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陛下該命人徹查此事，還有……”

　李楷頓了頓：“太醫署那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小公主出宮隔離的時候，臣懇請陛下恩準，讓犬子護衛在十公主側，免得有心懷叵測之人暗中做手腳。”

　數朝聞天花而變，若是種牛痘預防天花之可行，那是造福于民的大計啊！

　姚大人宋大人出列：“臣附議！”

　三皇子不知道的是，在他說出太醫署種痘預防天花一事跟李絮無關的時候，玄宗眸子里掠過一抹欣之。

　這會兒玄宗目落在李絮和三皇子上，和悅道：“準奏！”

　朝堂上發生了什麼？

　其實跟著袁醫丞的遙遙和大些的男孩，一點兒也搞不懂。

　他們唯一懂的就是，當初那個哄騙他們在上種下牛痘的公主，在自己上也種下了一樣的牛痘。

　袁醫丞說，接下來要在他們上種天花膿，讓他們去送死。

　但是，這個送死的人，如今變了份尊貴的小公主。

　誰是壞人？誰是好人？

　護著遙遙的男孩兒這下知道了。

　看著臉漸漸泛白的袁醫丞，他突然大喊一聲：“我有話說！”

　“是他，他說什麼皇子公主要我和遙遙去送死，他嚇唬我們很快要跟阿狗一樣死掉。”

　他指著袁醫丞激得語無倫次：“他說，聽他的話來作證，我，我們才能活命。”

　鐵證如山！

　袁醫丞萬萬沒有想到，他用來指證三皇子和十公主的利，在關鍵時候會反噬他一口。

　他一發虛，急得破口大罵：“臭崽子，你們簡直胡言語，口噴人在誣蔑朝廷命。”

　“你罵人，你不是好人！”

　遙遙嚇哭了：“嗚嗚，忠哥哥沒騙人……”

　袁醫丞以為這就完了嗎？

　并沒有！

　小太監進殿附在楊公公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后楊公公稟奏道：“皇上，太醫院王梓青求見，說是有袁醫丞利用太醫署醫丞之職中飽私囊，采辦藥材時以次充好，致人喪命的罪證。”

　這幾天跟著孫醫正在太醫院當差，李絮問過老頭兒，師兄王梓青怎麼沒進宮當值？

　老頭兒神神說在宮外辦事，還說他們師徒要讓欺負的人一層皮。

　這會兒見師兄一臉凜然之氣，拿出了當初在臨華殿擼袖子救的氣勢走進殿面圣，李絮才知道師兄王梓青只有在面前是個傻白甜。

　真要是有人了他的逆鱗，那也是不好欺負的。

　走進殿后，王梓青看一眼李絮，然后神凜然跪下：“下這兒有袁醫丞勾結藥材商，貪污收賄賂，致使到太醫署看診的病患病加重喪命的證據，請陛下過目。”

　王梓青將收集的證據，跪著遞到楊公公手上。

　趁著楊公公呈證據的時候，他仔細說了搜集袁醫丞罪證的緣由：“臣的祖父近來腰膝酸的老病又犯了，趁著在鉆研疫癥，所以在太醫署揀了幾副藥材，結果熬藥服下后，癥狀非但不見好轉，還就此臥床不起。”

　“臣查看藥渣發現不對勁，走訪了最近在太醫署揀過那幾樣藥材的病人，發現皆病加重，甚至有人錯過救治因此喪命。”

　王梓青氣勢如虹剜了袁醫丞一眼：“臣于是找到了與袁醫丞合作的藥材商，借口太醫院要找他拿藥材，順藤瓜查下去，查到了這些證據。”

　“為醫者，當懷有一顆仁義之心，但袁醫丞為了一己私利，竟罔置人的命于不顧，實在令人發指，配不上大夫二字，更不配做大唐太醫署的醫。”

　王梓青憤然道：“臣在坊間打聽到，袁太醫雖是袁醫丞的侄子，卻與他同父子，袁醫丞更是跟自己的嫂嫂侄子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臣以為，袁太醫謀害十三皇子一事，極有可能是袁醫丞指使，請陛下徹查此事。”

　王梓青一口氣像連珠炮似的說下去，讓袁醫丞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就將事扯到袁太醫謀害十三皇子的事上，且聽著邏輯沒病。

　那麼惡毒的人，不會教唆他侄子在宮中害人嗎？

　謀害皇子，那可是天大的罪責，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袁醫丞嚇得臉慘白，已經毫無招架之力了。

　“皇上，臣以為王大人如此推測太過武斷，袁醫丞謀害十三皇子一事沒有證據……”

　都是一繩上的螞蚱，吳史著頭皮剛要替袁醫丞辯解兩句，楊公公輕咳一聲：“皇上，誰說袁醫丞謀害十三皇子一事沒有證據？”

　“老奴截到了吳才人遞到宮外的一封信，吳才人那封信，是遞給袁醫丞的，說謀害十三皇子一事敗，讓袁醫丞救一命。”

　楊公公鷙的目落在了吳史上：“老奴倒想問問吳大人，吳才人為后宮妃嬪，為何會給袁醫丞遞信？”

　“看來，袁醫丞和吳大人私甚啊！”

　“不然為何太醫署昨晚種牛痘的孩子剛暴斃，今日一早吳大人已經遞了折子，狀告三皇子和十公主。”

　楊公公戲謔的看一眼面如死灰的兩個，從袖籠里取出一封信遞到了玄宗手上。

　玄宗看清楚信上所寫的容，膛里燃起一腔熊熊烈火，用看死人的眼神鎖住了袁醫丞和吳史。

　“將他們給朕，拿下……”

　紫蘭宮清風殿這邊，楊貴嬪離開后，淑妃半倚在涼榻上，半寐著眼讓宮們替扇風。

　估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慵懶的睜開眼睛，纖長的手指了榻旁矮幾上一個香丸擱在手里細細把玩。

　“在這后宮中過日子，就如同調香，將什麼樣的香料混在一，按照制香的手法和技藝的不同，制出來的香丸就能不一樣。”

　“有些人制的香丸看著是好的，但一點燃就跟吉安制的香丸一般，鮮，骨子里卻是糟踐貨。”

　“有些香丸雖鄙不堪，但關鍵時候能派得上用，就如同十公主制的香丸。”

　淑妃角邪魅的勾了勾：“你們猜猜，本宮制的是什麼香？”