意向有幾種可能？”

“要麼不婚，要麼渣男。”陶霖翻看朋友圈，“張文奇朋友昨天去國外出差了。”

秦聿推門下車。

張文奇似有所，扭頭一看，頓時臉一變。

半小時后，秦聿再次回到車上，陶霖問：“談妥了？”

“嗯。”

陶霖打了個口哨，打道回府。

回到律所，簡臻也過來了，秦聿讓去見林茵。

第二天，簡臻來到律所，說林茵答應開庭當天說出實。

針對林茵的策略很簡單，簡臻對林茵有恩，林茵作偽證本就心虛，之前躲著簡臻未嘗不是這個原因，只要簡臻見到，親自求，很難拒絕簡臻。

趙思雨不可思議地看著秦聿，被告的三個證人竟然都被他策反了。

不是一個證人，而是三個。

竟然，都策反了……

律師有取證的權利，秦聿說服證人說出實沒有違反規定，也符合委托人的利益，可他的手段并不是那麼明正大，仿佛是對的，又仿佛不對。

趙思雨覺自己的認識陷了分裂……

二次開庭，申請旁聽的人員依舊超出允許人數，法院不得不再次簽。

這次申請旁聽的也更加大牌，除了省臺省報，還有也來了。開庭前，副院長和庭長都特地來叮囑姜芮書，讓務必謹慎。

其實姜芮書覺得這個案子審理下來不算復雜，只不過因為關注度高，院里有些力，怕庭審出紕引起輿論爭議，君不見一些法因為一時言語不當就被掛到網上，為公檢法的不良代表，常年鞭尸待遇。

姜芮書自然不想這個待遇，開庭前將案理了又理。

目前案對本訴原告不利，被告有三個證人在手，原告想反駁被告，必須拿出新證據，證明原告沒有抄襲。

可是直到開庭前，法庭沒有收到本訴原告方提新證據或申請證人出庭，也就是說，他們沒有新證據。

但是想到原告的代理律師，姜芮書覺得這場庭審沒那麼簡單，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些期待……

上午九點二十，距離開庭還有十分鐘。

“鄭煒沒來，不回信息，也不接電話。”趙思雨握著手機，低聲音說道。

“他不會來。”秦聿一點也不意外。

鄭煒這人最會趨利避害，讓他出庭指證高又琳難度比說服張文奇還大，他不會明目張膽得罪高又琳，但他樂見高又琳倒霉，所以，二次開庭他不會來。

三個證人去其一。

對原告來說，他不發揮作用，就是在發揮作用。

“啊？”趙思雨略一想明白過來，不由擔心，“那另外兩個證人……”

“沒事。”秦聿看著對面，眸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